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仲德帶隊趕到之時,就看到了地麵上的兩具屍體和一地的子彈頭。
以及那多處遭到破壞過的地麵。
隨行的小巡捕看到這一幕俱都詫異連連:“這是幫派火拚麼?怎麼這麼多子彈?”
時年已經快五十歲的老巡捕方仲德搖了搖頭,彎腰蹲了下來,就地撿起來了一顆子彈:“不,和幫派火拚沒有關係。”
聞言眾巡捕都是一愣,咦了一聲,紛紛回頭來看。
一個女警好奇的走上來,第一個詢問這位老巡捕:“德叔,您怎麼知道?”
方仲德瞧了一眼這個剛剛畢業不久,從省城派來任職的老友之女,將手中子彈攤開:“小妃,你來瞧。”
本名丁雅妃的女警花疑惑的將目光遞過來,看了一會兒忽然驚訝出聲:“這子彈怎麼是從中間劈開的?”
其餘巡捕聞言,紛紛詫異:“什麼?”
方仲德將手中隻有一半的子彈頭放在口袋裏麵,指著地麵上道:“不隻是這一顆,這些都是。除此之外,現場還有許多證據能證明這不是幫派火拚。”
方仲德話落下,丁雅妃在內的諸多小巡警都用求知的目光看來。
見狀,方仲德便一一解答。
他先是指著地麵上多處被破壞出來的痕跡。
“這些坑都異常整齊規範,並不像被子彈打出來的痕跡。相比較之下。更類似於匕首劍刃砍出來的。而且,仔細看屍體,傷口很平整。一般的幫派,能做到這樣麼?那些小混混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撐破了膽子,也就是拿棍裝腔作勢嚇唬人罷了。”
幾個資曆老一些的巡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道:“那會不會是虎爺做的?東州隻有他有這個能力。可是最近也沒聽到什麼風聲說虎爺要開工做事啊。”
方仲德聞言不滿,一個地痞流氓,你們卻喊他為爺,對得起帽子上的徽章麼你們?
當即,方仲德強行壓下了一口氣,語氣不快說道:“先不說是不是刀疤虎做的。你們覺得,以刀疤虎的能耐,有可能在請來高手的同時,還用帶上槍麼?”
說著,方仲德就指了指地上掉落的兩把手槍。
“萬一是刀疤虎擔心任務完不成而特意派來的殺手呢?”丁雅妃詢問。
方仲德搖頭,語氣很堅決:“不,不會是他的。殺人凶手,另有其人。”
其餘巡捕都鬆了口氣,不是刀疤虎就好,這樣自己也不用去上門來找刀疤虎了。
倒是丁雅妃皺起了眉頭:“那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方仲德蹲在了銅皮與屠的屍體麵前,檢查二人身上的傷口。
見狀,丁雅妃便好奇湊過來,問方仲德在看什麼。
方仲德沉吟了一聲:“傷口。”
丁雅妃呀了一聲:“傷口?傷口有什麼問題麼?”
方仲德點了點頭便將手指了指兩具屍體傷口處那電火花一般跳動的氣芒。
看到這些,丁雅妃詫異不已的同時將手遞過去:“這是什麼?靜電麼?”
當丁雅妃伸手過去的時候,方仲德眸子都縮在了一起:“危險!”
丁雅妃隻是來得及啊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手指一痛,就好似被電擊一般,簌一聲便拽了回來,半邊膀子都麻酥酥的沒有了知覺。
方仲德頗有些責怪的語氣道:“你都畢業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魯莽?出點事怎麼辦?”
丁雅妃尷尬不已,想要道歉,方仲德卻揮手讓其餘巡捕通知局裏,封鎖現場。
就在巡捕們忙來忙去之際,路邊一顆樹上,一雙眼,正靜靜的盯著這一切。
正是殺了屠之後,沒有離去的賈島。
他一直都潛藏在路邊樹上,包括是剛才巡捕們的對話,都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賈島並不擔心自己暴露,隻是一些普通人罷了,連武者都不算是,怎麼可能看出什麼問題來?
