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塔靈也會向人提要求嗎?
楊霖感覺新鮮,他幾乎不會拒絕塔靈的要求,畢竟塔靈單純,不似人心那樣複雜。
“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楊霖幹脆利落地說道。
塔靈還是麵無表情,就好像不懂得感情的木頭,但是個會說話的木頭。
“你要陪著我,無論什麼時候,就算你離開了降魔塔也一樣。”塔靈不容置疑地說道。
楊霖啞然,他沒想到塔靈會提出這麼一個古怪的要求,可當他看到塔靈那不過六七歲的個頭,就什麼都明白了。
就算塔靈缺少感情,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九龍寺那幫老骨頭都死板得很,隻會拿降魔塔當成寶貝供奉著,有事了就請出來,沒事了就放在供台上養著,誰會在乎一個塔靈的感受?
“可是,降魔塔是屬於九龍寺的,就算我願意,玄慈大師也不願意吧。”楊霖為難道。
塔靈輕哼一聲,說道:“我不屬於任何人,尤其是那幫禿驢。”
她生氣了,盡管看不出有多大的波動,但她似乎很討厭九龍寺的和尚,不然不會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來。
楊霖不想再欺騙塔靈了,他如實說道:“在塔裏,我保證陪你聊天說話,但出了塔,我隻能盡量一試,雖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我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好吧。”塔靈似乎對楊霖的回答並不滿意,但還是勉強接受了。
之後。
她就站在旁邊也不說話,也不動,像極了不會說話的小樹苗。
楊霖好不容易將心思收回來,嚐試著將碎片從降魔陣中取下來,讓他驚奇的是,降魔陣竟沒有阻礙他。
應該是爭得了塔靈的同意,降魔陣才沒有阻攔他的吧。
碎片離開了降魔陣,但在降魔塔中,煞氣竟也沒有在外界中那般狂躁。
“原來在這降魔陣中還有這等好處。”楊霖淡淡一笑,心念一動,隨意扯出一小部分煞氣進行煉化。
他盡管凝練出了煞氣種子,卻不敢過於托大,畢竟煞氣霸道,稍有不慎便會影響心神,如今在降魔塔中可沒有人幫他,因而他做事要萬般小心。
煉化煞氣的過程緩慢而又冗長,塔靈卻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時間一長,楊霖也見怪不怪,任由塔靈杵著,他隻管沉下心神煉化煞氣。
塔外。
眾人並不知曉楊霖在做些什麼,唯有虛劫老人猜出了大概,但他對眾人卻是守口如瓶,因而並無半點風聲走漏。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段時間裏,玄慈大師來過三次,每一次都是信誓旦旦地來,垂頭喪氣地走,他在九龍寺找來的古籍竟對降魔陣沒有半點作用,那座九層寶塔就好像在國醫堂紮根了一樣。
“罷了。降魔陣既有心待在此處,必有它的緣由,一切命數自有天定,老衲也強求不得。”玄慈大師雙手合十,麵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念上一通佛經來緩解苦悶。
葛忠倒是不在乎降魔陣待在什麼地方,對他來說,一萬個國醫堂也比不上一個楊霖,他擔心的是楊霖的近況,他平時如何教訓自己寶貝徒弟都是理所應當,但楊霖如果真遇到危險,他比誰都著急。
琉璃最是了解葛忠,別看葛忠對楊霖不是橫眉冷對,就是冷言冷語,但她這位師父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關心起楊霖,那可是掏心掏肺。
“玄慈大師,小師弟他究竟有沒有事?”琉璃忍不住詢問道,該來的總歸要來,躲是躲不過去的。
玄慈大師輕咳一聲,老臉微紅道:“老衲不是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不怕各位施主笑話,這降魔塔雖是我九龍寺至寶,但從未被降服過,老衲無法與降魔塔溝通,的確不知內部的情況,還請施主見諒。”
眾人不免失落,這一個月以來的擔憂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因玄慈大師太實誠的一番話更添了幾分憂慮。
龍婧媛的暴脾氣強忍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忍不住了,怒衝衝道:“原以為你這臭和尚是得道高僧,沒想到是個騙子,若楊霖有什麼意外,我立馬拆了你的九龍寺。”
龍婧媛是誰?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原本以玄慈大師的實力是不用懼怕她的,不曾想前段時間她竟然突破了合體境,如此以來就是九龍寺上下合力也抵不過一個龍婧媛,這怎能不讓玄慈懼怕。
“咳咳!”玄慈大師老臉通紅,盡管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龍施主莫要動怒,老衲雖看不見楊施主的情況,但以老衲對降魔塔的了解,他應該還活著。”
“大師何出此言?”葛忠暗暗鬆了口氣道。
玄慈大師瞥了一眼不喜不怒的龍婧媛,輕吐了口濁氣,繼續道:“各位且看,降魔塔底層的光亮一個月來並未熄滅,就足以證明楊施主沒事。”
“諸位有所不知,降魔塔除降妖除魔之外,還有另外的用處,就是磨練心性,九龍寺弟子突破凝丹境後為凝練心境種子,便會通過降魔塔來曆練。隻是降魔塔從未失控過,所以九龍寺弟子的試煉都在掌控之中,若有人撐不住,便會自行離開。”
他抬眼看著頂端,麵色凝重道:“如今楊施主若要離開降魔塔,恐怕隻能登上塔頂才有可能做到了。”
百花姑姑眉頭挑動,沉聲道:“我聽聞三百年來,從未有人踏足過降魔塔頂端,此話是傳言,還是……”
玄慈大師微微點頭道:“那並非傳言,是真的。就算是老衲當年也未曾踏足過第九層。”
此話一出。
全場寂靜,雖然楊霖還活著對眾人來說是難得的好消息,但那從未踏足的第九層,卻給楊霖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
連玄慈大師都無法通過的第九層,楊霖能否做到?
“你們快看,底層的光亮移動了!”琉璃指著塔底,隨著她的手指,那團明亮的光團正往第二層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