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ߑ��諸修瞧見索蘇倫拂開龍爪,舉重若輕,心中暗道:“果不愧為與世尊平級的大能,今日之戰勝負難知。”
黑龍見索蘇倫刹那間就轉守為攻,知其實是平生勁敵,於是再探一爪,將索蘇倫右手隔開。
一魔一龍相隔千裏,竟也能鬥起法來。隻瞧著諸修目瞪口呆。
原來魁神黑龍,皆視那空間法則為無物,千裏之遙在他們瞧來,不過是咫尺罷了,那手掌龍爪探進界域,再自界域之中突將出來,似這般鬥法,別說隔了千裏萬裏,便是數十萬裏,亦是不受阻礙。
等到黑龍與索蘇倫第三次相觸時,黑龍大喝一聲,猛地將索蘇倫的手掌一拔,便退後一步,道:“天尊慢來。”
索蘇倫冷笑道:“黑龍,你與你實無話說。”
黑龍道:“天尊,你好歹也是混沌性靈,怎地也要縱性妄為?那火鳳便有一萬個不是,好歹也是原聖師親下法旨,五界破碎之時,是要仰仗火鳳,去收那天火的,你與火鳳爭鬥事小,誤了蒼生事大。”
索蘇倫道:“火鳳之責,自有索某代替,若是不然,便與天地同毀罷了,鳳龍煞月之仇,索某不敢不報。‘
黑龍道:“那火鳳修成涅磐神功,百死猶生,且於火中重生之後,修為更進一層,你便是打殺了她又能如何,反倒助她神功大成。“
索蘇倫冷笑道:“那火鳳仗著涅磐神功,這才橫行無忌,不過天羅尊者既能壓製她,我又如何壓製不得。“
黑龍見索蘇倫豪氣衝天,實難用言語說服,便道:“既是如此,本座隻好懇請世尊,先收了你再說。“
就見黑龍左手一拂,金光閃動處,一隻靈偶跨界而來,正是金偶,右手一拂,那銀偶亦現出身形。
金銀二偶現身之際,石偶領著紫黑二偶亦將索蘇倫圍定,天羅五行陣法瞬間形成。
索蘇倫知這天羅五行陣法極為厲害,火鳳黑龍偌大神通,遇此陣法也是束手,自己雖明悟真我,修成無雙大道,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隻是世間之事,有不可不為者,今日便是粉身碎骨,亦要奮勇向前,鳳九之事或為私仇,煞月之事,卻關乎魔界氣運,怎能不救她性命。
且原承天日後與天羅尊者或有一戰,今日正好一試這天羅五行陣法玄奧,也好讓原承天心中有個準備。
索蘇倫與原承天當初同闖天闕,修成大天羅陣法,於陣法一道,亦算是宗師級人物了,然而瞧著這天羅五行陣,卻是越看越是心驚。
此陣一成,那真如天羅地網一般,若說這天羅五行陣乃世間第一陣法,那是絕無疑問了。
黑龍道:“天尊,你本是個極曉事的,又何必執著?趁此回頭,猶未晚矣。你可知道那世間陣法,卻是何人創來?”
索蘇倫道:“正要請教。”
黑龍道:“陣法原非混沌古有之物,乃是天羅尊者創天羅陣法,又假借他人名目流傳於世,世間方有陣法之說,世尊胸中玄承包羅萬有,於陣法,煉器,製偶數項上冠絕古今,便是老世尊亦是不能相提並論了。”
索蘇倫冷笑道:“隻可惜於創世一項,天羅尊者卻也隻會依循舊路,難有機杼。”
石偶喝道:“怎敢如此無禮。”將手一擺,那陣法刹時轉動起來,索蘇倫不畏不懼,冷眼瞧那五偶變化,就見天上地下,無不是五偶的身影,那陣法圍定,本來隻是百丈方圓,然而這百丈方圓自成乾坤,這陣法中的法則,可是厲害之極。
忽見一劍橫空,正是金偶持法劍刺來,索蘇倫喝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將手中赤玉尺打去。
那金偶竟不理會,仍是伸劍刺來,卻見那劍快尺慢,赤玉尺隻出了數尺,法劍已到胸前。
幸好索蘇倫玄靈甲本是神器,甲上金光泛起,就將那法劍擋在身外三尺了。
但索蘇倫卻瞧出不妙來,原來在這陣法之中,暗藏流時玄機,自己無論怎樣努力,也快不過對手。
金偶一言不發,隻管向索蘇倫刺去,接連三劍,索蘇倫竟是一劍也擋不住,若不是身上金甲禦光有術,此刻哪有命在。
索蘇倫這才知道,自己竟是小覷了天羅尊者,此修創此陣法,的是天下無雙,更兼陣中五偶,皆是禁重天修為,這陣法便是十個玄靈天尊,也是抵擋不得了。
索蘇倫於陣法中的情景,羅無寂瞧了個明明白白,剛才索蘇倫力敵黑龍,猶有餘力,可到了陣法之中,卻是左支右拙,慌忙將身一縱,來救索蘇倫,陣法中對著羅無寂的,正是銀偶,銀偶將身子閃開,放羅無寂入內,那邊石偶笑道:“來得好。”
羅無寂衝進此陣,指望與索蘇倫並肩作戰,隻可惜身入此陣之後,哪有索蘇倫的身影,這陣法不過百丈方圓,可是他與索蘇倫之間,卻像是隔著千裏萬裏了。
紫偶道:“碎我道果之仇,不可不報。”
就見那紫偶頭頂光華四射,又迸出一枚道果來,羅無寂喝道:“怎地又有道果?”
