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師。”
古冠玉住在清華大學的家屬樓裏，樓房很老舊，學校蓋了新房，想讓古冠玉入住新房，但他堅持讓給新老師，而自己住在老家屬樓裏近三十年。
敲開了門，古冠玉須發盡白，卻精神矍鑠，本來繃著臉，但看到楚若魚，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小楚呀，快點進來。”
“師娘好。”
楚若魚將兩瓶罐頭和一盒茶葉交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她神態端莊，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容。
“師娘也是清華老師，是教管理的。”楚若魚低聲解釋一句。
“小楚的嘴巴還這麼甜。”
柴馥芬笑著接過來東西：“還是你最懂你老師，知道他就好這一口。”
“嘻嘻。”楚若魚可愛地笑了。
在古冠玉和柴馥芬麵前，楚若魚就像個小女孩似的，完全沒有平素總裁的威風做派。
“這位是？”
走進老房子的客廳，柴馥芬認真打量李樹鵬，有點像是丈母娘看女婿，弄得李樹鵬十分不適應。
“他是我老板，叫李樹鵬。”
李樹鵬自然打招呼，但古冠玉懶得看他。
柴馥芬眼裏流露出失望，態度也變得冷淡。仿佛隻有楚若魚的男朋友，才能受到這對老夫妻的另眼看待。
楚若魚感受到師母的態度變化，示威地瞅了李樹鵬一眼，眉眼間掛著小得意。
寒暄之後。
楚若魚說出真實目的：“老師，我們組建一家金融公司，想請您出山給我們坐鎮。”
“什麼金融公司？”古冠玉皺緊眉頭。
柴馥芬欲言又止，終究看在楚若魚是古冠玉得意門生的份上，沒說出口。
楚若魚介紹一番。
當然，核心目的沒說，隻說金融公司為了炒股賺錢。
“小楚啊，炒股沒必要抄美金啊。”
古冠玉臉色一沉：“小楚，既然你找到我，就跟我說實話。”
“對不起老師。”
楚若魚隻能實話實說，說出李樹鵬這個構想。
結果，古冠玉越聽臉色越沉，直接一巴掌拍在沙發扶手上：“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做空高麗的股市，憑你區區個人，真的是癡人說夢！”
李樹鵬眉頭皺起。
這老頭說話太臭了吧，確實這個構想太過於瘋狂，但確實有可操作的餘地。就算無法做空高麗股價，洗劫一波高麗民眾的美金，那也是爽翻天了。
“老古。”柴馥芬拍了老伴一下。
後者依舊氣洶洶道：“做人做事要腳踏實地，不要走這些歪門邪道！”
這話顯然是對李樹鵬說的！
李樹鵬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麼，楚若魚趕緊道：“這幾年，李董創造的外彙高達百億美金，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
古冠玉臉色稍緩，卻還是冷硬道：“還是給自己創造的利益更多！”
這是個精神病吧！
那你教書為什麼還要拿工資？為學校做貢獻多好啊！
李樹鵬對這個老頭印象變得特別差。
“古老師，這次我們賺到的美金，都會交給經委。”
“哼！君子之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天打雷劈……”
要不是柴馥芬拽著古冠玉，估計古冠玉說得更難聽。
楚若魚麵容一僵。
柴馥芬笑道：“小楚，別往心裏去，你老師就是這個脾氣。”
“最看不慣投機倒把的家夥！”古冠玉瞥了李樹鵬一眼。
“古老師，沒有投機倒把，你們實驗室的器材是哪來的？”李樹鵬忍不住開口。
楚若魚想攔李樹鵬，但李樹鵬坐在她對麵，根本攔不住啊。
這下完了！
聽到李樹鵬敢問他，古冠玉臉色陰沉道：“當然是教育局撥下來的。”
“那教育局又是怎麼來的？”
“從國外實驗室引進的，你有問題？”古冠玉腦筋轉動，打算用實驗室難題為難李樹鵬 一番。
卻不想李樹鵬又問：“從國外實驗室又是怎麼引進的？”
“當然是用錢嘍！難道還能送給你不成！”古冠玉沒好氣道。
“沒有我們投機倒把的，你的美金又從何而來？”
李樹鵬語氣一寒：“古老師，你買設備的錢裏，就有樂士創造的外彙。而你一口一個投機倒把，一口一個不走正道，那麼請問，你拿著投機倒把獲得的美金，用這美金買來的實驗器材，你心裏好過嗎？”
“你，你！”
古冠玉被問蒙了。
他被李樹鵬套路了，作為金融專家，他不用實驗室設備啊。
“我知道你是金融專家，不用國外引進設備。”
“可你讀的國外著作，是需要美金買吧？”
“是需要專利費吧？”
“這裏麵的錢，都是投機倒把而來的！”
“你為什麼沒把書撕掉？”
李樹鵬冷冰冰再問。
古冠玉氣得渾身發抖，柴馥芬怒斥一聲：“夠了！我們學校用的，不是你樂士的錢！”
“那不是投機倒把賺來的嗎？”李樹鵬冷笑。
楚若魚示意李樹鵬不要吵，但李樹鵬在氣頭上，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柴馥芬大學時當過辯手，所以沒被李樹鵬問倒，而是笑道：“我們用學到的知識，教書育人，完成國家交給我們的使命，為國家做貢獻，這也有錯嗎？”
“為你們教書育人而鼓掌。”
李樹鵬真的鼓掌。
柴馥芬得意一笑，難道李樹鵬就此認輸？
“但是！”
“你們又教出什麼貨色呢？”
“鄭希藍！是你柴老師的學生吧？她做了什麼？不用我贅述了吧！”
“汪明誠！也是你們的學生吧？他又做了什麼呢？”
“如果你們用所謂知識教出這種敗類，你們根本不配‘教書育人’四個字！”
“趁早摘了牌子吧，別讓這四個字抹黑！”
李樹鵬說話太損了。
專挑軟肋很戳柴馥芬和古冠玉。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就說你這個金融公司！我絕對不會去！我的學生，也絕對不會去！”
古冠玉辯論不過，開始玩賴了。
李樹鵬深吸一口氣：“古老師，不妨我們打一個賭！”
“說！”
“我的公司，不招你們清華一個人，但最遲二十天，我的公司會組建起來。同時，在今年年底，我的公司創造百億美金的外彙！到時候，你和柴老師從清華辭職！並登報公布原因！如何？”
這個賭注夠重的。
古冠玉向來最重視自身名譽。
如果引咎辭職，會讓他的職業生涯蒙上巨大汙點，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了的。
“如果你賺不到百億呢？”
“我把這間公司捐給清華，額外再送清華一百億！”李樹鵬夠狠的，樂士全副身家都沒有一百個億啊。
楚若魚瞪大了眼睛，李樹鵬何來這麼恐怖的自信？
一百億啊！
那可不是華幣，而是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