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冰絃謫仙的名頭,響徹大半帝國,不曉得有多少青年才俊,都傾慕這個冰山美人,希望能把謫仙弄回自家,榮耀門楣,更成為焦點,但在溫去病眼中,這個故人之妹的小美女,純粹就是一小屁孩,自己就是把腦袋瓜砸破十次,也不會對這黃毛丫頭有興趣,更別說綺念。
不過,就像當年大家輪流抽六道輪回寶瓶的獎品那樣,命運這東西,往往是越不想要什麼,就越來什麼,突然的一下震蕩,查覺到的時候,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貼撞過去。
嘴巴吻著小美女的耳垂,雙手分別按放在對麵的小腹與胸口,兩具胴體之間,再沒剩下半分距離,貼得無比緊密。
心無綺念,頂級煉金術師的自然反應,在其他雜念生出前,溫去病直接先確認完畢接觸物體的尺寸、質量。
冰山小美女的腰挺細,玉腿筆直,酥胸盈盈一握,並不是那種豐腴有肉的體型,但冰肌玉骨,肢體勻稱,抱起來……出奇的冷。
溫去病一下驚醒,察覺到了異常,與自己肌膚相貼的這個女孩,緊貼的肌膚,散發著異常的寒氣,溫度在瘋狂下降,冷到不像血肉之軀,像一塊巨冰,寒氣散布之下,連箱子內都開始凝霜。
這絕不是正常的人體,在溫去病的印象裏,隻有幾種特殊血脈,能夠造成這種冰雪之軀的效果,但無論是哪一種,可以肯定的是,司馬家傳承的狼血中,沒有這樣的。
(這丫頭傳承的是異變種?她的血脈是什麼?這股寒意源於血脈?還是源於功法?)瞬間的心念閃動,溫去病承受不住森冷凍氣,往後急靠,從司馬冰心身上脫離,貼觸到的皮膚已經凍得麻木,再多一會兒就會凍傷,也幸好那把插落的刀已拔回,否則這一下從美人身上彈開,就要撞在刀上。
“喂,至於嗎?妳……”
話說得猛打哆嗦,溫去病對這股寒氣的強度評估又高幾分。
司馬冰心杏眼圓睜,更帶幾分惱羞成怒,自己身負家族重望,持身甚謹,從來沒與任何男子親近過,這回破例與此人同躺一箱,一方麵是為任務所逼,一方麵也是看他替自己救了鵰兒,不是個壞人,哪知竟給他大占便宜!
回想到剛剛那一瞬,他的唇碰在耳朵上,手掌按壓在自己胸口,還用力壓了好幾秒,整個軀體也壓貼自己身上,溫熱的感覺、男子的氣息……是自己想都不曾想的感覺,從短暫的失神回複後,又羞又氣的急怒,恨不得一掌就把這人打出去。
隻是手掌才剛舉起,陡覺一陣警兆襲來,退無可退,隻能往前一撲,身甫動,銳氣擦背貼過,插裂箱子的一刀,再次落來,險些就貫穿了司馬冰心的嬌軀。
險險逃脫大難,司馬冰心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為了躲這一刀,不假思索地往前一撲,不但撞在那男人身上,還比剛才更糟糕。
這一撲,不但像小熊抱樹,牢牢抱在那個男人的身上,而且,四唇恰到好處地彼此印上,少女從未有過的初吻,就這麼意外地發生,白白送給那個不該擁有它的男人。
乍然唇分,司馬冰心眼中的寒芒,銳利到可以殺死人,已不及阻止的遺憾,她既悔且恨,超想先殺掉這男人,然後自殺。
“你……你……你……”
“冷靜!這都是誤會,是可以解釋的。”
溫去病試圖大事化小的解釋,沒有讓少女覺得好過,隻氣到幾乎飆淚,一掌就打了過來。
“淫賊!看掌。”
“哇,親個嘴就算淫賊?但好像我才是被淫的那個呢!”
溫去病嘴上還口,手中不敢怠慢,看準來勢,雙掌一錯,交繞相迎,封住司馬冰心的一掌,司馬冰心立即變招,雙掌穿花蝴蝶似的拍來,卻被溫去病一勾一拉,卸勁封住。
箱中狹窄,司馬冰心不敢全麵發勁,單純以貼身短打的擒拿手法出擊,這邊打得快,那邊竟然也接得快,雙方轉眼間拆了七八招,司馬冰心越打越覺得怪異,莫名的熟悉感,竟像是在和同門拆招?
連著兩式鎖喉、扣腕的妙著,被溫去病隨手拆解開,司馬冰心陡然醒悟,險些驚叫出來。
“雙極輪?”
“嘿嘿,不行嗎?”
“你怎會……”
“噓!”
溫去病藉勢抓住小美女白皙的嫩手,雙方四手幾乎纏成了麻花,低聲道:“鎮定一點,一切是時勢所逼,認真來說的話,現在的情形其實還不是最壞。”
“你還敢說!我……我的清白……難道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壞的?”
