秦笑不由得一臉無語。
再看向紅箏時,發現她的臉上滿是狡黠。
很顯然,這恐怕是她早就編好的理由。
讓他感到無奈的是,這些愚昧無知的人,偏偏就信了。
可突然。
他腦袋裏靈光一閃。
既然這麼離譜的理由,這些人都信了的話。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同樣編一個離譜的理由呢?
說幹就幹,反正隻要自己敢說,他們就敢信。
於是。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方法,隻感覺頭腦一熱就衝上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拽下一件衣服。如果非要問原因的話,那應該是祖宗庇護吧。”
紅箏聽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畢竟跟一個漠北遊牧民族談祖宗,那絕對是對牛彈琴。
但對大夏這邊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
眾人真的信了,而且是完全信了。
“感謝祖宗先輩在天有靈,保佑我等後世子孫!”
禮部尚書閻青元是專門負責祭祀事宜的,也是反應最快的。
幾乎是立即朝天跪拜,高聲呼喊道。
此舉一方麵確實符合了大夏祭祀先祖,求得祖宗保佑的價值觀。
另一方麵,閻青元也是為了二皇子秦守的地位煞費苦心啊!
秦笑的話,等於是直接把功勞歸於列祖列宗,而不是他自己。
這正是削弱秦笑在夏皇心中地位的好時機,他怎麼會不珍惜。
其他人聞言,也全都立馬跟隨,朝天跪拜。
紅箏直接給看傻眼了。
至於秦笑。
那些人拜的祖宗又不是他的,他自然不會拜了。
而且還朝著紅箏,回敬了一個挑釁的眼神,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紅箏氣得直咬牙,可偏偏又拿秦笑沒有辦法。
自己精心準備的第二關,讓大夏文臣武將損失慘重的第二關。
就這麼又水靈靈的,栽在了秦笑手裏。
紅箏說不氣是假的,可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她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紅箏郡主,承讓了。”
秦笑許是還感覺不解氣,甚至還明目張膽的當著所有人的麵,回敬了一句。
“八殿下謙虛了,在紅箏看來,縱使有大夏祖輩保佑,也離不開八殿下的英勇無畏,不怕犧牲。”
紅箏自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馬上反駁道。
“郡主謬讚了,不管如何。這第二關,是不是該算我大夏贏了?”
秦笑直奔主題道。
“自然。”
紅箏瞥了秦笑一眼,強忍怒氣道。
“那就多謝郡主了。”
秦笑自然是看出了紅箏在生氣,可是她越是生氣,秦笑就越是開心。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好似全場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一樣。
其他人看在眼裏,甚至都有點恍惚了。
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兩人到底是在討論之前約定的三關考驗,還是在打情罵俏了。
尤其是被禁軍抬著的秦守,都要得紅眼病了。
自己出糗受傷,丟光了臉麵。
可秦笑居然和漠北郡主談笑風生,春風得意,叫他怎麼能不氣。
“哼!走!”
秦守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擺了擺手,激動的喊道。
結果這一激動,一股鮮血順著磕掉的牙縫就流了出來,滴得滿身都是。
“快!快!”
這個時候他知道著急了。
禁軍隻能趕忙抬著他,朝太醫院而去。
經過了一番清理之後,受傷的人都被送到了太醫院。
遍地的殘肢斷臂,以及重傷死亡的瘋牛屍體,也全都被清理幹淨。
除了地上依舊能夠隱隱看見的暗紅色血跡,還在訴說著剛剛這裏發生的慘劇之外,便再無一點痕跡了。
“紅箏郡主,這第二關既然已經結束,不如便請郡主移步驛站下榻吧。今日朕累了,這第三關,還是明日再說吧。”
不等紅箏說話,夏皇便下了逐客令。
“遵大皇帝命。”
紅箏本意是想今日便直接把第三關一並說出來的。
可既然夏皇發話了,她也不好駁斥,隻能點頭答應。
“嗯,張隆你送紅箏郡主回驛站。笑兒,扶朕回宮。”
“是。”
“是。”
張隆和秦笑各自應答。
秦笑攙扶著夏皇,走下看台,朝著上書房走去。
隻是這一扶,秦笑就能感覺到,夏皇的身體沉重了許多。
想來一定是剛剛精神高度集中,過於耗費心神。
如今突然放鬆下來,便支撐不住了。
目光瞥過夏皇斑白的鬢角,秦笑也恍惚間想起。
這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
放在平均壽命不過花甲之年的大夏,已經是土埋半截的人了。
尤其是還經曆了喪子之痛,被太子謀反一案折騰得心力交瘁以後,更是身體逐漸蒼老起來。
就這樣,一老一少緩步向著遠處走去。
而紅箏始終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兩人在轉角處徹底消失。
“紅箏郡主,請吧。”
張隆見她收回了目光以後,方才躬身道。
麵對這個刁蠻任性的漠北郡主,他是絲毫不敢造次啊!
生怕一個不小心,也被她抽上幾鞭子。
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害怕到,早上為了接她入宮,先去請秦笑壓陣了。
紅箏轉過頭,一言不發,朝著宮外方向走去。
而她心裏想的是什麼,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張隆隻敢遠遠的跟在後邊,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
“對了,張大人。”
結果偏偏是怕什麼來什麼。
走到宮門處時,紅箏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張隆問道。
“之前不是說,如今的八皇子殿下之前頗有些癡傻。甚至還幹出來很多出格的傻事來,到底是傳言,還是真的啊?”
不過好在,並不是針對他,隻是打聽秦笑的事情。
張隆鬆了一口氣,小跑兩步,上前答道。
“回郡主,八皇子殿下以前確實偶有癡傻的情況。是最近才逐漸轉變,稍顯正常了。不過偶爾還是會做出一些與常人不同之事來,讓人措手不及。”
張隆說的都是實話,隻要在朝堂上隨便一打聽就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隱瞞了。
“這樣嗎?”
紅箏自言自語道。
言罷,便轉身又走,隻當張隆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張隆也不敢說什麼,隻能是低下頭,繼續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