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後小劇場

“喂,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管教你嚐試一番前所未有的別樣滋味。”

“……又來這一套!上次你這麼說的時候,讓我一個人去葬神火山戰了七天,像隻傻鳥一樣,然後你又幹了什麼?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那時候究竟去幹了什麼?”

“那次啊……讓我想想,就是吃啊,睡啊,順便跑去魔界放了一把火,哦,還去妖界和青女下了三天棋……對了,她抱怨說你下棋其實下得很爛,唯一的優點,就是大敗虧輸了之後不會掀棋盤。”

“……你、你忽悠我一個人跑去像個傻鳥一樣戰了七天,然後偷偷去和我女人下棋?”

“隻是下個棋而已,你也不用立刻動刀子啊?趕緊收起來……我說你這人真是容易激動,不過下個棋你就要拔刀,我要是和她下個崽,那你是什麼反應?喂,你又動刀!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寶刀破風之聲,伴隨拳頭互碰的撞擊,一起在這小千世界的明山秀水中響起,不久之後,山水破碎,小千世界連同內中無數生靈,都在兩人的對招中盡數消滅。

再過不久,兩道超凡絕塵,絕世無雙的身影,穿越星海,來到無盡幽冥,更橫渡冥河,聯手打進了冥府。

這一戰,為世所不傳,但激烈程度卻焚星毀日,打得冥府城牆碎裂,萬鬼齊哭,十大陰帥不是逐個被打飛上天,就是打進地底,深埋在裏頭,掙紮不出,整個冥府的防禦係統,大敗虧輸,殘破不堪,就連十殿閻羅都被逼著停止了萬古不歇的工作,一起出手抗敵,卻奈何不得。

再之後,十殿閻羅合一,冥皇出手,永恒者的無上神威,將兩名不速之客揍得鼻青臉腫,鎮壓下去,封鎖入冥獄之中。

最後,就是在冥府深處,兩間監牢裏,相看瞪眼的兩個人。

“……我真是發了神經,才會再一次相信你。”

“別介意,腦子的確是個好東西,但你常常都沒有。”

“這就是你所說的前所未有、別樣滋味?”

“……難道你以前曾經在別的地方被關過?橫豎沒事幹,來試試坐牢的滋味,不是很新鮮?”

監牢一角的藍衫青年卻笑道:“而且,這麼坐牢也很霸氣啊,你我裂土為王,還各據一方。”

“……你打一開始就知道最後會這樣?”霸皇不禁訝道:“你根本是專門衝著坐牢來的?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話要問你啊!”藍衫青年道:“你明知道這裏有冥皇坐鎮,也曉得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夠永恒者打的,還不是就這麼跟著來了?還說什麼能有機會和永恒者一戰,縱死無憾,你母親咧,我有叫你對著冥皇揮刀子嗎?砍完那家夥我們就該轉身跑了,誰讓你衝上去去砍冥皇的?”

“誰讓祂忽然跑出來,還好死不死的就站在你我眼前,還那麼大隻的一個,我轉過頭,看那麼大的一個東西矗在那直晃,很自然就揮刀斬過去,這全怪祂站的位置不好,哪裏不好站,偏偏站那裏……這件事情不能怪我的。”

霸皇笑道:“不過,那感覺真是很爽啊,九痍那家夥,我一刀砍得它灰飛煙滅的時候,你都沒看到那個表情……它怕是作夢都想不到,我不但生前能殺他一次,哪怕他死,我都能追到冥府,再給它一刀,哈哈哈,真是痛快,當初殺他的時候,我就說過,定會殺他千次、萬次,讓他永遠後悔為什麼會存在於這個世上。”

藍衫青年聽完卻兩手一攤,“恭喜,因為你剛才那爽快的一刀,它徹底魂飛魄散,估計以後你也沒可能殺它千次、萬次了。”

“……呃!剛剛下手太痛快了,把以前說過的狠話忘了,這下該怎麼辦?隻殺他兩次就完事,實在太便宜他了啊!”

霸皇直接呆在當場,表情十分扭曲,“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一天我會覺得殺人殺錯了,這可真是頭一遭。”

“別計較啦,都是你之前在仙界時的舊恩怨了,還理這些破事幹啥?”藍衫青年道:“不過你不能不承認,這感覺確實很爽吧?自古以來,那些大人物殺進冥府,都是為了搶救人命,沒誰像你我一樣,殺進冥府就是為了砍人,你砍九痍那家夥的時候,我看冥皇都直接傻眼了!”

“說得好,得罪別人,還隻是沒機會做人,得罪我們,就連鬼也不讓他做,哪怕追到冥府,都要砍得他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

霸皇一拍大腿,大笑道:“痛快,真不是普通的痛快,仁光,難怪我總是被你拖出來做事,和你一起,確實夠痛快!隻可惜你和我那軒轅兄弟處不來,要不然,我們三個可以聯手起來,真正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軒轅?我不喜歡他,大家朋友一場,我奉勸你後頭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早晚會後悔。”

“為何?軒轅兄弟仁義豪俠,對所有朋友都義氣深重,是我非常欣賞的人,所以才多次扶助,你怎麼會不喜歡他?”

“……義氣和腦子一樣,都是稀有資源,有著分配不均的問題。”

仁光帝背靠牆壁,哂道:“他對每個朋友都講義氣,那就注定他肯定會沒義氣!”

霸皇聞言笑道:“你這又算什麼邏輯?”

