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聽話的提筆寫字,刪刪減減斟酌一番後,遞給杜天一張她自己搭配好的方子,“你看看,需不需修改。”
杜天低頭看了看處方,略微點頭說道,“方子基本上沒問題,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哪件事?”柳葉虛心求教。
“痛風是因為人代謝混亂引起的,這個患者伴有間歇性關節炎,並且你經常雙腳大腳趾疼痛難忍,說的可對?”杜天看著患者問道。
“是的,哎呀,每到陰天下雨的時候我就老遭罪了,大腳趾痛的沒法走路。”病人連連點頭,“我這是舊毛病了,能治不大夫?”
“能治,你這是痛風性關節炎的症狀,屬於並發症,你的心絞痛至少有十年了。”
“這些年你用的藥並不少,而且大多數是西藥,西藥傷肝傷腎,常年積累,如今你的腎髒也受損了。”杜天笑了笑,一一為柳葉和患者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目前的疾病主要是關節痛症狀,這種病會讓人身體衰虛弱,風濕和寒邪入侵道關節經脈中,所以會隨著天氣變化有所反應,我明白了。”
柳葉點頭恍然大悟,她早就已經把杜天擺到老師的高度上了,關於醫術她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那我這個方子還需要改改,添加一味紅花,刪減掉這個,這個,用量也要改下。”柳葉邊說邊在自己寫的方子上做著調整,“你看看,現在這個方子可行不?”柳葉將改完的方子遞給了杜天。
杜天看了一眼笑道,“茯苓加四倍劑量作為主藥,兩天即可見效。”
“對對,茯苓有很好的利濕解毒的作用,還有助於腎髒的保養恢複。“柳葉連連點頭,重新寫了一個處方交給了患者囑咐道,“回去好好吃藥,最近一個星期忌煙酒。”
“就這些嗎?”病人有點懵的問道,他這毛病可是多年頑疾,好好吃藥就能全好了?
“嗯,兩天見效,不見效你來找我。”柳葉笑了笑指指胸前的牌子,柳氏中醫館五個大字很明顯。
“哎哎,謝謝大夫,我這就去抓藥。”患者點點頭拿了處方,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柳葉也和杜天點點頭,轉身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來到了杜天的桌子邊上。
他白大衣的胸牌上標注著他高貴的身份,帝都中心醫院神經科副主任——高洋。
“高醫生,有事?”杜天微笑問道。
“你是濟慈醫館的大夫?”他低頭看了一眼杜天的胸牌,傲慢的問道。
他的心裏現在很不舒服,因為他是此次帝都醫療隊的精英,雖然他來南市是為了和當地的中醫交流醫術。
但是現在南市中醫桌前人聲鼎沸,他們這些來自帝都精英醫療隊的桌前倒爆出了冷門,這種落差讓他非常難受。
他覺得自己必得做點什麼才行,在他看來,其他中醫診所桌案前坐著的都是白發老頭,隻有這濟慈醫館桌前的人看起來年輕的不像話。
柿子挑軟的捏,他決定拿杜天開刀。
“是啊,我是濟慈醫館的醫生。”杜天把桌上濟慈醫館的桌牌擺正了些。
“濟慈醫館沒有了人嗎?派你個毛頭小子坐診?”高洋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我坐診有什麼問題,你有何指教?”杜天反問道,這貨看來是來找茬的。
“當然有問題,雖然我是西醫,但我知道,一個優秀的中醫大夫是需要通過幾十年的實踐經驗積累起來的。”
“你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幾歲,一個學徒的年紀,就敢明目張膽的坐診,還真是令人側目。”高洋嘲諷的語氣不改,抱著肩膀教訓道。
“首先,我不是學徒;其次,我們醫館也不隻我一個大夫,而是醫館林老認為這種場合我足以應對;最後,不管我年紀幾何,能治好病就行了。”杜天不緊不慢的回應著。
“哈哈,大言不慚,這就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楊偉嘲諷的哈哈大笑,“你能治好病?黃毛小子太狂妄!”
“狂妄的人不是我,如果你隻想說這些請走開,病人很多,我時間寶貴,很忙碌。”杜天的聲音很清冷。
“我偏不走,你趕我那是因為心裏有鬼,怕我發現你欺世盜名糊弄患者吧!”高洋站在杜天桌子正麵前,雙臂抱胸好以整暇的挑了挑眉頭。
今天他必須找出南市中醫看診的問題,否則這趟來南市,他們西醫就來的太失敗了。
“你隨意。”杜天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向下一位患者招招手,招呼他坐在自己桌子的側麵,抬頭開始望診。
“杜醫生,你給我爸看看吧,他胃疼的厲害,已經住院十多天了,沒有好轉啊。”
坐在杜天麵前的是位六十多歲的老頭,陪同家屬是個中年婦女,看起來是患者的女兒,對方一臉愁容的說道,“醫院的費用很高,我們這老百姓家庭,實在是承擔不起。”
“你帶著化驗單沒?”高洋插了一句嘴。
“帶了帶了,”女人點頭看著杜天問道,“小神醫你看化驗單不?”
“不用看了。”杜天正在低頭開方子。
“把化驗單給我看看。”高洋不死心的吩咐道。
“小神醫說,沒必要看化驗單。”女人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勸你不要太癡迷中醫,還叫他什麼小神醫,也太誇張了。這麼年輕的中醫敢稱神,真是不靠譜!”高洋搖頭點評。
“你誰啊?”中年女人不客氣的質疑高洋的身份。
“我?”高洋指著他的胸牌說道,“我是帝都醫院神經內科的主治醫師,教授級別,享受官方特殊津貼,平時治療的病人都是首領級別的。”
“在帝都,掛我科室的掛號費要一千多,哪次出診我的號都是一票難求,你確定不需要我給你父親看病?”
聽到高洋這樣說,中年婦女明顯有些意動。
畢竟對方的這些頭銜也太能唬人了,她個鄉下女人哪裏去過帝都啊,所以她猶豫的看了杜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