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白照片

不知走了多久,薑梨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家甜品店。

透過玻璃,看到客人吃著的綿綿冰,薑梨心中一動,抬腿便快步走了過去。

注意力被吸引,薑梨一時間沒注意附近走過來的人,兩人就這麼撞了個正著。

薑梨隻是踉蹌了幾步,但身邊與她相撞的婦人卻重重的摔坐在地,手中拎著的蘋果咚咚的滾落在了地麵上。

吃痛的聲音在薑梨耳邊響起,她連忙轉頭去看,見婦人緊皺著雙眉捂著後腰的位置,她趕忙上前將其攙扶住。

“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注意附近,有沒有撞傷你??”

婦人抬起頭,忙罷了罷手,“沒關係沒關係,我也沒注意。”

婦人嚐試著自己站起來,但似乎扭到了腰,稍稍一動就讓她五官都跟著緊皺成一團。

薑梨見狀,再次攙扶住婦人的手臂,“您別亂動,我先扶您站起身,要是疼得厲害,我送您去醫院看看。”

婦人道了聲謝,挨著薑梨從地上緩緩站起。

扶著婦人站穩身,薑梨又再次蹲下去撿地上的蘋果。

每撿一個,她都仔細的用手擦拭去灰塵,這才重新裝進塑料袋中。

等她將蘋果交還給婦人,婦人接過又一次的道謝。

“多謝你,小姑娘,若不是你幫忙,這些蘋果,我恐怕是撿不起來了。”

薑梨對上婦人的視線,看清婦人五官的那一刻,薑梨心中不由驚歎了下。

要不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美人胚子這四個字絕對是當得起的。

望著出神的薑梨,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臉頰問:“我臉上是沾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嗎?”

意識到自己的冒犯,薑梨連忙收回視線道:“沒有,是您長得很漂亮,所以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

婦人笑笑道:“比不上姑娘長得俊俏,剛剛我沒撞疼到你吧?”

“是我撞摔了您。”薑梨愧疚的看了眼她的腰,“您的腰……”

婦人安撫道:“不礙事,別往心裏去,老毛病了,回家貼個膏藥就好了。”

薑梨打量了眼四周,“您家在哪?腰部受傷您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送您到家,我再走。”

婦人本想拒絕,但動了動腰身,的確疼的鑽心,便也沒有拒絕薑梨的提議,指了指所住的小區方向,便任由薑梨緩慢的帶著她走了回去。

小區不遠,慢吞吞的走了十分鍾就到達了。

薑梨幫忙按下電梯鍵,送著婦人進去後,她本想離開,婦人卻道:“你要是無事的話,上樓喝口茶再走吧,就算是我感謝你送我回來了。”

薑梨本想拒絕,但看著婦人強撐著腰身站著的模樣,又屬實放心不下來。

她猶豫了幾秒問道:“您家有人嗎?”

“就我一個人。”

薑梨點頭道:“那我幫您貼個膏藥再走。”

“好,順便也喝口熱茶。”

兩人乘坐電梯到達樓上,婦人用指紋解開門鎖,領著薑梨走了進去。

薑梨還未進入,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的氣味。

不是文人雅士所用家用熏香,而是寺廟裏那種香的氣味。

薑梨跟進門,餘光簡單的打量了眼四周,卻沒見到任何供台。

婦人轉過頭,朝著薑梨道:“姑娘,能不能扶著我去趟那個房間?”

薑梨順著婦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沒多想太多的她,點頭道:“好,我扶您過去。”

越是靠近,薑梨越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香的濃鬱氣息。

等她將婦人攙扶到門口的那一刻,腳下的步伐這才赫然頓住,驚愕的望著掛於牆麵上的黑白照片和嫋嫋騰升的煙霧。

遺照裏的女人很漂亮,看著也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光是黑白照片,都掩飾不住她風姿綽約的氣質。

那雙眼睛,好似藏著絢爛的星河,攝人心魄,讓人難以轉睛。

“抱歉,嚇到你了,牆上掛著的是我女兒的照片,我擺放些蘋果就出來。”

婦人的聲音,拉回薑梨的思緒。

薑梨連忙收回視線道:“是我叨擾了。”

“別在意。”

婦人拎著蘋果緩慢的挪動到遺像前,她溫聲道:“媽媽給你買來你喜歡的蘋果了,今天家中有客來,晚點再來陪你說話。”

婦人擺好蘋果,這才轉身走到薑梨麵前。

她溫柔的笑著道:“姑娘,客廳裏坐吧?”

薑梨重新攙扶著婦人走到她所指的茶桌旁坐下,婦人拿起水壺問道:“我女兒是不是很漂亮?”

薑梨點頭,“是的,令媛的姿色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婦人眼眶微微泛紅,“是啊,可老天無眼,沒有放過我的女兒,奪走了她這般如花年紀,讓她永遠停留在了二十三歲。”

薑梨垂下眉眼,“伯母,節哀順變。”

婦人沒說話,煮好茶水,幫薑梨倒上,這才開口,“聽姑娘的口音,應該不是蓉城本地人。”

“是的。”薑梨回答道:“我是江城人,這次來蓉城是來陪我丈夫出差的。”

婦人的手微微一頓,似是想起什麼事情她,眉眼中又多了幾分沉哀。

“江城……我女兒以前也總是去江城找她男朋友。”

薑梨忽然覺得如坐針氈,她沒想到自己一句簡單的回答,就能輕易的挑起婦人心中的悲痛。

她想道歉,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隻能轉移話題道:“伯母,我這兩日應該都還會在蓉城,今日撞傷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您給我一個您的聯係方式,有什麼不舒服的話,您給我打電話,我陪您去醫院做個檢查。”

婦人倒也沒有拒絕,將自己的號碼告知給了薑梨。

薑梨溫聲詢問道:“伯母,如何稱呼您?”

“莊清秋。”

莊清秋,果然人如其名,清雅秀麗,渾身上下隱隱的透著股堅韌感。

薑梨備注好號碼,這才將手機放下,“伯母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莊清秋淺抿了口茶水,“我丈夫很早就丟下我和我女兒走了,二十年了,我獨自撫養我女兒長大成人。”

薑梨難以想象從中的艱辛,也無法想象這日日夜夜過來究竟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