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澈！”
蘇君寶看著眼前的魔類，吐出來三個字，那是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從自己嘴裏說出，竟是如此的陌生！
“很好，沐清澈！”
銀發雙翼的魔族男子背著手，打量了一眼，道：“本王聽過這個名字，來這座世界的日子不短，雖然不是很關心，也不是很了解，但本王多多少少聽過一些，了解過一些，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中央帝國的現代帝皇沐擎天的獨子，你的父親才是這座帝國和眼下這個太平盛世的締造者，我說得對麼？”
“沒錯！”
蘇君寶不驚訝對方會知道這些，當初夜魅在幽冥魔族中的任務，就是刺探和收集人族的各種情報，蘇君寶隻是不知道這魔頭為什麼會在兩軍陣前，突然跟他談起這些！
蘇君寶有些猜不透對方的意圖，回答得卻非常肯定！
聲音平靜，字也很清晰！
那本來就是他那些先祖們曆盡千辛萬苦，所締造的功績和榮耀，蘇君寶沒必要去否認，更要讓在場的某些人們記起他們所欠下的債。
不少人聽到，都緩緩垂下頭顱，他們當中很多都參與過那場宮變，謀害了真正締造這個時代的那些英靈們。
“除此之外，本王還聽到一個非得有趣的傳聞，是你的父親締造了這個時代，然而他自己和那些曾經有功之臣們，最終卻遭到了你們人族同類的背叛，被自己所相信的那些人，甚至自己所愛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親，當今人族女皇薑瑤背後下毒手，他們的所有功績和成果，也被奪取，被埋沒，至今都無人知曉，幸存者也隻能活在陰影裏，本王說的這些，也沒錯吧！”夜孤王又說道。
這一次回答得很肯定的蘇君寶卻沉默了，久久都沒能答得上來！
不隻他沉默，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沉默，對他而言，那或許是世上最殘酷，最難以回答的問題了吧？
在他剛出現的時候，許多人隻把他的身份，當成是中央帝國之前，某個失落的皇朝的皇族遺孤，出來作亂，隻是癡心妄想著要複辟他早已失落的國家。
現在知道和證實了他的身世，不少人看向空中那道孤獨的身影，都投以同情的目光，他的確是最有資格，向那些篡奪者們複仇的那個人，關鍵他的仇人還不是別人，那竟是他親生的母親。
世上還有比這殘酷和造化弄人的事麼？
現在他會沉默，許多的人們都可以理解。
“還真是可悲，整個人都是一個悲劇！而這座帝國……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為了皇位，連自己還尚在繈褓中的孩子都不肯放過，如此絕情狠心之人，何以能坐上至尊之位？”
城頭上，在普陀山這邊，大師姐邀月聖女夾雜在自己同門師弟妹間，滿臉鄙夷嘲弄著輕聲說道。
這女人向來都是一張大嘴巴，似乎什麼都敢說，聲音不大，還是被周圍的同門師兄弟妹們聽到了，引起不少人的同感，旁邊的洛天依和言若兮都是同樣的表情，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別亂說話，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不得不有普陀山成熟穩重的老一輩們出來製止邀月聖女的大嘴巴繼續說道，防止被外人聽了去。
“切！”
邀月聖女是閉上了嘴，隻滿臉依舊不屑。
“答不上來麼？不過也難怪，雖然我不是很懂你們人族的感情，但也知道那肯定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恐怕連你自己心中都沒有答案！”
夜孤王背著手，繼續說！
魔族那邊倒是安靜了不少，許多魔類看見之前大殺四方的人族少年，不知怎的，被夜孤王三言兩語，就說得隻能沉默不語，甚至都有點垂頭喪氣的表情！
其他魔族們是不太懂其中發生了事情，可樂得看見對手吃癟，躁動的情緒安靜了不少，像是好奇也想繼續看下去。
“不得不說，你們人族情感，的確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但那也你們最大的弱點，你不回答，本王也知道你心中的答案！”
夜孤王繼續說道：“在我們幽冥魔界當中，雖然每天充斥著各種欺詐和同類相殘，我們是不信任任何人，可我們卻很公平，隻要你有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而你想要回報，就一定需要付出，不會像你們人族一樣，利用別人的信任和感情，那些真正的付出者，最終卻被抹殺和埋沒！”
“就像是你現在，為了這座世界和人族的安寧，奮力搏殺，可轉頭就有可能被那些你所保護的人，給利用和出賣，你的父親已經是一個例子，至於你，我相信也不會有多大意外，本王就是很好奇，在聽完這些話，你究竟是以何種心態和目的，還能繼續站在這裏……值得麼？”
夜孤王問，值得麼！三個字，仿佛是響徹雲霄，每個都似重錘般，打在眼前人族少年的心口，在場的人族當中更是爆發出一陣躁動！
現在，人們算是看出來了，那魔頭站出來，就是要在心理上，打垮和動搖那沐清澈的心態和鬥誌，而且還不隻是他，還要通過他活生生的例子，影響到整個人族陣線。
夜孤王的話語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值得麼！三個字仿佛在每個人的耳畔邊反複回響！
聽到的每個人都不得不思量一番，自己站在這裏，接下來的奮勇搏殺，甚至送掉性命，真值得麼？
因為現在他們為之而戰，和效忠的，就是一群曾經的篡奪者和背叛者，現在他們都還高高在上！
到時候自己就算拚盡一切，甚至付出生命，誰又能保證自己隻不過是那些人利用下的又一個犧牲品和炮灰。
在這種複雜情緒的蔓延下，人族這邊到處小聲議論紛紛，陣線上都開始出現了鬆動。
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那魔頭是不是也學過兵法，沒人知道，隻知道它在魔族同類當中，肯定也是極聰明的一類！
三言兩語，不費吹灰之力，那沐清澈連勝數場，所鼓舞起來的人族士氣，瞬間就土崩瓦解！
不但他本人沉默，就連整個人族陣營的士氣都大受打擊，出現了大麵積徘徊和猶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