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牆宮深,掌控天下的權力中心,在這不安分的深夜裏也是四處透風,嗚嗚叫著,如同鬼哭狼嚎。
“駕!”
一匹高頭大馬托著一個麵色凝重,五官近乎扭曲的男子直衝宮門而去。
守在宮門禁軍麵露警惕,持戟交叉,本想盤問對方,但馬上的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直衝他們而來。
“大膽,此處可是皇宮,來人還不速速下馬!”禁軍提高嗓門大喝。
對方雙目寒冷,好似有兩道銀光爆射而出,怒喝道:“我乃巡房營統領王賢,有要事稟報陛下,若耽誤了正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兩名禁軍微微一顫,他們在宮門前當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般情形還是頭一次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不過。
見王賢那著急的神色,寧願冒著殺頭的危險也不願下馬,的確是很趕時間的樣子,他們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既然如此,我們隨將軍一同前往!”禁軍無奈之下隻得出此下策,至少就算出了岔子,他們也不算失職。
王賢騎馬一路狂奔,兩名守門禁軍卻用兩條腿,不一會就被甩出老遠。
顯然王賢著急麵聖,哪裏顧得上他們。
盡管狂風在他耳邊呼嘯,但王賢的額頭上卻滿是汗水,還未趕到正殿,他便迫不及待地扯開嗓子大喊:“急報,將軍府謀逆!”
他接連喊了三聲,正殿中才跑出幾個人來,為首的身著一身黃袍,赫然就是大秦皇帝。
“王統領,你剛才說什麼?”皇帝眉頭緊蹙,越發覺得不對勁。
巡房營是他派去的,王賢更是率軍統領之一,如今竟滿頭是汗,在這皇宮內騎馬狂奔,若非發生大事,何至於讓一個統領如此慌亂。
一名奸臣急忙安撫王賢,說道:“王統領莫慌,慢慢說來。”
王賢看也不看奸臣一眼,氣喘籲籲道:“是……是楊霖回來了,他……他攛掇第一將軍謀反,已經朝皇宮殺過來了!”
皇帝和幾位奸臣心中一寒,他們畏懼的不是第一飛宇,而是楊霖。
“怎麼會這樣?楊霖不是走了嗎?他不是離開皇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將軍府?”皇帝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王賢大搖其頭,說道:“臣也不知,但楊霖的確出現在將軍府,而且是在臣即將拿下第一飛宇之時,他好像是憑空出現,皇城守衛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警報!”
皇帝五指緊握,指甲陷入肉裏,咬牙怒道:“該死的楊霖,他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若是換做旁人,他堂堂大秦皇帝哪裏用得著如此害怕,可偏偏那個人是楊霖,是動輒百萬大軍都無法對付的高人。
相比之下,那幾個奸臣反倒冷靜一些,他們急忙問道:“楊霖和第一飛宇現在何處?”
王賢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被天上的一陣輕飄飄的聲音打斷。
“你們要找我,我就在這裏!”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黑夜當中飄著兩個人影,一個是泰然自若的楊霖,另一個則是麵色稍顯蒼白的第一飛宇。
這一路飛來,第一飛宇險些吐出來,他是一介凡人,第一次飛行難免懼怕,而楊霖帶著他飛得又快,能有這等表現已經算好的了。
王賢急忙站起身來,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擋在皇帝身前,大喝道:“來人!護駕!”
楊霖淡淡一笑,攜第一飛宇飄然落地,兩人並未寸進,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意思,仿佛是故意等待禁軍到來。
不一會。
李衝帶著數千名禁軍趕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厲害,隻用了三分鍾的時間就集結了五千禁軍,這等速度就算放到我們那個年代,也稱得上是神速了!”楊霖出身軍隊,緊急集合是常規訓練,哪怕是一個營要在三分鍾之內集合完畢也是需要訓練很長時間的。
不過。
他覺得李衝和禁軍應當早就守護在附近了,又或許是皇帝做了兩手準備,為防止巡房營未能完成任務,也好讓李衝帶著五千禁軍繼續針對第一飛宇。
顯然第一飛宇並未意識到他的這位陛下擁有如此城府,為了對付他,甚至不惜動用皇宮的中堅力量,隻可惜皇帝漏算了楊霖,否則這一計劃堪稱完美,就算第一飛宇長了翅膀,也別想從皇城中飛出去。
禁軍一到,弓弩手立刻做好了準備。
李衝抬著手,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楊霖,隻要楊霖和第一飛宇稍有異動,便會在頃刻間被射程刺蝟。
第一飛宇果斷拔出斬龍劍,警惕著四周,若讓他上陣殺敵,他自然不怕,可再強的人也防不住暗箭,他不禁替楊霖擔心起來。
“放寬心,這點手段可嚇不倒我。”楊霖拍了拍第一飛宇的加幫,安撫道。
有他這句話,第一飛宇暗自鬆了口氣,卻不敢真正放鬆。
楊霖將目光投向大秦皇帝,那雙有神的雙目中滿是輕鬆,似是絲毫沒講五千禁軍放在眼裏。
如此明顯,皇帝等人豈會看不出,這群人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他們深知五千禁軍的確攔不住他。
“楊霖,你為何要淌著趟混水?朕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幫助第一飛宇對付朕?”大秦皇帝咬牙怒喝道。
楊霖神情淡漠,那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人氣惱,他嘴唇輕啟,平淡道:“世人皆知第一飛宇乃是忠臣良將,在這皇城中,我隻跟他相熟,若不幫他,難道還要幫你不成?”
皇帝一時啞然,若是旁人說這番話,定是大不敬之罪,按照他的秉性,早就拖出去砍了,可楊霖是誰,那是以一己之力擊退長夜的強者,誰能砍他的頭?
“楊霖,你莫要囂張,別以為自己有些本事就可以肆意闖皇宮,你當真以為我們沒有手段對付你嗎?”一名幹瘦的奸臣惡狠狠道。
楊霖倒是好奇,在這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皇宮裏,究竟能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存在。
“說那些廢話有什麼用,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便是,我照單全收。”楊霖淡漠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