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袁華當下從走神中回過神,有些疑惑地看了無情一眼:“無情,你問陳雄幹什麼?”
“我那天來湘港的時候,在飛機上,跟他的女人發生了一點小摩擦。陳雄去接機了,雖然沒有找我算賬,但我覺得他應該會找我的麻煩,所以想打探清他的底細,以便於防患於未然。”無情笑著解釋了一句。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親人,而是你的敵人。
雖然無情已經把陳雄調查了一遍,但是有些細節肯定是敵人才會知道的。
宏興和東興都是大社團,而且,兩大社團爭鬥依舊,積怨很深。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袁華和陳雄鬥了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此之間可謂是十分的熟悉。
此時,聽到無情這樣一說,袁華心中一動,當下道:“陳雄並不是湘港本地人,而是粵西人。”
粵西?
聽到這兩個字,無情瞳孔微微放大,卻沒有吱聲,而是等著袁華後麵的話。
“他出身在粵西一個山村,據說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那個山村不說,還娶了當地一個女人,生下了兒女。後來不知道為何,他離開了那個山村,到粵西的市裏闖蕩,加入了當地的粵西幫。”
“因為他頭腦靈活而且做事心狠手辣,很快在粵西幫上位,當時在南方的地下勢力闖出了不小的名氣。”
袁華對於陳雄可謂是了如指掌:“十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粵西幫大哥帶著他到澳門賭場賭錢,碰到了當時的東興大哥駱駝的女兒。”
“難道他進入東興是通過裙帶關係?”
“的確是裙帶關係。”
袁華不屑地笑了笑:“當時,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駱駝的女兒騙到了床上不說,還令得駱駝的女兒對他死心塌地。”
說到這裏,袁華深有同感地感歎,道:“無情,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出來混的,雖然在外人眼裏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幹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在對自己親人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無情點了點頭,他看得出,袁華在麵對藍雅玲的時候,完全沒有當大哥的樣子,而是像一個合格的父親。
“因為駱駝的女兒對陳雄死心塌地,駱駝也可無奈和,最後隻得同意兩人在一起,不過……卻是提出了一個條件。”
袁華繼續道:“駱駝讓當時的陳雄離開粵西幫,到湘港來幫他做事,並且要姓陳,因為駱駝姓陳,算是入贅吧。”
“陳雄以贅婿的身份進入東興,如今卻成了東興的大哥,那東興的前任大哥駱駝呢?”無情微微眯了下眼睛,隨後表情又恢複了正常。
袁華眉頭一挑:“被他殺了,包括駱駝的女兒,那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嗯?
盡管無情心中浮現過這個念頭,可是如今聽到袁華親口說出來,無情心中不禁感歎陳雄的手段之狠。
“當時,他進入東興後,駱駝怕他是圖謀東興而來,為了考驗他,沒有重用他不說,甚至有些輕視他。這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他花了五年的時間,徹底熟悉東興的一切,最終通過他那批在粵西幫的兄弟幫他顛覆了駱駝對東興的掌控,親手殺死了駱駝。”
袁華又道:“對了,無情,他那批兄弟現在還活著不少,都是從戰場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之後又經曆了十幾年的地下勢力的廝殺,手上均是染血無數,戰鬥力完全不亞於一般的殺手和雇傭兵。”
聽到袁華這麼一說,無情很清楚,袁華一直沒有將陳雄打垮,多半是因為陳雄手下有那一群殺人如麻的儈子手。
至於……陳雄沒有吞掉宏興,則是因為袁華在湘港的人脈了。
畢竟,袁先生三個字在湘港,乃至南方很多地區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無情,你要對付陳雄嗎?”見無情不說話,袁華忍不住問了一句,表情十分複雜,有期待,也有擔憂,因為已經知道了無情的‘真實’身份,袁華心裏很明白,以無情所展現出的實力,即便是一條過江猛龍,也未必能活吞了陳雄這條地頭蛇。
他亦是如此。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若是無情要對駱駝開刀的話……
仿佛能夠猜到袁華心中所想似的,無情笑了笑道:“袁先生,請你放心,即便我動手鏟除陳雄,也不會進軍湘港。”
袁華先是一驚,隨後隱隱有些激動。
他很清楚,如果無情真的鏟除了陳雄,並且不進軍湘港的話,那麼等於是將一塊大蛋糕免費送給他,讓他可以成為湘港一手遮天的龍頭!