司馬冰心的眼中,隱約閃爍著電芒,溫去病心頭一凜,可插入箱中的那把刀,驟然拔出,抬著箱子的那兩個獸人,不知是給斬殺了,還是抬不住,一下鬆手,木箱連同箱中的兩人,摔砸落地,還來不及喊痛,驟覺刀風襲來。
這回,不是插左或插右,刀勢直劈木箱中線,要直接把這箱子一分為二,不管往哪邊躲,最終都是無路可躲。
逼命危機,司馬冰心再也坐不住,雙掌一錯,雙極勁渾成,就要穿破木箱,往頂上落來的一刀拍去,但溫去病耳聽風聲,閃電出手,扣住司馬冰心的手掌,製止了她的防禦。
司馬冰心錯愕怒瞪,這等若是把性命送到別人刀口下,難道這家夥腦子有病,聽了自己要殺他,就想來同歸於盡?
一下錯愕,一道勁風從旁飆起,風聲不強,氣勁卻極為驚人,強悍的氣機,同為半步地階的力量,伴隨著一聲怒喝,正麵撞擊。
“伊萬!你太目中無主了!”
“哼!”
前者是群狼之首安德烈的聲音,後者卻是伊萬可夫,雙方氣勁碰撞,震蕩波四散,附近一堆獸人站立不穩,地麵破裂,飛沙走石。
趁著箱子墜地,出現諸多裂孔,溫去病手腕抵著破孔,看似想要遮掩破洞,實則巧妙伸出一小片無反光鏡,透過小小的鏡麵,窺見外界狀況。
透過鏡麵,看得相當清楚,周圍一堆的帳篷,俱染風沙塵土之色,比飛雲綠洲中的那些都要破舊、肮髒得多,帳棚上還掛了一堆獸骨、獸牙,帳裏帳外狼頭鑽動,確實已進入飆狼族的領地。
在這支被截下的運輸隊伍旁,有二十來名飆狼戰兵,來勢洶洶,與這邊的狼人各不相讓。
伊萬可夫身材高大,足兩米半的身高,在飆狼族中都屬於大漢,獠牙外露,手執一把長長戰刀,一米多長的古銅刀刃,雖說是刀,威勢卻如巨杵,一刀橫過,就是獸人都得分屍。
半步地階,凜然威煞外放,周圍的獸兵承受不住,無分敵我,都不住往後退,但在伊萬可夫的對麵,安德烈與之對峙,氣勢雖然稍弱,狼爪卻牢牢抓住古銅刀刃,伊萬可夫兩次發勁,刀刃都未能從爪中掙脫。
“伊萬!退下!”
安德烈的吼喝,對麵的猛將似乎充耳不聞,怪笑道:“二王子,你平時走私貨物不算,大戰在即,還和那些人類糾纏不清,這樣不好吧?”
“哼,我與飛雲綠洲的貿易,是父王親自批準,每次采辦貨物回來,都有王兄一份,這回一樣有他的部分,哪輪到你來扣我的貨?”
安德烈喝道:“馬上放手給我滾!否則我們就提著這些貨,叫上我王兄,到我父王麵前說個清楚明白,看看是誰不占理!”
振振有詞的氣勢,安德烈似是成竹在胸,全然不怕人識破箱內有鬼,溫去病更覺得奇怪,獸族尚力而非理,遇到爭執,往往就是掄起拳頭先打一架,力強者占理,安德烈修為如何,不好肯定,可之前他隊伍裏有地階存在,為何不命令那名獸人出手?
難道……那名獸人不在了?又或者……有什麼其他的顧忌?
無論如何,沒有絕對的力量壓場,這邊的情況越看越危險,本來想要深深藏起的溫去病,不得不感歎計畫趕不上變化,必須要做出手的準備了。
與龍雲兒相距太遠,冥界屍龍的術式武裝沒法發動,真要打起來,隻能和人拚裝備,對於擅長狙擊的自己來說,真心吃虧……
暗自扣槍在手,更確認身上的其他道具,溫去病默然不語,身上的氣息一下瞬變,正在戒備中的司馬冰心有所驚覺,詫異回望。
“你……怎麼……”
“噓!”
溫去病示意禁聲,鏡中所見,伊萬可夫目光閃爍,幾番權衡思量後,收起了刀,冷哼了兩句,往後退一步,轉頭就要率眾離去。
“且慢!”安德烈喝道:“伊萬,你以下犯上,衝撞王族,就這麼便想走嗎?”
正在離去的伊萬可夫一眾,聽見這麼一喝,紛紛又轉回頭,摩拳擦掌,雙方的火藥味重新高漲,但剛剛主動尋釁的伊萬可夫,卻揮手製止身邊獸人,倒轉刀柄,握刀向安德烈一欠身。
“二王子好。”
服軟行禮,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但甫行禮完,伊萬可夫立即對二王子豎起中指,獰笑道:“這是屬下個人對你的敬意!哈哈哈~~~”長笑中,這名獸族戰將掉頭離去,笑聲不絕,再沒回頭,安德烈這邊的獸人武衛要替主子出頭,也被安德烈攔住。
“讓……讓他去……現在……不是時候。”
聲音沙啞,猶如破鑼,無複前一刻的威勢,在剛才的比拚中,他其實已落在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