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喜歡把尊老的帽子扣在人頭上。
以為年齡資曆擺在那兒,就成了占便宜耍賴的資本。
若是受害者計較,那就是沒有格局,小心眼。
若是不計較,便隻能自己吃虧。
他見蘇行起了這個話頭,便反問一句:“既然你們都說褚長老今日所為,是一時糊塗。”
“那我想問問,若今日做錯事的是我,
諸位是不是也能放我一馬呢?”
蘇行卻不屑道:“你也能跟褚長老比?”
他話音剛落,就聽林雲凡冷笑了一聲。
“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放過他?”
說完,眾人尚未回身,林雲凡便已經疾步到了褚祿跟前。
隨手抽出人屠斬,手起刀落,便響起了褚祿的慘叫聲。
“啊!”
叫聲劃破天際,也讓眾人回過神來。
地上,已經躺著褚祿的兩隻手了。
“褚長老!”
“豎子,你怎麼敢下手!”
“混賬,真是混賬至極!”
麵對討伐,林雲凡眸中沾染了幾分猩紅。
他收回匕首,漠然地看向眾人。
“首先,我是被冤枉的那個,沒有任何人能替我原諒他。”
“其次,我對各位沒興趣,也不想博什麼好感。”
“最後,讓我尊老,尊的可不是倚老賣老!”
突然見血,讓眾人的反應都有些激烈。
加上林雲凡言語輕狂,在場頓時有人打算上來找他算賬。
南宮無常笑盈盈地站起來:“諸位,有什麼話,還是直接找我南宮家談吧。”
在場雖然有隱門眾人,但都是依附與鳳鳴宗的小門派。
論勢力,還不如南宮家。
因此,大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見事情已了,蘇照樓也不想再生枝節。
“諸位,林小友願意原諒褚祿,那是他大度。”
“可我們任何人,都不能去要挾他人大度。”
“事已至此,還是先送褚長老下去醫治吧。”
人屠斬造成的傷口,根本不能凝血。
此時褚祿兩隻手猶如開了兩個水龍頭,血流如注。
蘇照樓發了話,聖醫宗的人隻得先把他帶下去治療。
臨走,褚祿還紅著眼衝林雲凡怒吼:“你給我等著,我聖醫宗不會放過你的!”
林雲凡笑:“恭候。”
等到人被抬出去,一直麵無表情的翟臨才上前道:“小兄弟,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前輩客氣,該道歉的人不是您。”
翟臨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隻是小兄弟做事太絕,以後的路隻怕不好走。”
“還是謙遜低調為妙。”
聽出來話語中隱隱的威脅,林雲凡輕笑。
“能力不足,才會受製於人。”
“晚輩不才,恰好有不受製約的能力。”
像是沒料到林雲凡的言辭如此輕狂自信,翟臨挑了挑眉:“噢?”
“可是小兄弟你可知道,人活於世,便會處處受製於人。”
“我們醫者,更是如此。”
林雲凡知道,他聽出來了自己的話中話。
坦然而又堅定道:“依照前輩所言,人活於世處處受製。
可我們醫者,該受製的,隻有一顆醫心而已。”
“醫者大道,從來都不是戴上別人的枷鎖。”
兩人對視良久,翟臨也默然許久。
旁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唯有蘇照樓咳嗽了一聲:“大神仙,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如我們開始治療吧?”
翟臨也回過神來,點點頭:“耽誤蘇掌門許久,不好意思了。”
“無礙,請吧。”
蘇照樓示意翟臨上坐,為他診脈。
翟臨與林雲凡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你倒是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林雲凡默然了片刻,笑道:“那真是晚輩的榮幸了。”
“不用謙虛。”翟臨搖了搖頭,語氣深沉道:“他若是還在,想必跟你很聊得來。”
“可惜……”
林雲凡肅然:“前輩不必可惜,大道尚在,天涯同心。”
這一次,翟臨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