“……這麼說吧,有朝一日,如果你要與他那些朋友對著幹,試問你這個兄弟會怎樣做呢?”仁光帝道:“他會選擇和你一起聯手,幹死其他那些朋友?那他可太沒義氣了,還是要和他那些朋友講義氣,聯手幹死你?你覺得哪樣才是義氣?”

霸皇聞言默然,一時無語,更某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出來,如烏雲遮日,惹得心頭不快,但他很快就斬除負麵情緒,揮手道:“不會有這種事的,既然是做兄弟,我信得過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仁光帝卻冷笑道:“這可不是好對白啊,通常講這種對白的,別說插旗在身上,根本是連自己的棺材釘都敲上了。”

“瞧你這話說的,要照這麼講,難道我後頭回去就直接一刀斬了他,以絕後患?那從今往後能陪我喝酒的,不就隻剩下明辰一個?”

霸皇搖頭道:“明辰那家夥你也知道,陰陽怪氣,心眼又多,和他一起喝酒,就像和婆娘喝酒一樣囉嗦。”

“……說得好像你從來不和青女喝酒一樣,和婆娘喝酒又怎麼了?我看你喝的還挺高興的啊!”仁光帝笑道:“不過我還真想不太明白,你又怎麼會和那家夥結交的?你們兩個……看起來就不太像是會成為朋友的個性啊。”

“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也看不上他,在魔將之中他也不算最出色,個性……說好聽點是想得多,實際一點說就是囉囉嗦嗦,和他一起喝酒就是悶悶悶。”

霸皇歎道:“但怎麼說呢,像我們這種萬古存在,交朋友的首要條件就是命夠長,當其他的朋友慢慢都死光,就隻剩下他一個,最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是嗎?”仁光帝卻冷笑道:“我覺得怎麼更像是,明辰他嚷著要和你做朋友,然後不管你樂意不樂意,直接就往你朋友圈裏一站,接著你朋友就一個接一個死光,最後就隻剩他一個了?”

霸皇一怔,隨即笑道:“瞧你說的,把他形容得好像什麼掃把星之類的東西一樣,平心而論,明辰這家夥能力還是可以的,義氣方麵也不錯,這回我們一起被囚冥府,說不定後頭就得靠他想辦法把我們給弄出去。”

仁光帝卻蔑笑道:“是啊,那家夥衝鋒陷陣雖然不行,偷雞摸狗,鑽牆打洞,倒是一把好手,搞不好哪天你那邊的牆角忽然多了個洞,那家夥的狗頭從裏頭鑽出來,接著我們就無聲無息逃獄了……”

“說不準還真是這樣,當初我和他聯手攻打霓霞仙界,他就是這麼一通算計和布置,最後兵不血刃,把那個世界拿下的。”

“我說你就不能稍微出息一點嗎?這種時候還指望他來救?那你要馬子是幹什麼用?這種情況不是應該青女來救你的嗎?你們兩個愛得那麼死去活來,平常沒事,恩愛起來都還要打爆幾顆星體,現在你被冥皇關了,下場堪憂,青女竟然不來救你?”

“……她肯定想來的啊,但是……也有很多難處。”

入牢以來首次,威武無雙,縱橫當世的霸皇,露出了懊惱、有力難施的無奈表情,“她那個老母和我根本不對盤,一直以來都是和仙界共同行動,對我和她在一起也不置可否,總是在扯後腿……奶奶的,不是看在她麵上,我一刀就把她老母給劈了。”

“你劈得了?”仁光帝卻哂道:“妖皇是當前枱麵上最老牌的永恒者,就是酆都鬼君都比她不過,要不是心係她所創的一眾生靈,一早就超脫而去,隻憑你這點修為,還想和她叫板?你要是有這個本事,我倆現在就不會被關在牢裏等著人來救了。倒是祂如果不是看在天帝、太初神族的麵子上,怕是一根指頭就能輾死你!祂隻是扯後腿,沒直接翻臉,已經不錯了!”

“別提那班沒出息的東西。”霸皇聞言皺眉,揮手道:“墨守成規,永無長進,我和祂們從來尿不到一個壺裏,聽著名字都很煩。”

“是嗎?但你卻不能否認,自己卻因此受惠良多啊。”仁光帝冷笑道:“你覺得,冥皇為什麼不對我們下死手?祂本可以把我們……嘿嘿,至少是把你幹掉的,為什麼沒有?要不是衝著同為太初神族的情麵,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帥嗎?你現在還有空跟我閑聊,而不是去給九痍那家夥做伴,就該感謝自己的身份了!”

霸皇沉吟道:“不好說,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事情其實沒那麼簡單,冥皇似乎有什麼圖謀,不單是為了維持冥府秩序才現身的,抓起我們兩個,也好像是在做什麼準備……”

“什麼準備?”

“天曉得……唉,不扯這個了。”霸皇斜望向友人,“我們倆就真在這裏一直呆下去?你難道沒有一點辦法?還是就真等著哪天,看見明辰在牆角打個洞鑽出來?”

“別鬧了!我可不想看到他的醜臉,這趟我既然來了,當然有想好要怎麼走,不過得靠你幫忙……你以為我喊你來是幹什麼的,隻是為了砍人嗎?你靠過來,我教你個戲法。”

仁光帝壓低聲音,臉上笑容益發詭秘。

“冥皇的力量,與冥府是綁死的,沒有冥府支撐,祂就不是永恒了,所以隻要針對這點下手,祂就不足為懼了。”仁光帝道:“我有兩手新領悟出的後著,現在都教給你,第一是直接撬動冥府,動祂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