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隻看對方出的考核題目,就猜出三人索賄的意圖,要她一定要帶著禮物來打點。
官場之道,薛明妃並不少見,她的娘家就是個小吏之家,若不是當時擔心愛子,方寸大亂,當時事後,也能猜到一些,可意圖好猜,沒禮物照樣寸步難行,薛明妃倒是很好奇,那個男人究竟送的是什麼,竟然能連帝國來的大官都如此失態。
兩方又客套了幾句後,薛明妃便起身告辭離去,心中有了底,至於她的王兒,薛明妃不是太擔心,有那個男人在,薛明妃相信他們一定能安全歸來。
而此時,遠在西城五十裏地外紮營的燕歸一過得並不是很開心,走了半天,他們才走出五十裏地,而通緝令上匪徒們的活動範圍遠在兩百裏地外,以他們這樣的行進速度,別說是去剿匪了,三天能不能趕得到,都是問題。
他們之所以走得這麼慢,是因為隊伍裏總有人不聽指揮,拖拖拉拉拖後腿。
燕歸一知道自己這隊伍都是些市井之徒臨時拚湊的,質量不高,可騎著坐騎,半天才走五十裏地,這也太離譜了,其中有兩個人最為拖拉,他出了錢,可對方完全不拿他一個小毛孩當回事,指揮更談不上。
走得慢悠悠不說,還經常和其他人搗亂,天剛一黑,就嚷嚷著紮營不走了,而此時其他王子恐怕已經在兩百裏地外,忙著尋找匪幫了。
燕歸一都有點懷疑對方是故意來搗亂的,他把心中的疑問悄聲跟蘇君寶說了出來。
“你也看出來了?”蘇君寶問,眼中帶著讚許,卻不動聲色。
“看出來了,他們兩人雖然打扮得普通,可說話的口氣和其他人根本不一樣!”燕歸一說。
他雖是個落魄王子,可普通民眾看到他,該有的恭敬還是多少會有一點,可不像這兩個人那般底氣十足,完全不拿他放眼裏。
“你猜的沒錯,那兩人就是其他家族派來混進我們隊伍裏的!”蘇君寶用細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
“那我們。。。!”
燕歸一一急,人幾乎要站起來,蘇君寶卻用眼色示意他先坐下。
“不著急,我早就知道,我留著他們跟來,自有用處!”蘇君寶說。
燕歸一在他的眼神下,重新漸漸安靜下來,他知道聽這個人的總是沒錯的。
“小王子,別自己一個人呆著了,過來陪我們喝兩杯,你年紀太小不會喝,讓那半人族丫鬟陪我們喝也行,反正大晚上的無聊,別閑著!”
在蘇君寶和燕歸一說話的時候,童明海派進來的兩名奸細正呆著幾個隊員坐在不遠處喝著燒酒,好不快活,其中有一人甚至舉著酒瓶子吆喝道,引起陣陣嘻嘻哈哈的大笑。
有些人目光看在阿萊莎身上,眼中泛起火熱,這女子是高大另類了些,可在晚上看來,也挺好看的,身材發達健美,臉型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美感,最主要的她是這裏唯一的女性。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阿萊莎不由自主的向蘇君寶身後縮了縮,真怕叫她過去陪,她隻是個幹粗活的奴隸,可應付不來這些人。
燕歸一回頭冷冷看著,他看著這些人眼神愈發厭惡,他花了錢,可沒有半點主人的味道,這些吆五喝六的人,才更像是這裏發號施令的人。
“我們明天還要趕路,你們要是都喝醉了,明天還什麼走?”他問。
“那就不走唄,這裏山清水秀,我們多呆幾天吃吃喝喝,玩樂也不錯,反正你也沒什麼戲能當上國君,倒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多享受享受,你說是不是?”
童明海派來的兩人其中有一人答,笑嘻嘻的眼神充滿說不出的調侃和嘲弄。燕歸一看著這幅臉龐,隻覺得一股怒氣上湧,他看了看蘇君寶淡定的眼神,就又忍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不搭理對方。
其他不說話的人看著勢單力孤的小孩童,眼裏滿是憐憫,典型的惡奴欺主,可他一個孩子,身邊一個能用得上的大人都沒有,又能有什麼法子?
“就讓他們喝,多喝點,我還怕他們不喝!”燕歸一的耳旁,隻聽見蘇君寶細語說道。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下,其他人騎的都是坐騎,隻有燕歸一乘坐的是車輦,蘇君寶的車輦,燕歸一就睡在車裏,而蘇君寶沒有上車,靠著車裏而坐,似睡非睡。
許久,蘇君寶聽到有人起夜的動靜,他微微睜眼看去,是那兩人的其中之一,他們喝了太多酒,起夜是正常的。
那人迷迷糊糊的起身,步履蹣跚的朝營地外走去,看樣子是酒勁還沒過,其他人都在熟睡中,蘇君寶嘴角微微一笑,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那人沒走多遠,到一株灌木從跟前就停了下來,朝樹根底下使勁撒著歡,突然間,他的身體猛烈的一抽搐,想喊出聲,嘴巴卻被一隻手從背後死死捂住了,同時一柄利刃從他背後的心窩刺入,前麵探了出來。
又準又狠,這樣的一刀,是個人都會死,那個人隻掙紮了幾下,身體就軟軟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裏,那不如就留在這吧!”
他咽氣之前,仿佛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寧願不說出今晚的那些話。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那定然要付出代價。
這裏還不夠遠,蘇君寶提著屍體,施展身法,兩三個縱躍來到一條山澗旁,把他扔了下去,看都不回頭看一眼,他悄聲回到營地,等待下一個機會,不用多久,第二個人就被如法炮製,步他同伴的後塵,葬身山澗底下。
做完這些,蘇君寶才伸個懶腰,天色不早,他真要睡個覺,明天還有好多活要幹。
第二天,當人們起床的時候,發現其他人都在,唯獨那兩人不見了。
“奇怪,路三他們兩跑哪去了,一早上都沒見到人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沒準他們倆偷懶,當逃兵了吧!”蘇君寶看似有意無意的接一句。
他說得隨意,可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裏,卻是另外一回事,聽到的人都對視一眼,目光閃爍不定,都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