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玉兒這一聲歎息落地,皇甫靈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哇的一聲撲上來,抱住了皇甫玉兒嚎啕大哭。
“姐姐,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皇甫靈哭的厲害,皇甫玉兒也聽得難受。
她悲從心來,伸手摟著皇甫靈,在後者背上輕輕拍打,一邊拍打,一邊道:“靈兒放心,姐姐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皇甫靈哭著搖頭:“可是姐姐,家族已經決定要三天後把你送到李家,和李沐風完婚了。”
皇甫玉兒聞言大驚:“怎,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還有一周時間麼?”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李沐風從東州回來後直接就來了咱們老宅,也不知道他和養病中的伯父說了些什麼。伯父和大哥就召集家族開會,會議的結果。就是三天後把你送到李家。現如今上京圈子裏都傳遍了。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你要李沐風結婚了。”
皇甫靈哭著說完,再看皇甫玉,就好似木偶石像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兩天前,她被關禁閉室的時候,還以為大哥說的一周後把自己嫁給李沐風隻是氣話。
畢竟李家和皇甫家再怎麼說那也是上京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兩家聯姻這種大事,怎麼可能一周內就結婚,最快的,也要三五個月。
可現如今讓皇甫玉兒始料未及的是,別說一周了,三天後,自己就要離開皇甫家,踏入李家,成為李沐風的妻子。
這對皇甫玉兒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她為了不成為李沐風的妻子,不惜與家族反目,你這會兒告訴她三天後就要和李沐風結婚。皇甫玉兒又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以至於,無法接受現實的皇甫玉兒瘋狂的搖頭:“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靈兒你一定是聽錯了。就算是結婚,也不可能三天這麼短的時間,是李家瘋了,還是父親他們瘋了?”
皇甫靈臉上掛著淚痕:“姐,這是家族商量出來的結果。李沐風那邊態度很強硬,三天內一定要娶你過門。否則的話,他們就不再支持皇甫家了。也是因為這樣,家族裏那些白眼狼都怕了,現在他們恨不得要趕緊把你送出去呢。”
聽這話,皇甫玉兒渾身一顫,她呆了有四五秒鍾,最後瘋狂搖頭大叫:“不可能,靈兒,你一定是在騙我的,這絕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皇甫玉兒大聲叫著,就好似一個發瘋的小貓,那裏還有曾經幹練的影子?
看到姐姐這般模樣,皇甫靈傷心極了,一把抱住了姐姐嚎啕大哭。
姐妹倆哭的厲害,哭了足有十多分鍾。
她們哭的正當傷心的時候,兩個家族護衛從門外走進來,態度冷漠淡然:“靈小姐,一個小時已經到了,您要離開了,希望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皇甫靈不管許多,兩個護衛見狀,便相互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將上來,一人抓著一個,將姐妹兩個強行分開。
縱使皇甫靈賣了命的掙紮,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又如何能比得過成年男子的力氣?
眼睜睜瞧著自己被帶出去,皇甫靈也急了,直接衝皇甫玉喊道。
“姐姐,你放心,我回去一定求伯父讓他改變主意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一句話都沒說完,皇甫靈就被呆了出去,隻留下皇甫玉兒一人坐在那,雙目撲簌簌淚垂。
留下的守衛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大小姐,少主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皇甫玉兒聞言,呆滯抬起頭來。
“少主說,生在皇甫家,這是你的命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您最好,還是早點認清現實。”
說完,守衛便轉身離開,臨走時,鎖上了房門。
房間內很快就又剩下了皇甫玉兒一個人,她呆呆的坐在那,雙目空洞無神,隻是不住的往下淌淚。
難道嫁給李沐風就是自己的命運麼?
難道,我皇甫玉兒就一定要和那些世俗女子一樣的方式過完這平淡的一生麼?
如果這就是我皇甫玉兒的命運的話,那麼,又是誰替我同意的?
誰又有權力這樣左右我的命運?
不,我的命運隻有我自己能掌握,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要想著來支配我的命運!
皇甫玉咬牙切切,手握著拳,以至於,憤恨到了指甲刺破掌心,都不自知。
她就這樣坐在那,也不動,就像是個石像一樣,任憑淚水往下不住淌落。
整整一夜,都是這般。
次日。
從天光放亮開始,禁閉室外,就進來了幾個長輩,給皇甫玉兒講解著結婚時,所需要注意的禮節。
隻是任憑她們去說,皇甫玉兒就是不答,坐在那,和行屍走肉一樣。
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一天下來都是如此。
不得已,這些個費盡口水的長輩們隻得離開,將情況上報給了皇甫端和皇甫恩。
身為皇甫玉兒的父兄,倆人沒有任何站在皇甫玉兒這邊的打算。
甚至於,聽到下麵人的彙報,二人隻是一聲冷笑,表示是隨便絕食,真餓了她自己就吃了。
晚上,家族內又過來了幾個皇甫玉兒的姑姑嫂子等女眷,對皇甫玉兒輪番開導。
“玉兒,生活在大家族中,命運早已經不是我們自己的了。家族給了我們一切,我們就要報答。可身為女子我們能怎麼辦呢?我們不像是男人那樣,可以扛起家族大梁。為家族遮風擋雨。我們能做的,也隻有與大家族聯姻了。就是我們唯一報答的方法。”
“是啊玉兒,你這麼倔著是沒有用的。當初嫂子我和你一樣,也這樣反抗過。甚至於,為了表明我的決心,爭這一口氣,我和初戀私奔,遠離家族。可結果如何呢?不一樣聽從了家族的安排?所以玉兒,你這樣是沒用的,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何苦和自己身子過不去呢?吃點東西,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然後和李大少結婚。”
耳聽著長輩們各種為自己好的言論,皇甫玉兒終於有了反應。
她目光鄙夷的望著眼前眾人,甚至於,連和眾人交談的想法都沒有。
夏蟲不可語冰,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皇甫玉兒不屑眾人的言論,更不屑她們的為人。
什麼命運,自己從來都不相信這些。
李家也好,家族也罷。
自己都已經看透了,都是一些隻講究利益的石頭生鐵罷了。
曾經,自己帶領著家族和懸壺閣與一陽堂爭搶市場,那時候,家族內上上下下對自己馬首是瞻。
隻是因為自己可以為他們帶來利益。
但現在,自己觸犯了他們手中的利益,理所應當的,自己也就成了家族的罪人。
皇甫玉兒開始討厭起來了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老宅,開始討厭起來了老宅內除了皇甫靈這個堂妹外的每一個人。
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打著為自己好的名頭,隻是為了保存他們自身手裏的那一點可憐的利益。
眾人勸了兩三個小時,皇甫玉兒全程不理會他們,就坐在那,一動也不動好似一尊石佛。
一時間,這些女眷有些惱了。
我們苦口婆心勸了你三個小時,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
一個皇甫玉兒的堂嫂拍桌而起,豎起眉毛,指著皇甫玉兒喝道:“皇甫玉,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以為我們說了這麼多是為了自己麼?我們是為了你好!”
皇甫玉兒瞥了那個堂嫂一眼,隻是嗬嗬一笑,便不再去管他。
這位堂嫂被皇甫玉兒的嘲諷態度刺激到,氣的抓狂,哇哇亂叫:“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