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這個……”
溫去病將目光投向韋士筆,“我那時正在外頭和老瞎子說話……呃,說正確點,其實是老瞎子來找我說話,反正人沒在靈堂裏,就隻有阿筆和燕無雙陪他進去的,他說了什麼,阿筆應該知道。”
眾人改望向韋士筆,後者聳聳肩,道:“我們就一起進去去上香,然後他就到司徒誨人麵前說……其實以她這德性,這件事真不怪你,我也早看她不順眼,換了是我,一早就殺了她,你也算得上夠能忍了,好好收拾心情,打妖魔去吧。”
“這是人話嗎!”
怒極而鳴,武蒼霓不由重重一掌拍向麵前木桌,想要宣泄自己滿腔恨怒,旁邊三大武神這時超有默契,韋士筆閃電般後發先至抽走了桌子,尚蓋勇一腳踏在地上,凝勁加固地麵,溫去病同樣一腳踏在地上,暗運雙極輪,隔空施展陰陽化,把武蒼霓拍空烙下的這一掌的掌力,瞬間化消無形。
“你們……”
武蒼霓回過神來環視三人一眼,發現桌子已經又被擺回原處,三個男人慢條斯理從桌上拿茶在喝,一派淡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真不愧是老戰友!”
短暫激怒一過,冷靜下來,武蒼霓對著眼前這三人的若無其事,不禁啞然失笑,重新坐了下來,道:“也是,那個人……更不是人話的話,都說得多了,更不是人事的事,也都搞得多了,也不差這一件,但我就好奇,司徒刀尊當時就這麼坐視這事,任由他侮辱自己家媳婦、羞辱自己兒子嗎?”
武蒼霓記得,當時碎星團對外始終宣稱,團長與封刀盟主司徒無視相交莫逆,加上司徒刀尊性格溫和包容,平日諸多事情上對那個人確實有許多退讓,但現在被人欺上門來說幹話,又是在兒媳婦的靈堂前,堂堂刀尊難道成了縮頭烏龜,為了友誼,兒子媳婦被人侮辱了也不管?
“……他哪有坐視?”溫去病哂道:“當時要不是我拚命運轉金剛身鎖著他,勸他冷靜,他早就衝過去了。”
韋士筆道:“司徒誨人當時發了瘋一樣,要對那個人動刀,我拚命運勁用雙極輪也擋不下,還好最後燕無雙出手,把他壓製下來。”
咒武雖然相克,但也有境界之分,同級之間相遇,自然相克不必多說,哪怕被克的一方略高個小境界,照樣也要吃虧,討不到半點便宜,可當時的燕無雙與司徒誨人,雙方可不隻相距一個小境界,衝突起來,刑克全然無用。
尚蓋勇笑道:“幸好什麼?就算當時燕無雙不出手,乾坤刀也不克雙極輪,司徒誨人和你境界也就半斤八兩,再是暴走,阿筆你肯定也趴不了。”
韋士筆聞言微微一笑,並不再言語,倒是武蒼霓看著那個笑容,心念一動,道:“幸好的不是他,是司徒誨人!韋帥沒能攔住,燕無雙當時如果不出手,司徒誨人……恐怕已經不是人了。”
尚蓋勇呆了一下,隨即點頭,不管司徒誨人激怒之下,能爆發怎樣的神功,但自己這邊絕對沒有人認為,那個人會被他一刀砍死!唯獨這個,是想都不用想。
那麼,就是逼那個人防禦或還擊了,雖然高手之間的戰鬥結果有各種可能,但從當年那些魔尊、妖尊的下場來看,司徒誨人最大可能是瞬間就成一堆碎屍了……
武蒼霓喃喃道:“沒想到原來還有這碴,怪不得,你們說……司徒誨人帶著封刀盟後來與我們誓不兩立,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三人交互看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尚蓋勇搖頭道:“管他是因為什麼跟我們翻臉,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就想著要我的命,對我們刀刃相向的,我肯定會一刀捅回他的肚皮。”
韋士筆聳聳肩,“就算真的是因為這個,這也是那個人的帳,那個人不在了,還坑了我們一把,司徒誨人要算帳,自己找那個人去,這黑鍋如果要我們揹,我們隻好打他媽媽的。”
“這個哦,說到他媽媽……”
溫去病才剛接話,發現三人的目光一起瞪過來,溫去病一下驚覺,“幹什麼?表態大會啊?有點不同的意見,就要死嗎?”
韋士筆、尚蓋勇登時笑起來,後者更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們有誰認識老瞎子的老婆?”
三人相互對看,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溫去病道:“沒印象,聽說挺賢慧的,他們一家當初窮不拉機的時候,既要參與勞作,還要操持家務,縫衣做飯,挺不容易的……對了,好像老瞎子那時候還沒瞎……”
“咦?”