紫偶道:“虛果雖比不得真正道果,妙處在於無窮不盡,看你能打碎幾枚。”
羅無寂急將玉印祭來,要再碎這道果,他自然不信紫偶道果無窮之說,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以他算來,五偶便能修出虛果來,也最多隻能修出兩枚罷了,那修出道果,不光是自身道行的印證,亦要耗費無窮的天地精華,怎能是無窮不盡?
羅無寂的心思,也與索蘇倫一般,今日就算是死於此處,好歹要替原承天瞧出這陣法的虛實,若能滅得一二靈偶,那更是再好不過。
紫偶見玉印再次打來,身子隻一晃,便不見了蹤影,玉印撲地落下,卻是打了個空。
羅無寂暗叫道:“這靈偶身法怎地快我十倍,是了,這陣中有流時之妙,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身後靈氣襲體,想來是那紫偶自背後襲來,羅無寂大喝一聲,回刀便斬,果然身後劍光閃動,那紫偶向上一格,刀劍撞到一處,羅無寂連退數步。
原來那劍上法力極強,一劍格來,實有萬嶽之力,不知是羅無寂力氣弱了,還是那紫偶力氣強了,雙方這次比拚,分明差距相遠,若不是羅無寂知機後退,便是身子也震碎了。
石偶喝道:“羅無寂,索蘇倫,你等可知這陣法的玄妙了?”
此時索蘇倫與羅無寂心中已在暗暗叫苦,原來這陣法中不光有流時之妙,雙方的修為亦是此消彼漲。
五大靈偶,雖不可能突破禁重天境界,卻具備禁重天的修為,而索蘇倫與羅無寂與陣中靈偶交手之後,發現自己的修為,或隻剩下三成來,這如何能是對手?
索蘇倫與羅無寂雖不能瞧見彼此,心中想的卻是一般,皆暗道:“這陣法法則之力強大無比,今日怕是要死於此處了。”
羅無寂自負勇力,靈慧實不如索蘇倫,此刻見這法則之力難破,神刀之威難以施展,反倒比索蘇倫先自氣沮了三分,正在沮喪,忽聽耳中傳來索蘇倫的聲音道:“無寂,今日之戰,有死而已,但若不能替世尊減輕壓力,可不是枉死此處了。”
羅無寂叫道:“魁神,我怎的沒想到傳言之策?”忙將訊息傳去,卻發現那陣中自有法則隔絕傳訊,這聲音又怎能傳得出去。
索蘇倫像是瞧見了羅無寂的行止一般,又傳音道:“陣中法則,可隔絕傳訊之術,好在我魔功為仙修死敵,這才以天魔音突破禁製,你不必回我,還盼隨我一同行事。”
羅無寂道:“魁神隻管吩咐。“雖知索蘇倫聽不到這話,也是脫口而出。
索蘇倫道:“我觀這陣中最弱者,乃是石偶,但此偶卻是陣法關鍵,若想替世尊減輕壓力,好讓世尊他日破此陣法,非得毀去一偶不可?如今你我同心,隻攻向石偶,也就是了。”
羅無寂道:“此計極妙。”
二人傳訊之時,羅無寂已在這陣中亂轉,以防被對手突襲,此刻轉到一處,正瞧見石偶立在雲端之中,那羅無寂一言不發,手中神刀高高祭起,隻聽“轟”地一聲,就將那石偶斬為兩截了。
隻是石偶雖被斬斷,卻又刹時複原如初,羅無寂也不理會,再次祭刀斬來,石偶擺了擺手,身形一晃,又再次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陣法玄妙,還是石偶多了小心,自此之後,羅無寂再也瞧不見石偶身影,唯有其他四偶會忽然現身,羅無寂知道對手高明,一旦纏鬥下去,對方修為高出自己一大截去,這時間法則又是極其不利,又怎敢纏鬥下去。
但隨著時間流逝,羅無寂漸感真玄不足,原來在這陣法之中,真玄消耗極快,比那無盡虛空中的消耗猶勝十分。
羅無寂幾番尋石偶不得,已是心灰意冷,心中道:“罷了,既是送死而來,又何必貪生一時半刻,隻盼世尊能知道我對這陣法的一點心得。”
想到這裏,就於指尖處滴下一滴血來,將一點靈識灌這鮮血之中,哪怕此身殞落,這滴鮮血中的靈識仍可不失,好歹也可傳訊於原承天。
滴血凝識之後,羅無寂望著四周寂寂,不由歎息一聲,神刀向空中一祭,便要閉目待死,隻等著神刀斬落下來。
哪知那神刀遲遲不落,耳中聽到一道聲音道:“無寂,何必如此氣短。”羅無寂辯明這聲音,卻是又喜又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