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收拾

屋子裏的氣氛就變得非常壓抑了,隻剩下朱老六的兩隻腳歡快地在桌麵兒上來回的抖啊抖,像一隻不安分的馬蹄子。

孟小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便換上一副笑容道:“六爺,這事兒說起來是我們孟家自己的家務事,咱們兩家關係雖然不錯,但有些事情……”

“閉上你的狗嘴!啐!”朱北河上來就吐了一大口唾沫出去,讓孟小單急忙閃身躲避,差點被噴一臉。朱北河卻已經把兩隻腳放了下來,腿上像安了縫紉機一樣來回的掂著,冷冷的左右看了看:“哎喲,都不說話呢,是不是已經聊完了?如果你們真聊完了的話,那我可要來說說我的事情了。”

也不理會站在對麵已經鐵青著一張臉的孟小單,伸出一根手指頭衝著沈春來勾了勾:“姓沈的,給爺爺過來。”

沈春來臉上浮現一抹怒意,卻瞬間被擔憂害怕代替,求助似的看了眼孟小單,孟小單臉上布滿陰霾,卻把眼神飄向了別的方向,讓沈春來一顆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沈春來的手下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敢作聲,都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沒有一個敢走出來替老大說話的。

沈春來沒辦法,小腿顫抖著來到了桌子前頭,身子骨兒半彎著小心翼翼道:“六爺,您有何吩咐?”

孟飛飛心裏頭著急,這家夥既然鎮住了場麵,把他們趕走就是了,在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不過現在一切都要仰仗這家夥,倒也不好意思拆他的台。後麵一直默默當空氣的白無霜眨了眨美麗的眼睛,反而饒有興趣地觀察朱北河,覺得這小子在哪裏跟以前的那位有點相像,至少這種快意恩仇的感覺讓人倍感親切。

朱蓓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板著一張臉上下打量沈春來:“姓沈的,把你鞋脫下來。”

沈春來麵色一變,卻不敢不從,隻好慢慢把皮鞋脫下來。

“操,襪子也脫了!”朱北河滿臉冷笑。

孟飛飛立刻嫌棄的捏住了鼻子,把小臉兒扭向一旁。其他人卻瞳孔收縮,看到脫下襪子的沈春來左腳缺失了兩根腳趾。

光禿禿的位置隻留下了兩個空隙,剩下三根腳趾的沈春來像被人挖開了某個傷疤一樣,整張臉都變得很難看。

朱北河冷冷哼道:“兩年前你喪盡天良,用花言巧語欺騙了一個女大學生,害的人家姑娘為你懷了孕,可是轉眼就被你拋棄。姑娘一時想不開跳樓自殺,知道消息的姑娘的父母當時就昏死過去,父親也因此心梗突發而丟了命,其母精神受到刺激,變得瘋瘋癲癲,整個家就這樣散了。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照樣整日花天酒地。老子當時負責刑堂,查出你的作為之後,念在多年兄弟的份上給你留了條命,這樣做還算夠意思吧?”

沈春來鐵青著臉僵硬點頭:“六爺的大恩大德,沈春來始終銘記在心。”

“別特麼跟老子說反話。”朱北河冷笑,“我知道你懷恨在心,雖然老子留了你一條命,但是死罪可饒活罪難逃,我掌管刑堂,就必須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便當著那女孩母親的麵斷了你兩根腳趾,在我看來這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不過我也知道,從那日起你便懷恨在心,沒多久便脫離朱家去了孟家,投靠了旁邊這軟腳蝦。”

孟小單聽的臉色漆黑,卻強製按捺著沒有發作,沈春來卻連連搖頭,慌忙給自己辯解:“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六爺,我是因為自己腳殘了,在高手如雲的朱家護衛裏沒辦法站住腳,隻能被迫別尋門戶。我對六爺隻有感激,從來不敢有絲毫怨恨。”

“少扯這些沒用的,咱們來談談正事。”朱北河突然伸手從腰裏拔出了一把槍來,打開保險哢哢子彈上膛,把對麵的沈春來給嚇得差點跪到地上,慌作一團的退後幾步,牙齒打顫道:“六爺,我是真的不敢怨恨你,事情也不到殺人的地步,求您高抬貴手。”

朱北河冷笑一下,卻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把手裏的鐵家夥扔到了桌子上,懶洋洋的淡淡道:“這是給你的,隻要你想用就拿著。”

沈春來愣住,眼神中掛了無數個問號,卻也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走回來,慢慢把手探過去,最終握住了鐵家夥,心中的大石頭也一下子落回去,把東西拿在手裏疑惑道:“六爺,我不懂您的意思。”

朱北河伸手抓住了沈春來的手腕,把鐵家夥直接對上了自己的腦袋,撇著嘴道:“你不是心裏有怨恨嗎,我斷了你兩根腳趾,你開槍射我,咱倆不就恩怨兩清了嗎。”

沈春來嚇得差點脫手,手裏的鐵家夥立刻像滾燙的烙鐵,讓他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朱家老六不像朱老八那麼好說話,而且更是朱家在國內外生意場開疆裂土的超級大功臣,別說開槍了,就算蹭破點兒皮,朱家也會把他剁成肉醬。他哪敢惹這位不得了的存在?

當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六爺,您這話言重了,我是真的對您隻有感激。”

朱北河兩眼一翻:“你自己說的,沒人逼你。當真不怨恨?”

沈春來恨不得給他跪下,當即手忙腳亂的把鐵家夥送回去,苦笑著攤開手:“我發誓沒有,絕對沒有。”

結果朱北河拿起鐵家夥就狠狠敲在了他的腦袋上,沈春來沒能反應過來,當即被砸了個頭破血流,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倒到地上,卻看見朱北河凶狠的抓起椅子狠狠衝他砸下去,“哐當”大響一聲,椅子被砸的四分五裂,沈春來的慘叫聲也變得更加淒厲。

朱北河扔了椅子碎片,走過去一把扯起他的頭發,當著臉就是一個大嘴巴,罵罵咧咧道:“不怨恨?不怨恨你特麼的還吃裏扒外投靠個雜碎,你當老子手下是隨便來隨便走的?”

拎著沈春來腦袋站起來,朱北河殺氣騰騰掃視屋子一周,那氣勢把所有人都壓得抬不起頭來,冷哼道:“老子下手雖狠,但是非分明。我手下的人必須講義氣,老子也最受不了兩麵三刀的叛徒。麻痹的,可我身邊竟然出了這種反骨仔,老子不廢了他,別人還以為我是軟腳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