武蒼霓一下被這個超級大八卦吸引了,“司徒刀尊不是天生盲目嗎?我一直以為他是……”
溫去病沒好氣道:“妳才天生盲目咧!他才不是一開始就盲的,好像是後來遇到什麼事情才瞎掉。”
尚蓋勇也忍不住參與八卦,奇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你現在隨便出去路上抓個人問,都會告訴你司徒刀尊雖然天生盲目,卻堅持追求刀道,終於尋得無上刀道,成就九重天階之尊啊,全天下人都以為他天生眼盲,怎麼他不是?”
沒有人懷疑溫去病的話,因為當初在碎星團之中,司徒無視最欣賞的就是山陸陵的俠義仁風,在四大武神中,最親善的就是山陸陵,甚至是主動結交,對司徒家的事,他肯定知道得比別人要多。
溫去病笑道:“估計也不是什麼開心事,他到沒有具體說過怎麼瞎的。但是有一次我們和封刀盟聯手出擊卻被魔族重創,死了很多人,他的一個老兄弟也在其中陣亡。那次回來,他很失落難過,酒喝了不少,後來拉著我說了不少話,就有聽到他說起以前老婆還在的時候的事情,說他老婆多漂亮多賢慧,每天看著都幸福……他親口說看著了,總不成他不是用眼,而是心眼吧?”
武蒼霓側頭想想,一個明明看不見的瞎子,睜著已盲的雙目,“用心”凝視眼前的美麗妻子……那畫麵太美,真心想不下去了。
韋士筆啞然失笑道:“我們的這些老戰友,居然有那麼多故事,以前還真沒發現咧,每個人身邊,總會有些平日習以為常,不起眼的事物,說不定就會在某一天忽然嚇你一大跳……”
交談中,旁邊不遠一張桌子上的一個鳴笛響了,溫去病登時臉色一變,立刻瞬移過去,拿起燒瓶,緊接著隨手劃破指頭,滴了一滴鮮血下去。鮮血落入瓶中液體裏瞬間消失不見,燒瓶內的透明液體卻登時滾動不休,好像有什麼模糊形影,在燒瓶內出現。
燒瓶中浮現的諸多形影看過去似是蟲體,或六足、或八足不等,背上有殼,但又像是金屬鑄物,金燦燦的很是好看,而腹上紋路,近於雲朵,深看幾眼,卻益發感到內中蘊藏玄妙,一時難解。
這些被放大的蟲影,隻存在一瞬,隨即又千百倍微縮下去,什麼也看不見了,哪怕天階者運足目力,甚至動用神識掃過,也看不出水中另有玄機。
“成功了!”
溫去病一時喜形於色,甚至手舞足蹈,旁人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正開心,這也代表他最近的工作不但有進展,甚至是有了重要突破。
這一點,對他的實驗參與不多的武蒼霓還無法確實解讀,但當年就長年被拉來打下手的尚、韋二人,一下就看明白了,都搶過去看著溫去病手中的那個燒瓶。
燒瓶裏的透明液體,無色無味,沒有任何異狀,即使天階神識掃過,也感覺不過是普通的水,但溫去病手舞足蹈,狀似非常開心,這就讓三人非常好奇,因為據他們所知,溫去病正在處理的是這回對抗魔族的重要道具,看這模樣,難道已經搞定了?
韋士筆若有所思,“難道……是屍蠱?”
武蒼霓聞言,卻是一頭霧水,當初碎星四武神聚義大抽簽之事,她不曾參與,當事人也不曾外傳,自然不曉得乙太屍蠱之事,但尚蓋勇卻一下明白過來,皺眉道:“這東西不是不能用在活物身上嗎?你要拿來對付魔族?”
當前對付魔族入侵的最大難題,不在於如何殺光已經過界的魔族,那邊畢竟沒有天階,隻要這邊四名天階者輪流出動,不管那邊入侵成千上萬,用不了多久就能殺光。縱始算上亢金龍和司徒誨人,也最多拖延些許時間,何況一但魔族站到前台,可謂與世為敵,剩下幾家的天階說不定都會與碎星團聯手。
問題在於,要如何把魔染之人搜查出來?到底哪些人被感染?那些人沒有受到入侵?這個委實難以判斷,如果不能拿出確實的證據,外人很可能真以為碎星團是在給四家波髒水,想要趁機擴張地盤,甚至清算過往,當年結過仇怨的很可能因此忌憚,反過來又站在對麵了。
再者,這些受到感染的人,這次如何處理?如果要比照當年,一股腦都殺光,這傷損就太大了,特別這次涉及神都武家,實在有些尷尬,溫去病近些時候之所以為難,就是在尋找破解魔染之法,而今,看似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