唯一讓賈島覺得可惜的是,因為這些巡捕,自己沒有辦法去追殺李沐風了。
想到此處,賈島搖了搖頭,心說兩句可惜後作罷。
算了,李沐風要逃,就讓他逃吧。
這一次讓他活命,算他命大。若他回去老老實實不再找自己麻煩也就算了,否則的話,自己倒是不介意為寧家兄妹順手報一個仇。
想到此處,賈島便騰挪縱躍,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如鬼魅一般的離開了現場。
在賈島離開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法醫趕到勘察現場。
方仲德在簡單的交代了一些問題之後,轉到車後蹲在地上抽煙。
他叼著香煙,手裏拿著一塊造型精致的玉佩,望著怔怔出神。
噠噠腳步聲響,丁雅妃走了過來,對剛才的事情進行道歉。
方仲德頭也沒抬,說了句沒事。
丁雅妃可能覺得是自己辦錯了事不好意思,站在那很是尷尬的樣子。
尤其是,方仲德的表現,讓丁雅妃更加誤會了他在責怪自己。
這不是,愧疚之餘,丁雅妃便沒話找話的問方仲德在看什麼。
方仲德把玉佩帶回脖子上:“沒什麼,在懷念一個老朋友罷了。”
丁雅妃一愣:“老朋友?”
方仲德嗯了一聲,旋即擺手,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他轉而問丁雅妃現場拯救搜尋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沒有。
丁雅妃歎了一口氣:“沒有,現場遺留的證據太少了,除了那兩把槍之外。更是連凶器都沒有發現。德叔,從有人報案到咱們趕來。攏共有多長時間,凶手是怎麼消失不見的呢?一般人,有這樣的速度麼?別是職業殺手吧?”
方仲德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或許是武者呢。”
丁雅妃誒了一聲:“武者?那是什麼?”
“那是一群力達千斤,內外兼修的強者。其中,修到高深處。一劍可斬斷鋼鐵,一拳可打爆巨石。甚至傳說中的宗師。更是可以無視子彈的威脅!”
說起來這些話時,方仲德臉上隱隱浮現出來一絲懷念之情。
卻是丁雅妃,大吃了一驚:“德叔,你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會有不怕子彈的人呢?”
方仲德搖了搖頭:“有的,隻是你沒有見過而已。”
丁雅妃還是不相信,但卻從方仲德這句話裏,聽出來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難道德叔,你見過武者?”丁雅妃試探問道。
本來隻是一句無心之言,卻不曾想,方仲德很認真的點頭:“沒錯。我早年和你爸在邊境上工作的時候,的確見過真正的武者。我這個玉佩,都是他送給我的。”
說著,方仲德便指了指自己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丁雅妃有些懷疑人生了,在她的認知中,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呢?
方仲德轉頭瞧了一眼,知道這位大侄女心裏在想什麼,便點上了一支煙,說起了從前。
借著方仲德的口,丁雅妃生平頭一次,了解到了武者的強大,尤其是,武者中的巔峰,那宗師強者。
那還是人麼,上百手持槍械的暴徒,都傷不了宗師分毫,這聽著就跟拍電視似的。
當下裏,丁雅妃禁不住喃喃自語:“那這一說宗師這般厲害,就不會威脅到民眾的安全麼?畢竟,他們想要作惡太簡單了。子彈他們都不怕。對這樣的人,上麵就不想辦法管管麼?”
方仲德反問:“管?怎麼管?用槍炮管麼?這樣一來,隻會引起民眾更大的恐慌。隻要這些宗師不搞事,上麵的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更何況,宗師在一般的情況下,也不會出世,都忙著閉關修煉呢。”
說到這裏,方仲德歎了口氣。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二十年前,自己在邊境看到的那個偉岸背影。
那個給了自己玉佩,號稱為一人鎮中原,一劍寒九州,炎夏第一宗師的當代大劍仙。
為了他,國家一號甚至欽賜國士無雙四字評語。
那個男人,他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