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九幽的兩個兒子對視一眼,露出來無聲的苦笑!
離九幽的這番話,聽上去更像是強行給自己的一點安慰!
空間傳送陣雖然便捷,可一次能傳送的數量是非常少的,對於一座泱泱大城的總人口來說,簡直杯水車薪,最終能走的,怕萬分之一都不到!
離九幽心裏又何嚐不知,他說出來,隻是想要讓自己聽著舒服點,兩個兒子也不去點破!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不會白死,總有一天,我們離家會再殺回去,奪取曾經屬於我們的一切,並且報得這個血海深仇!”
離九幽從嗓子眼擠出聲音來說著,這將會是他人生最大的一場失敗,但隻要他還活著,離家還有一口氣在,這事就沒完!
天亮之後,幽冥魔族卷土中來,九幽城淪陷的消息,就像風一樣傳遍西域各地,並開始向所有地方開始擴散!
曾經一座屹立萬載,令人望而生畏的黑市,在一夜之間就淪陷,幾乎是沒有多少還手之力,據拚命能逃出來的人講,戰況無比慘烈,是接近於滿城罹難!
現在,幽冥魔族封鎖了四周,根本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情形,那些沒能逃出來的城中百姓,甭管強弱,就算暫時不死,也多半是被幽冥魔族當成牲口來養,隨時提供作為它們需要的血食和口糧!
光是想想,就暗無天日!
本來九幽城就是一座黑市,所行的也多是不法勾當和買賣,平時的治安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多少還有些約定俗成的規則可言,呆久了,也多少能摸索出來一些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這比起眼下被魔族占領和通知的情形來,就太小巫見大巫了,平時最凶悍,陰險毒辣的幫派頭子,在魔族麵前,怕是連個屁都算不上,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在魔族眼裏,他們的身份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就是自己圈養的牲口!
消息轉到西域各地,聽到的人是紛紛瞠目結舌!
他們原以為有中域作為牽製,加上九幽城和聖書天女統領的原帝國大軍在前線抵抗,西域至少能安穩一段時間了,來自魔族的威脅,暫時還到不了他們那邊,可轉眼間情勢就急轉直下了!
沒人能料到幽冥魔族的反撲,會來得如此迅猛,勢不可擋!
據說大聖離九幽都是舉家棄城而逃了,而之前留下來抵禦幽冥魔族的原帝國大軍,居然在這種時候,起了內訌,沒有前去支援一兵一卒,還在九幽城淪陷之後,撤兵出幾千裏外,看上去更像倉皇而逃,不敢掠其鋒芒!
西域各地的人們聽到消息,無不紛紛唾罵不止!
他們之前為了對方能留在這裏,保得西域百姓一方平安,都是交了不少“保護費”,關鍵時刻卻派不上一點用場。
統領大軍的聖書天女,以及商臣等人,背地裏都不知道被人問候過多少次,如果唾沫能淹死人,都不知死幾回了。
雖然聖書天女很快就親自出麵辟謠,她們是被攻擊的一方,同樣是受害者,真正應該擔責的人是商臣一夥,現在雙方已經決裂!
但這對於西域的百姓們而言,已經無關緊要,他們隻知道九幽城了,通往西域腹地的大門被打開,接下來西域會不會整個全部淪陷,沒人知道!
每個聽到消息的人們,全都陷入一片惶恐不安中。
這個時間,距離蘇君寶他們對叛軍進行最後的圍剿,剛好是同一天,雙方幾乎是同時進行的。
李存剛等人發現那些上古魔尊不知所蹤,想要通知西域方麵,已經是來不及。
一邊大勝,一邊大敗,兩個消息同時傳出來,在人族方麵,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一方麵,在中域人族是暫時可以吃下一顆定心丸了,而西域的人們卻是叫苦了。
除了幽冥魔族之外,現在許多人是更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中域取得大捷的人族聯軍們,是會趕去西域支援,和幽冥魔族進行最後的決戰。
又或是揮師北上,直逼帝都,逼宮女皇退位,因為以那個人的身份,上麵的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他現在的聲望和實力,都到達頂點,想要擁戴稱帝的人,是數不勝數,而且他與秋葉灃河之類的叛逆,又完全不同,因為他本就是這座帝國最正統的繼承人,無論是戰功,還是身份,都名正言順,除了女皇一脈,沒人會覺得那是謀逆。
以他現在在人族中的聲望和如日衝天,隻要進軍帝都,稱帝就是指日可待,板上定釘釘的事。
現在,人們似乎都在等待那決定時刻的到來。
如果沒有西域的情勢危急,答案就是毫無疑問的,光是想要擁戴他的那些人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直逼帝都,正是因為出了西域的變數,才讓答案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如果他們直逼帝都,那麼耽誤的時間,西域就有可能無可挽回,而如果他們前去西域支援,那還在帝都掌權的人們,至少還可以苟延殘喘一些時候。
但這一些時候,往往就能生出來更多的變數,因為那些人絕不會束手待斃,也不會舍得把權力交出來。
他們往往就會千方百計。
“我看啊,沐清澈是一定會揮師北上的,畢竟這樣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九五之尊,誰不想要,何況他都隱忍了兩百多年,至於西域……哪有稱帝重要,隻要奪了天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嘛!”
一座酒館裏,幾個平時喜歡談論天下大事的儒生們正在談論!
“我也是覺得,人之本性,那都是毫無疑問的,我隻是好奇,他若是奪了天下,會拿薑瑤怎樣,再怎麼說,那也是親生母親,肯定不可能會像是其他人,隨隨便便處決的!”另外的同伴也附和。
如果是其他人,那答案就是毫無疑問,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可這生身之母,就很難說了。
曆史上爭權奪位,手足相殘,殺父殺兄的事例多了去,唯獨隻有生母,哪怕是再荒唐的暴君,也鮮有對自己生母下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