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程十一一直就跟在暗處。
隻要林雲凡一聲令下，她隨時都可以出手。
可是他並沒有，自始自終，都讓她潛伏在暗。
程十一神情有些暗淡，似乎不甚開心：“你是不是還不信任我？”
因為麵對的人是易子安，所以林雲凡不讓她出手，是為了避免她臨陣倒戈。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隻能……
這時，林雲凡剛掃完地，直起腰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
注意到程十一情緒不佳，他屈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彈。
“打架這麼積極幹什麼？”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想著把勁頭用在別的地方？”
“比如幫你家少爺我掃掃地？”
他沒有用力，可程十一卻一瞬間紅了眼圈。
這下林雲凡徹底慌了。
畢竟程十一從露麵開始，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冷麵女殺手形象。
突然要哭鼻子，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別別別，大小姐你可千萬別哭！”
林雲凡手忙腳亂，又不敢碰她。
程十一則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再抬頭時，一對眼圈通紅，眼神卻分外堅定：“您要是信不過我，可以用我的血再製一隻蠱蟲。”
“十一心甘情願中下子蠱。”
“少主，請——”
“行了，不準說了！”
林雲凡看到她的動作，皺眉打斷了她。
他一把將短刀打落在地，哐啷一聲清響，伴隨著程十一錯愕的表情。
林雲凡定定地看向程十一：“我是個大夫，如果對你下蠱，跟巫毒穀的毒醫又有什麼區別？”
“可您……”程十一十分委屈。
林雲凡沉下語調，緩緩道：“我不讓你出手，一來是因為我自己能對付。”
“二來，對方是易子安，你身為巫毒穀的人，誰知道他有沒有在你身上留後手？”
畢竟易子安此人陰險狡詐，心思縝密。
若他在程十一身上留下了別的什麼東西，或是有什麼程十一的克星在手，那他豈不是白白把程十一給搭出去了？
“那第三呢？”
“第三啊……”林雲凡捏了一把她挺翹的鼻子：“南宮老爺子想試探的人是我，怎麼，你想搶我風頭啊？”
這回，程十一總算破涕為笑。
林雲凡看她笑了，也鬆了一口氣：“這才對嘛，你放心吧，你家少爺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得了林雲凡的肯定，程十一這一茬才算是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雲凡照常開門。
楊仙兒過來了一趟，彙報了一下最近公司的情況便離開了。
林雲凡坐在躺椅裏喝茶，儼然一副提前退休的模樣。
這時，巷口進來了一輛寶馬五係，大喇喇地停在了秋葉醫館門口。
林雲凡臉上蓋著蒲扇，動也不動：“去看看，要不是病人，就讓他挪挪車。”
橫在店門口，他還怎麼接診。
程十一正準備往門口去，就見老劉頭喜滋滋地從車上下來。
“喲，小夥子，今天開門了？”
看到老劉頭踏進來，林雲凡這才把蒲扇拿下來。
“老爺子，沒看出來你還挺關心我啊。”
老劉頭一聽就翻了個白眼：“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那您這專門下車來看看我，難道是生病了？”
“就算生病也不用你治，欸，我兒子回來啦！”
被他這麼一提醒，林雲凡才看到寶馬車上又下來一個人。
看年紀三十歲左右，長得斯斯文文，就是有股子眼睛向上飄的傲氣。
不用說，這就是老劉頭那位在百芝林當大夫的兒子。
“小夥子，不是我說你。你這醫館破破爛爛，也不知道自己花錢修理一下。”
老劉頭說著話，已經領著他兒子走了進來。
看到醫館中間的大坑，嫌棄了一番。
林雲凡懶懶道：“這不是沒錢嘛，我還等著龍昭來給我修呢。”
說著，扭頭衝程十一說道：“你給龍昭打個電話，我這醫館他還修不修了。”
“行了小夥子，你就別裝了。你還敢打電話給龍昭，不怕他再來把你的醫館給掀了？”
老劉頭撇嘴道：“那天那麼多人，你被打得不輕吧？”
“還行吧，就是手酸。”
一個人打了那麼多人，手能不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