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修和尚說道:“是靈月!奇怪這人現在怎麼沒了?”
船老說道:“大家先別慌,秦彥公子,你先去瞭望台看看,這附近海麵上能否發現什麼情況?老夫再到甲板上瞧瞧究竟。”
隻見那海麵之上霧氣糟糟的,忽然秦彥的腦中鎮魂印一顫,隨即昏了過去。
經過一陣暈眩之後,秦彥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孤島上,身邊點著火堆,月孤城正在不遠處砍樹。
“你終於醒了,昨日人魚族來襲,用暗合奇門遁甲之術的迷霧困住我等,我脫困後到甲板上助戰,卻看到你被大浪卷進海裏,而我也被一直巨大的觸手抽中掉進海水中,落水前看到北方不遠處的這座孤島,就竭盡全力往此處遊來,當夜你被海水衝到了沙灘上,卻不知其他人都怎樣了。”
“昨日人魚族有備而來,除了你,燭練與船老在甲板上與他遭遇,其他人都被迷霧困在船艙裏,不知他們如今是凶是吉,你醒前我正在設法造一隻木筏,來給我幫把手,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小島,找到贔屭寶船!”
“月孤城先生不必勞煩,我運用自身的元力尚可幻化風雷紫雲翼,你隨我走便可!”
“那最好,要不然還要多耽擱些時間,隻怕船老們現在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啊!”
隨即,身為航向師的月孤城撿起一根木棍,在冰麵上比劃起來。
“經我觀察,昨日從海灣出發時,航道附近的海水緩慢流向東方,這個島附近一直吹著南風。”
秦彥接話道:“也就是說海船在無人掌舵的情況下不會出行太遠,我們的船應該就在這個方向的附近嘍!”
“不錯!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旋即,秦彥便拖著月孤城飛向海中,不多久便見到遠處的贔屭寶船靠在一個小島邊。
月孤城說道:“這是哪裏?為何到處都是霧蒙蒙的?”
二人剛一登岸,就被濃重的霧氣包裹,隻能看清附近的一點事物。
“月孤城先生小心,這霧氣非同尋常,我們被霧霾重重包裹非常容易迷失,也不知道這島上有何詭異,總之你一定要靠近我,我們一起在這周圍搜索一番。”
旋即,在不遠處發現一點火光,燭練,奎元和雷飛正在火堆旁打坐。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們了,其他人都還好嗎?”
見到秦彥和月孤城,奎元說道:“此處隻有我們三人,昨天事發突然,我們在船艙中被霧氣所困,再醒來時已經置身這個島上,而我們的船安穩的停靠在海邊,船上卻一個人都沒有。”
秦彥二人聽聞後,紛紛臉色凝重起來,擔心起其他夥伴現在的處境是否安全。
“這火堆裏我加入了凝神香,你們兩個快坐下來,千萬必要離火堆太遠而受到法術的影響。”
秦彥說道:“可我們一直這樣坐著卻終究不是辦法啊?此處的情形我好想在某本古籍中讀到過,這裏恐怕就是傳說中的蜃樓了!”
“那是什麼鬼東西?”
雷飛疑惑的問道。
“古籍中記載,登州海中,時有雲氣,如宮室,台管,城堡,人物,車馬,冠蓋,曆曆可見,謂之蜃樓,或曰蛟蜃之氣所為。”
“更有傳說,蜃樓是神怪所吐出的霧氣在空中形成的幻境,而這蜃怪以人的記憶為食,被迷困蜃樓中的人會漸漸失去記憶,直到忘卻以往種種。”
“唯一自救的辦法,就是守住內心深處最執著的夢想,若是連這夢想也被吞噬,則被困之人長睡不起,藥石難醫!”
秦彥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同伴應該都被卷入了蜃樓之中,現在他們的情況非常凶險,必須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那我們怎麼辦?”
秦彥看著雷飛說道:“這蜃樓既然是蜃怪吐出的霧氣所形成,我們立足的地方應該是這最底層,必有蜃怪存在才是,你們看那島嶼中的霧氣蒸騰而上,或許蜃怪就藏在那裏,我們每人身上都帶些奎元先生的凝神香,前去看看如何?”
旋即,奎元便給幾人分發了凝神香,一起朝著霧氣的噴發出走去,不多久,便見到數隻蜃怪音樂現形,口吐著五彩雲氣慢慢向上蒸騰。
“看來書中所言非虛,我們果然置身在蜃樓之中,而且奎元和雷飛既然被留在此地,其他人可能困在這蜃樓的角落之中,他們離奎元先生稍遠,身上又沒有凝神香傍身,很可能已經著了道,被蜃怪吞噬了記憶。”
燭練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殺了那幾隻蜃怪,救它們出來就好了!”
“不可!現在夥伴們的記憶已經被這蜃怪吞噬,若是我們強殺了這蜃怪,隻怕是夥伴們會一直沉睡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那怎麼辦?”
月孤城擔憂的說道。
“現在我們也隻好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將他們從蜃氣怪手中奪回來,幫助他們克服幻境,戰勝自己!”
此時,一旁的月孤城說道:“你們看,這蜃氣蒸騰而上,應該是蜃樓的源泉,若是在其中施展飛行之術,或許可以由這氣流將我們帶到蜃樓的各處!”
