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開口

“這都是中央帝國最嚴密和禁忌的話題,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要跟你說這些嗎?”非家老祖問。

非雪織看著他,輕微的搖了搖頭。

非家老祖繼續道:“那一場背叛,我沒有參加,當時他頒布的法令雖然也會影響到我們非家的一些利益,可我還能理解,事實證明,在他死了之後,那些法令依然有用,可以令整個天下盡快的恢複生息過來,可在當時,許多人卻不這麼想,他們受到蠱惑,不隻是參與對他的謀殺,為了鏟草除根,還聯合起來,將他滿門趕盡殺絕,我沒有參與,可當他的一族逃難到我們仙瀾城的時候,我本有機會可以置之不理,放走他們,或者救下他們當中的不少人,可因為害怕受到牽連,卻沒有那樣做,甚至緊閉城門和封鎖了航道!”

“他們不是我殺死,可在那一天,他們的許多人都死在仙瀾城下。。。。很多人!整座仙瀾湖的水域都染紅,那些人都是忠良之後,許多都隻是婦孺之人,她們的丈夫和孩子,和父親都死在開創帝國大業,為天下帶來安寧的戰場,而換來隻有兔死狗烹背叛的無情殺戮,我本可以至少救下一些人,可我什麼都沒做,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聽著他們臨死前絕望的慘嚎和詛咒。”

“我非士自問一生無怨無悔,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良心,可唯有這件事,卻始終令我耿耿於懷,無法原諒自己!”

說到這,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非雪織在那雙年邁的眼中,看到的全是莫名的悲傷和對過往的愧疚!

“也許是因為對我的報應!”

非家老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繼續道:“從那以後,我個人的修為再無半點長進,而我們非家也再沒有半個像樣的練武奇才出現,我知道自己是落下了心魔的緣故,可不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後,非家無依無靠,直到你的出現!”

“你是我們家族唯一有希望成聖的人,比我年輕的時候,天資有過之而無不及,可現在的你,卻跟我年輕時候的一樣,落下了嚴重的心魔,若是不能戰勝它,則你這輩子的修為,恐怕就再難有大的成就!”

“我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要跟我一樣,我的過錯已經過去的太久,無可彌補,而你卻還有機會去修正它,與其逃避沉淪下去,不如站起來,彌補自己以往的過失!”

“真的可以彌補麼!”

非雪織隻訥訥著幾個字!

“事在人為,至少你還年輕了!”

非家老祖看著她說道,站起身,背著手,走了出去,心病難醫,他知道這件事裏,真正能幫到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

夜已經很深,在突然增加了數萬人的玉河山外圍,也變得沉寂下來。

蘇君寶在車廂裏捧著月奴迷人的臉龐看,美人兒也在看著他。

她知道世上喜歡盯著她看的人有很多,可隻有在這個人眼裏,她才能感受安寧和溫暖。

她抬著頭,滿臉嬌憨,想為他做點令他開心的事,蘇君寶卻搖搖頭。

“好好睡!”他刮刮的鼻梁說道。

美人兒嘟起嘴,在她印象中,每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有事要離開,不能陪著她。

她抬著頭,滿臉的不解,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裏?

“我很快就會回來!”蘇君寶說道,不在乎她是不是能聽懂。

“回……來!”

從月奴的嘴裏意外的擠出生硬的兩個字!

“你……說什麼?”

蘇君寶也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來,會回來!”

月奴繼續生硬幹澀的說道,她長得很美,可聲音卻沒那麼好聽,很幹澀,斷斷續續,有點結巴,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很不自然,可蘇君寶確確實實是聽到了,月奴第一次開口說話。

“你……會說話了?”蘇君寶問。

“回……來,會……回來!”

月奴睜大眼眸,隻會重複這一句,臉上的表情依然有點癡癡傻傻,可隻有一句就夠了,證明她不是全傻,她能感受得到蘇君寶的心思,在她心裏,她知道這個人無論去到哪裏,都不會丟下她不管,相信對方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很快就回來!”

見這傻人兒能說話,蘇君寶比什麼都高興,抱進懷裏一陣之後,還是把她放進了被窩,蓋好毯子,她睜大著眼睛,永遠都是那麼乖。

之後,蘇君寶一個空間瞬移,直接離開了車廂內,趁著夜色,穿過零零散散分散在神霄宮外圍的考核人群,開始向它的腹地潛伏而去。

他目的地隻有一個,那就是神霄宮位於靈月峰上的武道階台,那是他們下一個考核的地點,不過蘇君寶等不到那時了,有些事他得提前去看一看。

神霄宮守衛相對還是比較森嚴的,深夜裏,時不時的還有負責巡邏的門下弟子走過,外圍那些考核的新人不允許到這裏來,不過對蘇君寶而言,這些設防根本形同虛設,而地點他早已摸清楚了,就在神霄宮中部地帶的靈月峰上。

一座宏偉的建築自山頂拔地而起,似一座登天梯一般,彎彎的探向天穹。除了雄偉,還散發著無窮久遠的氣息,它屹立在這裏已經有八萬餘載,經曆無數的風吹雨打,可依舊穩固如初,就如同建造它的那個人一樣,在她死後八萬餘年,名字依舊震古爍今。

這座古老建築的構局很簡單,從下往上,總共有十八個巨大的階台,每一座階台目測都有六丈長和三丈寬,這樣的麵積,足夠一個武者在上麵全力施展修為,而每座階台之間,都有十八個小階梯可以攀登上去。

這樣的一座階台在平時看上去,除了古樸久遠一點,沒有特別之處,可從它建造至今,還從未有人能從下往上,登上過它的頂部,連建造的那個人都沒有能做到。

蘇君寶藏在夜幕中,遠遠的看去,武道階台在平時也有人看守,他不能靠得太近,也沒必要靠得太近。

他今晚來,隻是來看看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