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讓了她幾步,您就看到結果,是不是話說的太早?”
穆辛蓉拿起麵前的紅酒杯,執於手中凝視,輕晃,“你認為你看得透女人,但實際上最看不透的也是女人。
她們如水,細密到能讓你沉溺,從而繳失你所需要的所有空氣,一招致命,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輕易把自己給搭進去。”
傅司庭幽聲道:“您運籌帷幄三十年,不也失足了一次?若不是您身上還有勾爪,您不也望不到任何生機?”
穆辛蓉輕抿了口酒,沉聲道:“看來你執意要這麼做了。”
傅司庭斂眸,“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即可,我的決定,您無需多插手。”
“就不能選擇一個?”
“選擇?”傅司庭諷刺的嗤笑,“你們可曾尊重過我的選擇?”
說完,他站起身,抬腿往門外走。
穆辛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傅家家大業大,你卻要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砸出去嗎?!”
傅司庭頓住腳步,不假思索的他,微側過頭。
“您不也為了他,放棄了自己所有的東西?”
穆辛蓉麵色泛青,“你這是在怪我教了不該教的東西給你了?”
傅司庭沒打算繼續周旋,“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穆辛蓉倏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麵發出刺耳的滑動聲。
“你要沒有誌守住我拚死給你留下來的東西,那我絕不會坐以旁觀!”
傅司庭眸中逐漸掀起風暴,“您要怎麼對付陳語柔,是您的事情,薑梨,就不需要您來操刀了。”
穆辛蓉笑了聲,“你認為我會讓一個身份地位配不上你的女人,留在你身邊嗎?”
傅司庭俊容陰沉的轉過身,“她是什麼情況,難道您沒有打探清楚?”
穆辛蓉抬腿走到傅司庭麵前,神色厲冉的提醒,“司庭,別動了情而不自知。”
留下這番話,穆辛蓉便轉身朝著茶室的方向走去,傅司庭也不做任何停留和思索,抬腿離開了別墅。
院中坐於車裏的安助理,看到傅司庭走出來,立馬下車幫忙拉開車門。
等傅司庭坐進車裏,他才重新坐回駕駛座道:“傅總,陳小姐那邊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現在還在北苑等您回去。”
傅司庭像是沒有聽到般,輕闔上雙眸吩咐道:“去醫院。”
安助理猜不透傅司庭的想法,隻能先開車前往醫院。
駕車到達醫院門口,安助理正準備找地方停下時,忽然瞥到一輛車旁站著的熟悉身影。
越是駛近,越是能辨別出是薑梨。
安助理打算將車駛到薑梨身邊,但又忽然看到周斯城從車裏取了東西下來。
他手中拿著圍巾,舉止親密的將圍巾掛在了薑梨的脖子上。
安助理愣怔的看了會兒,旋即將視線落在了後視鏡上。
不知何時,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的傅司庭忽然睜開了眼睛,眸色陰沉的盯著他們兩人看著。
安助理裝不了瞎,隻能小聲探問道:“傅總,要停車嗎?”
傅司庭嗓音沉冷的開口,“把她叫上車來。”
安助理將車停靠在一旁,推開車門下車,朝著薑梨所在的方向喚道:“傅太太。”
聽到熟悉的聲音,薑梨轉頭往右後方看去,看到安助理,眼眸中閃過詫異的神色。
她轉頭和周斯城道了聲謝,隨後朝著安助理走去,“安助理,你怎麼在……”
“太太。”安助理打斷薑梨的話,“傅總在車裏,讓您上車。”
聽到“傅總”二字,薑梨轉頭看向漆黑一片的車玻璃,心口驀地下沉。
她猶豫了幾秒,然後抬腿走到車門旁拉開車門。
車門剛一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夾帶著晚風撲麵而來,沒有好預感的她,也沒有任何退路,隻能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傅司庭冷厲的氣息驟然逼近,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他大力的攥住,整個人被迫的轉身,正麵對上了他那雙嚴寒的眸子。
“看來你在醫院的這段時間,跟周醫生的關係已經到了送禮物的程度了!”
他嘲諷的語氣,積壓著薄薄的怒氣。
薑梨知道傅司庭的脾氣,也沒想著解釋,平心靜氣的回答。
“朋友之間,送禮物很正常,更何況還是我的生日禮物,禮尚往來,下次他生日,我也會送。”
“朋友?”傅司庭諷刺的揚唇,語氣愈發的冷冽,“朋友還能親手幫你帶上圍巾?薑梨,你現在連撒謊都不會眨眼睛了是嗎?”
望著黑暗中,傅司庭那張俊臉上神色的變化,薑梨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已經沒了以往惹怒傅司庭的恐懼。
她淺笑,眸子明媚,眼中卻看不出任何笑意。
“你因為這件事動怒,那我是不是能夠認為,你是在意我和別的男人接觸?”
傅司庭的眸光瞬凝,眉眼中清晰可見的閃過錯愕的情緒。
不過短暫的幾秒功夫,傅司庭立馬收斂起無意識暴露的所有情緒。
甚至收回了禁錮住薑梨的手,重新坐直身體,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物。
好似剛剛發火的,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看來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傅司庭掀眸看向坐在主駕駛的安助理,“開車會北苑。”
如坐針氈的安助理連忙啟動車子,“是,傅總。”
薑梨緊擰著眉心,但又無法多說什麼。
她太過了解傅司庭,隻要他做出決定,無論她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
不遠處,一直未曾開車離去的周斯城,注視著載著薑梨離開的勞斯萊斯。
他拿出手機,找到薑梨的聊天框,編輯信息。
隻是還沒編輯完,他便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又將字全數刪除。
他盯著屏幕半晌,最終還是切換了聊天界麵,找到了薑梨的主治醫生,給他發去薑梨暫時出院的消息。
半小時後,薑梨被傅司庭帶回北苑。
兩人剛下車,就看到別墅的大門被飛快的打開,陳語柔驚喜的從裏麵跑了出來。
隻是在看到傅司庭身旁的薑梨時,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在寒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