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氣焰囂張,蘇君寶是個不喜歡惹事,也不喜歡麻煩的人,可再什麼壓抑自己的情感,他也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氣血方剛,被當著麵這樣吼,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
“大哥哥,你走吧,以後……以後不要再來了……蝶兒能照顧好自己!”
癱在地上的蝶兒似乎更怕蘇君寶惹怒兩人,被挨揍,連忙說刀,小小的身體想掙紮著從地上起來,卻忘記她的腿已經站不起來,又重重的跌回去,壓到傷口,一股膿水冒出,疼得她嘶啞咧嘴,終究沒有痛喊出來。
蘇君寶看了看地上艱難爬行的弱小軀體,深深的吸一口氣,轉頭朝學院走去。
朝陽正在升起,這個世界卻有著太多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充滿著無奈,他能幫的,可能就這麼多了。
……!
花蛇,附近街道上的地痞頭子,和那些整天隻知道咋咋呼呼,到處惹事生非,欺壓良善,收取保護費的其他地痞頭子不同,花蛇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他知道有惡就有善,世上總不缺乏有同情心的人,所以,除了那些地痞流氓們該幹的行當之外,花蛇又給自己添了一條的生財之路。
花蛇的團夥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一批殘疾兒童,將他們放到城中去乞討,世上不缺同情心的人,這些孩子收益頗豐,花蛇也就源源不斷的從這些孩子手中掠奪著乞討而來的財富。
一次,花蛇從人販子收到一批新的殘疾孩子,從車上總共下來七個,六個是先天性畸形,但其中一個小女孩卻是完全正常的,那女孩就是蝶兒。
她隻有五歲,長得很可愛,大眼睛水靈靈的,和傍邊癡呆怯弱的其他孩子形成鮮明對比。
到了這,她用一雙還不喑世事的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全然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
“老大,這個是好的,我們可以轉手買個好價錢。”一個手下指著蝶兒說道。
“蠢貨,轉手能多賣幾個錢?”花蛇哼一聲!
“可她?“
“可什麼?都說你蠢!”
花蛇拔出腰間的彎刀。
“還是不要了吧!”
那名剛入夥的小嘍囉看著瓷娃娃一樣的蝶兒,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替眼前的瓷娃娃惋惜,還是惋惜他有可能賣出的更高價格。
話音未落,花蛇手中的彎刀便劃一道完美的弧線,朝蝶兒並排站的纖細小腿上割去,劃出了一道貫穿兩條小腿的長口子,毫無預兆的血在蝶兒的慘嚎聲中湧了出來。
破舊的小倉庫裏,傳出一個孩子不知所措而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夾雜著幾個成年人的大笑。
“給她裹裹,止住血,上些腐肉藥,讓傷口越難看越好。”
花蛇像拎條小狗一樣,把蝶兒從地上拎起,對手下說道,她幼小的身軀瑟瑟顫抖,懵懂的眼睛被淚水模糊,完全不知道這些成年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她又做錯了什麼,她隻知道疼,刺骨的疼,花蛇的那一刀直接擦著她的腿骨刮過,仔細聽,都能聽出聲音。
“你不舒服?”
花蛇看著新來的手下又問,對方不作聲。
“那你最好習慣,這個世界就這樣,你不想做被挑斷腳筋的人,就得習慣它!”花蛇說出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手下看著花蛇,和那些五大三粗,或流裏流氣的地痞們不同,花蛇麵容俊秀,長得一副好賣相,十分討女人的喜歡,但現在這副俊秀的麵孔卻讓手下泛起從未有過的寒意。
他的血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沒有半點溫度!
血止住了,蝶兒臉色慘白,再也站不起來,兩天後,刀口處開始發炎了,變腫流膿,本是孩童嫩滑的肌膚,裂開了兩道大嘴。
而花蛇開始打發蝶兒上街乞討,果兒可愛而虛弱的模樣,拖在地上的兩條傷腿,立刻產生了超出花蛇預期的效果。
頭一天,蝶兒就掙了上百枚銀幣,而以後的每一天,她幾乎都能交來差不多的數字。
花蛇每天數著蝶兒交來的錢,而蝶兒每天得到的隻是幾個發餿的饅頭,兩者完全不成正比。
這倒也不全是花蛇吝嗇,他要的就是孩子挨餓的小模樣,麵黃肌瘦,這樣才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心。
這就是花蛇不同於其他混混頭子的優點,他從不否認好人的存在,相反,他更加知道利用他們的弱點。
蝶兒不能走路,每天天不亮,花蛇就叫手下把她拎到指定的地點,天黑再拎回來,絲毫不擔心對方會跑,因為一天天過去,蝶兒連動都動不了了,隻剩下半條命,但她的價值還在源源不斷的被榨取,直到最後一絲骨血被蹂進路邊的爛泥裏。
……!