奎元隨即說道:“此處五人中,我們兩兩一起尋找其他人,正好留下一人看著剛剛的火堆,接應大家!”
秦彥點頭說道:“此法不妨試一試,雷飛,麻煩你留下看護海船,並監視蜃怪的動向,有我與燭練,奎元前輩和月孤城先生分別進入蜃樓深處解救其他夥伴。”
旋即,幾人便紛紛行動起來。
秦彥帶著燭練二人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漁家院落,屋內擺放的井然有序,說不上富裕但也算殷實,前方不遠處,見到了獨自垂釣的船老,一個年輕人站在他身後,目光很是關切!
“咦?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闖進我家裏來了?”
麵對年輕人的問話,燭練啞口無言,暗想:“這蜃樓中的景色應該都是雲氣所化,眼前這人開來如此真切,到底是真是假啊?”
隨即,秦彥開口說道:“這裏是船老的家吧?我們是想要出海的商人,聽說船老是雷澤遠近聞名的漁人,特意前來拜訪的。”
“原來你們是來找老頭啊,她正在院外垂釣,但是你們要是想找他出海恐怕就難嘍,老頭兒以前對出海特別著迷,可是自從上次回家以後,卻跟變了個人似得,整天守在家裏,一步都不遠走!”
“你們要是有心就跟他講講航海的見聞吧,興許能讓他高興起來,整天見他悶悶不樂,真是讓人擔心!”
隨即,秦彥便領著燭練來到船老的身邊,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釣魚。
隻見船老猛一提竿,又一條大魚被他丟進魚簍。
“今天收獲不錯,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回家了!”
“船老爺爺又釣到一簍的魚啊!真棒!爺爺在給我們講講您出海的冒險故事吧!”
身旁的一群小孩子祈求著。
“好!就給你們講講當年我鬥鯊魚的事情,那一次我追著一條大魚,周旋了三天三夜,那家夥終於耗盡力氣,浮出水麵,我把死魚綁在船舷上,不料中途一隻大白鯊被魚血吸引遠遠的追上!”
“騙人!又吹牛了,我爹爹說一隻大白鯊連漁船都能掀翻,你能活著回來才怪呢!”
“混小子,老頭子淌過的水比你爹走過的路還長,這一身的傷疤可都是跟那畜生過招時留下的,你爹那樣的小屁孩,沒有資格評判我!”
這時有一位小孩說道:“算了吧!張大叔每次出海都滿載而歸,老爺子您多久沒收獲過了?”
“哼!跟你們這些小屁孩沒什麼好講的,回家去了!”
秦彥此時走到那個小孩子身邊,微笑著對他說道:“孩子,這老爺爺當年可是抓到過海怪的,當年要不是他英勇殺死附近的海怪,我們的生活恐怕都會被毀了!”
船老回頭對著那小孩說道:“聽見了吧!沒見過世麵的小子,快散了回家吃奶去吧!”
船老高興地收拾起漁具,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盯著秦彥說道:“小子,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怎麼對我的事情這麼了解?”
秦彥和燭練見到船老竟然不認識自己,暗想:“遭了,船老好像完全不認識我們,莫非他已經被蜃怪吞噬了記憶?但是他還能記得自己捕殺還怪的事情,看來隻得另尋辦法找回他的記憶了。”
隨即,秦彥微笑著說道:“您還真不認識我,我和朋友燭練都是因為要駕船出海,才來尋找經驗老道的水手,您在這雷澤沿海可是大有名氣啊,我們也是聽到您的傳說才慕名而來的。”
“你說老夫在雷澤遠近聞名,那你可了解老夫最廣為人知的傳說是什麼?”
秦彥微笑著回答道:“自然是您當年在東海勇鬥大白鯊的傳說了”
“恩!看來是有備而來,那你可了解老夫這些年屢次出海都是空手而歸為何還要堅持?”
“因為您立誌要戰勝這海上最強大的霸主!”
船老臉色一陣驚訝,隨即說道:“戰勝海上最大的霸主?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秦彥緊接著說道:“您不記得了嗎?”
船老一臉正色的說道:“老夫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家人一起安度晚年,在小村裏跟兒孫享受天倫之樂,你們要駕船出海,老夫愛莫能助了!”
燭練見狀,連忙說起船老當年多麼英勇的,抓捕海怪等事跡,聽得船老眼中光彩奪人,可他忽又長歎一口氣。
“來頭這一生常年出海在外,很少安心的陪伴在老伴和家人身邊,也沒有用心教育和培養兒子,從沒有盡到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難為她默默維係著這個家,可恨就連她走的時候,我人還在海城了無音訊,如今想來,當真懊悔!”
“上次打漁回家,看到家中陳列依舊,老夫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總覺得這次若不緊緊守在親人身邊,恐怕會永遠失去他們。”
“這些天來兒子兒媳婦對我非常孝順,孫女也十分乖巧惹人疼愛,但我心中總覺得空蕩蕩的高興不起來,卻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船老家人都在水患中遇難了,難怪他心中牽掛不願離去,可守在家中的他卻高興不起來,或許是因為壯誌未酬而寂寥吧!”
秦彥看著船老眼中深藏的落寞,不禁一陣心酸。
“老伯,你不快樂是因為你忘記了心中的淩雲壯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