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應得到的籌碼,但也不想因此就廢去了一個未來的可造之材。
非雪織點點頭,閉上眼睛,沒有回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許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她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可誰叫她們沒有話語權呢?
聖書天女不再說話,伸出一隻手,凝聚精神力,朝非雪織的頭顱上探去,同時閉上眼睛,感知著對方留存在腦海中的記憶,她的精神力修為達到聖境,根本不是一般的角色可比。
非雪織身體猛的一顫,隻感覺一把鋼針刺進了自己的頭顱裏,然後就失去了知覺,一向意誌力強大,性格剛強的她,也沒能擋住一個精神力聖者的攻擊。
隨著聖書天女對其藏在潛意識中的記憶探索愈深,她們的四周開始出現一些零零碎碎的光幕和畫麵,上麵有山有水,也有人,那些就是都是非雪織生活中的記憶碎片,甚至包括她小時候的回憶都有,零零散散。
非家老祖默然的看著,他能從那一閃而過的畫麵中,看到她小時候還朝著自己撒嬌的樣子,他守護這個家族已經有數百年,可現在卻沒辦法去保護家族中最優秀和令人驕傲的後輩,哪怕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靈,聖者同樣也有他們無奈的時候。
最終,這些浮現在空中零零碎碎的畫麵,定格下來,並逐漸凝聚成一幅,越來越清晰,在場的人們抬頭看去,那是一片冰雪的國度,也就是非雪織到了龍骨荒原後開始的記憶,那才是聖書天女她們真正想要看到的東西。
畫麵閃得很快,不相幹的一下就被排除,而漸漸地,一道巨大的地底裂縫,以及那座龐大的地宮開始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估不到那遙遠而人跡罕至的苦寒之地,竟真的會有一座如此巨大的地底世界,那麵積大到如果他們本人站在裏頭,不過就是一隻螻蟻。
滄瀾武聖出生於帝都,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可也不禁的肅然起敬,如此龐大的地宮雖然沒有帝國皇城那般奢華,可這工程也十分浩大,光是那一座縹緲的神塔,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建成,而圍繞著神塔的那些冰龍龍屍,若是它們還活著,該是怎樣強大的生靈。
“看來三叔的那小子真的去了了不得的地方!”拓拔浚壓低聲音對白雨說道。
他是有點理解拓拔寒空了,麵對這樣一座古老的世界,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上古真龍,若是得到它們的力量和傳承,隻怕當今世上至強者都不是對手,麵對這樣的力量,隻有點野心的人,都會被無限放大,繼而占為己有。
白雨隻笑笑,不說話,目光繼續看過去,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上麵,她看到一些熟悉的麵孔,其中就有拓拔寒空,他們正在循著那座神塔攀爬而上,可過了好半天,依舊還隻是見到他們在爬,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高。
畫麵一轉,他們就到了塔頂,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猛的一睜,因為他們也看到了那柄劍,它就懸浮在那裏,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殺氣,即便是隔著畫麵,許多人都能感應得到,煙雨蒙認出了它,那就是當天出現在中央皇城上空的劍影,可以當麵挑戰皇權的存在。
接下來,就是那肮髒的一幕,所有的畫麵都隨著非雪織的縱身一跳而結束。
到了這,所有的事情都一切明了,就是拓拔寒空想私吞神劍,而拓拔家為掩蓋真相,擔心事情真相泄露出去,對家族不利,才設計陷害非雪織,還枉她危機關頭,都不忘了自己的職責。
“好……好……好一個北域之主!就這樣對一個忠於帝國和北域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非家老祖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縱聲大笑,充滿無盡的嘲諷。
拓拔浚等人的目光看過去,皺著眉,卻無言以對,畢竟這裏還有比他們更高級別的人。
“嗬嗬,若是女皇看到這一幕,恐怕就好玩了!”
煙雨蒙嘿嘿笑,其他人不知道那柄劍的來曆便罷,拓拔寒空是明知道了,還想私吞,顯然就是欺君罔上,意圖不軌,誰都知道那柄劍意味著上一任的北域之主,莫非他們拓拔家是真把北域當成自己的了?
有如此野心,就算現在不反,將來也難保不想獨立稱雄一方,而不在是臣服於中央帝國。
“那隻是他拓拔寒空一個人,不代表我們拓拔家族!”拓拔浚隻能說道。
“哦,是嗎,那你今天又是在做甚,難道不知道她是被冤枉和陷害?”煙雨蒙冷冷笑。
拓拔浚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說不出話來。
聖書天女收回手臂,非雪織立刻就像抽了骨頭一樣,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什麼了?”
非家老祖走上來問著,一邊彎下腰去,把人扶起來了,仔細探視著,現在的非雪織氣息微弱,沒有了半點知覺,隻有脈搏證明她還活著,可具體怎樣,會不會徹底變成白癡廢人,沒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很難說!隻能等她醒來才知道!”
聖書天女搖搖頭,目光看著,讀取的信息量太大,這女孩也撐不住了,聖書天女其實還想看得更多,可那樣的話,人也許永遠醒不來了,她隻能收手。
“哼!”
非家老祖冷哼一聲,把人抱起來,在他懷裏,手臂隻軟軟垂著,虛弱到了極點,哪裏還有往日裏意氣風發的樣子。
“既然完事了,那你們現在就走吧,我們非家不再欠你們任何事,這裏也不歡迎你們!所有人……都走!”
他說道,是聖書天女來把他們從刀口下救下來是不假,可她們同樣隻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更何況在這件事裏,他們非家從頭到尾沒做錯過任何事,隻是因為拓拔家族畏懼女皇的權勢,才被無辜牽連。
一個被害者,需要去感謝害他們的始作俑者嗎?
非家老祖覺得從來都不需要,沒有這些人在這裏,他們的日子本就過得安生,他現在隻希望對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