蘇君寶來到學院中,距離大考隻有幾天時間了,雖然修習煉丹煉藥隻是蘇君寶呆在學院裏的一個名目,他對此並不太上心,現在也不得不靜下來心來,好好提升一下。
他正看著書,練習符文的時候,窗口外麵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衝著他來的。
“喂!蘇君寶,你給我出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從四年三班的窗外喊道,聽到聲音的人都認得出,那是武道係二班的一個男生,名叫錢多多,家裏經營著城中最大的酒樓,稱得上是有錢有勢,而他本人是爭強好勝,喜歡惹是生非,乃是清馨學院的一霸了。
這不,身後還帶著幾個小弟,正探頭探腦的往裏張望,嘻嘻哈哈。
文道係和武道係分屬兩類,搭不到一塊去,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對錢多多這種人來說,和平契約根本不存在,而他來找蘇君寶的原因,許多人也是知道的。
據說那是錢多多想追求林曦兒,就找到蘇君寶這個鄰居,想讓他當說客,卻未曾想被蘇君寶一口回絕了,錢多多哪裏能忍,有事沒事的,就喜歡來找蘇君寶的麻煩。
這不是第一次了!
正在練習符文的蘇君寶聽到外麵的嚷嚷聲,眉頭皺皺,站起來走出去,他知道躲不過去!
他這樣的人是不顯眼,可一旦被盯上,也是經常被人往死裏欺負的主。
班組裏的人也都看見了,除了林曦兒皺起眉頭看外麵幾眼之外,其它人都沒往心裏去,更沒有停下手頭的活!
在清馨書院,這種事情見慣不怪,武道係的人多的是有錢有勢,他們都招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君寶的座位就坐在雪緋嫣的前麵,他走出去,這位冰山美人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們前桌後桌的整整坐了四年,能記起來的對話,恐怕都不會超過十句!
倒是同樣喜歡惹事的秦若幽嫌不夠熱鬧!
“錢多多,你居然也有膽來三班鬧事了,是不是上次你爹打你屁股,還沒打夠啊?”她先對著窗外說,引起陣陣哄笑,那些都是秦若幽手下的小弟小妹。
她父親是清河郡道上的老大,她自己則是這學院裏說一不二的大姐頭。
錢多多看看對方,沒有搭話,他是清馨學院的一霸,但要分跟誰比,有些人他也照惹不起,比如這女人就是其中之一,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對方不搭腔,秦若幽覺得沒勁,回過頭來。
“喂,那個誰,小子,現在你隻要喊我一聲姐,姐今天就替你擺平他,怎樣?”
她對著蘇君寶又說,蘇君寶看她一眼,同樣沒說話。
這下子,秦若幽更覺得沒勁。
“沒意思,這兩個是啞巴嗎?還是都沒帶種的?要不我把你們兩個都擺平。”
本來隻是閑得無聊,現在眼中卻冒出一些不樂意,隻是對方都已經走遠。
她隻能悻悻的坐回座位上,一個小插曲,很快就會忘掉。
有些人是想看熱鬧,但兩方的衝突地點都不在這,錢多多不傻,清馨學院還是有院規的,留下來,更會惹上秦若幽這個麻煩精。
蘇君寶被帶到了一個人少背光的偏僻處。
“你們都出去外麵把風,我有話要跟蘇君寶說!”
到了這,錢多多對幾個手下說道,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吩咐,走到外麵,並不擔心錢多多和蘇君寶單挑,會不會吃虧之類的事情。
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一個武道,一個文道,現階段的蘇君寶,十個都打不過一個錢多多!
“找我有什麼事?”人都走後,蘇君寶這才問,看上去神情一點都不慌張。
“老大,這次國都學院大考,你是文考,還是武考!”
沒人的時候,剛還扯高氣揚的錢多多,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笑嘻嘻討好說道!
現在兩人的情形,若是被外人看到,一定驚掉大牙!
“第一,我不是你老大,第二,我是修習文道,當然是文考,這種問題還用問嗎?”蘇君寶說。
“是,是!可我覺得吧,以你這種身手,不去參加武考太可惜了!”
錢多多一邊稱是,一邊話裏有話的說著!
蘇君寶看著他,這清河郡城裏,除了李雅,還有另外一個人知道他真實修為的事,這個人就是錢多多,這說起來,話就長了,不過蘇君寶現在不想跟對方討論這個話題。
他總覺得對方話裏有話!
“噢?有什麼可惜?有事你就快點說!”蘇君寶問,不想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