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是什麼人找我。”
李十娘帶著春桃、燕宮楠等人一邊走,一邊詢問。
“是一群逃難的人,為首一個大姐,名叫楊七姝。
說是小龍哥讓她們來找你的。”
“哦!”
李十娘一聽,不敢怠慢,匆忙向柳家大院走去。
還沒走到大門前,遠遠的看到一群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難民或站著或蹲坐在地上。
“十娘姐,就是她們。”
李十娘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些人,李十娘就想到了兩個月之前的自己。
沒有嫁給柳小龍之前,自己和春桃比起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李十娘走到近前剛想開口,就聽一個聲音倏然響起。
“跪。”
聲音未落,現場黑壓壓跪下一片人群。粗略一數,足有百人。
眼前出人意料的一幕,讓李十娘著實一驚。
穩了穩心神,朗聲說道。
“我是李十娘,你們之中是誰找我?”
話音剛落,
隻見一個中年婦人站起身衝著李十娘屈膝行禮。
“恩人在上,奴家名叫楊七姝。
是恩公柳小龍囑咐我們來找您,說您一定會給我們大家一口飯吃。”
不等李十娘表態,
春桃急忙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姐姐,這麼多人,每天的吃住都不是一件小事,還是等相公回來再做定奪吧。”
她實在是被眼前這麼多的人給驚呆了,更被楊七姝的話驚到了。
將近一百人,素不相識。
她實在不願意讓家裏攬下這麼大一攤子事。
關鍵是這麼多人的飯,
是需要她和李冬梅兩人來準備的。
盡管李十娘也想不通柳小龍這麼做的目的。
可是當她聽到楊七姝說是自己的相公安排的,還是點頭同意接納了他們。
隻是李十娘沒有讓這些人進入大院居住,而是讓他們在柳家大院門前的廣場上搭建起一間間的茅草棚。
站在一旁的燕宮楠看到李十娘的安排,心中暗自稱讚高明。
以後再有外來勢力,想要夜襲柳家大院。
必須先要越過這些棚屋、經過這些受過柳小龍恩惠的人的同意,才能展開攻擊。
這無形中給柳家大院增添了一道屏障。
李十娘又從這些人中間挑選出幾名強壯些的婦人幫忙下廚做飯。
安頓好楊七姝等人,天色也已黃昏。
直至月上柳梢頭,柳小龍方才帶著石虎、野雞、黑狗三人回到柳家大院。
吃過晚飯,
紅燭照亮臥房。
柳小龍斜斜地靠著溫軟的床榻,
靜靜地聽李十娘和春桃講述白天發生的事情。
對於楊七姝等人的到來,春桃心中是一百個不樂意。
躺在柳小龍的臂彎裏,抱怨道。
“相公,你讓這麼多人來家裏吃白食兒。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十娘,春桃不理解我,你幫我給她解釋一下。”
李十娘輕輕一推柳小龍的臉龐,嬌聲說道。
“相公心底善良,看不得有人受苦。你看我說的對嗎?”
“對,十娘到底是姐姐,善解人意。”
“相公,你看不得別人受苦,你可曾想過我和冬梅一天要做多少人的飯?我受的苦,相公怎麼忍心看得下去?”
春桃一撅嘴,把身子轉向了一旁,留給柳小龍一個豐腴的後背。
李十娘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柳小龍。
目光中透出戲謔的光芒。
其中的意味,柳小龍心知肚明。
隻是,春桃說出的話,也讓他感同身受。
他曾經在軍營中幫過廚,幹過炊事班。
給成百人準備飯菜不是件小事、容易事。
春桃此刻向自己抱怨,情有可原。
柳小龍想了想,開口說道。
“十娘,春桃,我們成立一個炊事班吧。
由春桃和冬梅任正副班長,下麵再挑選十個隊員,負責給大夥準備飯菜。”
“相公,我看行。”
李十娘不假思索地回應。
這樣一來,可以大大降低春桃和李冬梅的勞動強度。
“我看不行?”
春桃頭也不回,猛地一擰腰身,碩大的臀部將柳小龍撞向了李十娘的懷裏。
“呀,春桃。”
李十娘驚呼一聲,而柳小龍調正了身體,用手輕輕的抱了抱春桃,柔聲說道。
“春桃,為啥不行呢?你不願意當班長。”
“不願意,誰知道班長是個啥東西。
燕宮楠、賈慶都是統領,他們的手下都是隊長。
而我卻是一個班長?
我不幹。”
春桃還想故技重施,再次施展她的臀部戰術。
哪知李十娘的小手照著她輕輕地拍了下去。
“啪。”
聲音清脆悅耳。
“呀,相公你好壞!”
柳小龍瞬間一頭黑線,心說,這關我啥事兒。
突然,腦海靈機一動,急忙開口說道。
“春桃,以後我們的廚房就叫百膳房,你任大總管,冬梅任二總管,下麵設置廚師若幹,你看可以嗎?”
正想有所動作的春桃,瞬間偃旗息鼓。
轉過身,高興地舉起了右手。
“這個官職勉強還可以接受,要是再改個字就好了。”
李十娘急忙用手掩住了春桃的小口。
“再改個字,我們就夠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大罪了。”
“十娘說得對,禦膳房三個字,可不是誰能可以使用的。”
“相公,那以後我們可不可以使用?”
柳小龍輕輕地拍了拍春桃的肩頭,無限感慨的說道。
“也許幾百年或者是千年之後吧。
在他曾經生活過的現代社會。
別說是禦膳房,就算是龍袍,鳳冠霞披,風景點也有出租供遊客拍照留念的。
而在當今這個封建時代,僭越就是大罪。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對於某些字詞,規避才是明智之舉。
“相公,你今天沒有拿回貨款,是喜鳳妹妹和大寶哥出什麼事情了嗎?”
聽到李十娘的關心,柳小龍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唉,她們那裏遇到的事情更糟心,鞋履稅一人十兩銀子。”
“啊!官府這也太黑了吧,一隻腳就要收人五兩銀子,那以後會不會按手指、腳趾來收稅?
一根手指收五兩銀子。”
“春桃你說的這種稅,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所以相公,你就把貨款留給喜鳳妹妹交稅了?”
“是的,給喜鳳姐先解她們的燃眉之急。
我自作主張,你們不會怪我吧。”
柳小龍歉意的看著李十娘和春桃,那些鮮花餅都是兩人一塊一塊做出來的。
自己一個招呼沒打就將其送了人情,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有失妥當。
“相公,我們和喜鳳妹妹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說起兩家話來了。”
春桃的話音剛落,
李十娘趴在柳小龍的耳邊,悄聲說道。
“相公,那我們明天的鞋履稅交還是不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