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林雲凡恰好看完了午休前最後一個病人。
走過來端了杯茶水,一飲而盡:“沒有絕對的實力,到一方土,就要講一方的規矩。”
回頭剛好看到李鬼把那些現金全都收拾完了,交代道:“錢留著。
兩日之內,魏家來跪求,這便是定金。”
“若不來,就全部換成冥鈔給他們送回去吧。”
“好嘞!”
聽李鬼應完,林雲凡又低頭看了一眼杯子裏有些涼的茶水。
才想起來南宮孤芳昨天走後就沒來。
他隱約覺得,這次南宮家的事兒不小。
可既然南宮無常都沒向他開口,他也不好過問。
否則顯得自己過於熱衷插手人家的家事。
再等幾天吧。
這一等,南宮孤芳又是三天沒來,卻等來了楚家的邀請函。
送來邀請函的人說,楚雲綃醒了。
由楚家大少爺做東,邀請當日參加搶救的恩人到青梅居小聚。
林雲凡清楚,這“恩人”裏頭,應該是包括了張語珊。
青梅居乃是中城的一家私房菜館,雖然沒評個什麼星級,卻在中城富人圈裏小有名氣。
據說,他家的主廚曾經參與過國宴。
名聲在外,廚藝絕頂。
林雲凡今兒個來是打著品嚐美味的心思來的,要是好,幹脆輕眉的出師宴就在這兒辦。
孤身一人時,他多半都蹬小電驢。
剛到門口,就碰上了張語珊的車。
不過才幾天,張語珊的臉變恢複了八分。
剩下的淤青用粉底遮蓋,基本看不出來。
她跟潘襄一塊兒下車,恰好跟林雲凡打了個照麵。
到了中城,潘襄的底氣都足了不少:“小子,人家敢請,你就真敢來啊?”
“主人敢請,我為何不敢來?”林雲凡悠然一笑。
“嗬嗬,邀請函上可寫得清清楚楚,宴請恩人。
等會兒,你難道想用你那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醫術,去領楚家的恩?”
林雲凡眉梢輕揚,眼間不見絲毫怒色:“噢?不可以麼?”
瞎貓碰上死耗子,潘襄身為醫者,倒也真說得出口。
在醫道,治病救人從來都沒有瞎蒙可言。
或有時運不濟,遇到棘手的病症無解。
又或者好運臨頭,病情忽然有了轉機。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必須要有充備的醫術作為基礎。
否則,無論好運厄運,都無濟於事。
不過跟潘襄這種利益蒙眼的人,他不屑於多做口舌之爭。
但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張語珊也言語不多。
她冷冽地掃了一眼林雲凡,阻止了潘襄:“潘主任,楚大少爺還在裏麵等著。
我們不要跟無謂的人耽誤時間,進去吧。”
潘襄連連道是,經過林雲凡時,還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看二人與自己擦肩而過,林雲凡忽然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轉頭看向張語珊:“看來我躍龍的寒玉冰蟾膏效果確實不錯,短短幾天,就能讓張小姐生龍活虎地來參加宴會了。”
能夠在三日內便將臉上的傷痕全部抹除,除了寒玉冰蟾膏,也確實沒有其他了。
提到傷痕,張語珊壓抑在腹中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
她猛然轉身,看向林雲凡。
那日的痛和恥辱,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王八蛋碎屍萬段。
可這兒是楚家的地盤,她就算再恨,為了二房,也得忍著。
忍也有個限度,她還是憋不住,開口衝林雲凡道:“小子,別以為那天的事情就這麼了解了。”
“今天我不找你麻煩,是看在楚家的麵子上。”
“可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和張輕眉為那天的事,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林雲凡不鬧不怒,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向她。
“原來你還記得那天的事兒啊,我以為需要我提醒你呢。”
“你——”
張語珊原本以為,經過那日之後,但凡林雲凡有一點兒後怕,他就該躲著自己走才是。
甚至來之前她都想好了,今天應該不會看到他的身影了。
可沒想到,他不進來了,還主動提起那天的事!
看她氣得一張俏臉通紅,林雲凡淡淡地勾起了唇角。
然而這笑卻不像是笑,更像是索命的信號。
“我想告訴你的是,寒玉冰蟾膏能夠治好你一時,卻治不好你一世。”
“那天的教訓,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本家,我滅定了。”
說完,悠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