隻是,袁華又有些疑惑,他無法理解無情這麼做的原因。
理智告訴他,無情不可能因為和陳雄的女人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便要滅了陳雄。
“無情,你和陳雄不會還有其他過節吧?”袁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無情眯著眼睛,說:“沒有,隻是隨便問問,以備不時之需而已,袁先生多慮了。”
雖然看出來無情沒有說實話,袁華也沒有繼續追問。
與此同時。
後麵的加長林肯轎車中,崔鴻坐在汽車的後排座位上,手中夾著一支雪茄。
“嗡……嗡……”
忽然,崔鴻放在身旁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的人已經到了。”
打開手機,崔鴻赫然看到了短信的內容。
“大哥,原本我想,如果你同意天碩和藍雅玲在一起,把宏興當作嫁妝送給宏興,我們不但可以做一輩子的兄弟,還可以當親家。”
輕輕地刪除短信內容,崔鴻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加長林肯轎車,眸子深處,殺機濃鬱:“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你既然選擇為一個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顏麵掃地,那麼,我也沒有必要認你這個大哥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夜幕降臨之際,順義山了望台西麵的盧吉道小徑上,不少步行下山的遊客一邊欣賞著沿途綠樹成蔭的風景,一邊俯瞰湘港以及‘西港’的景色。
沉浸在喜悅心中的他們沒有發現,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趁著夜色,以小徑兩旁的樹叢做掩護,急速朝著山頂前進。
“吳先生他們已經到山腳下了,我們必須在他們抵達山頂之前抵達山頂公園,對關公廟周圍進行仔細盤查,確保萬無一失。”潛伏上山的同時,一名身穿黑色作戰服,胸口繡著一枚風信子標誌的男子拿著對講機,冷聲下達著命令。
他不是別人,正是風信子的成員,三隊的隊長——黑豹。
因為不確定袁華是否能夠徹底扳倒崔鴻,無情很早就特地給丹野千鶴打電話,調動風信子成員。
畢竟,在這種場合,無情不適合自己出手,他需要用這裏的方式來解決這裏的矛盾。
黑豹的命令一出,三隊的二十名隊員立即加速奔向山頂。
風信子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修真者,尤其是滲透到大陸的幾個人,分別擔任了幾個隊的隊長,這些人都是在非洲招來的精英,各個身經百戰。
風信子成員也由之前的二三十個人,擴大到了三百多人。
另外一邊,山頂公園的一片樹林裏,三十名身穿黑色西裝,麵色冷漠的男子,站成了一排,等待著人群前方那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下達命令。
在眾人的注視中,中年男人拿著一個軍用望遠鏡,通過望遠鏡看著山腳下的一切。
眼看宏興的車隊抵達,中年男人放下望遠鏡,扭過頭。目光如刀地掃視了一圈眾人,聲音嘶啞道:“他們已經上山了,按照原計劃行事,一個不留!”
“老劉,我們執行任務哪次留過活口?”聽到老劉的話,一名和老劉一起從死人堆裏爬出的中年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卷,裂開一嘴黃牙,笑了。
夜色下,他的笑容十分的陰森。
“兄弟們,我希望今晚你們能夠謹慎一些,因為根據老大所說。崔鴻是知道我們此次行動的。崔鴻一項陰險狡詐,我們無法保證他的最終目的,所以,必須要小心。”老劉眉頭一挑,提醒道。
“嘿,崔鴻就算把天捅破也就調動宏興的金牌打手。那些家夥雖然受過專業訓練,可是一個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甚至都沒殺過人。殺人的要麼進去了,要麼跑路了,像這樣的人。放到以前就是新兵蛋子,中看不中用。”
“哈哈……”
一時間,被陳雄當做王牌的三十餘名上過南邊戰場的人紛紛不屑地了笑了起來。
隨後……
隨著領頭的老劉做出手勢,三十餘名殺手立即散開,按照事先製定的作戰計劃,提前埋伏。
與此同時,沿著盤山公路朝著山頂前進的一輛加長林肯裏,崔鴻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鴻爺,陳雄的人已經全部埋伏好了。”電話接通,聽筒中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讓你的人做好準備,槍聲一響我們就撤。”崔鴻淡淡道:“另外,立刻通知袁華,就說山頂沒有發現異常。”
“是,鴻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