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5章 無情人逢多情種

牆角處伏著一隻寸長的青蟲,這青蟲見二隻噬月蟲撲來,慌忙轉身就逃,卻怎能逃得掉,被小青搶先一口,咬去半邊身子。

不想那青蟲雖被咬去大半截,卻依然不僵不死,隻在小青口中掙紮,五越心地最慈,見此情景,大有不忍之狀,忙用大袖一拂,將青蟲護在手中。

令清禪道:“此事說來也奇,十日前我便瞧見這青蟲,每當世尊說法之時,這青蟲就鑽出洞穴,倒像是在聽世尊說法一般。不想今日卻有此厄。“

任太真道:“此蟲顯然並不曾開了靈慧,又怎能聽懂世尊說法?”

令清禪道:“世尊法訣,字字皆是天地玄機,此蟲就算聽不明白,亦可觸動心機。正所謂世尊說法,青蟲點頭,亦算是莫大的機緣了。“

五越道:“隻可惜被小青噬來,這青蟲死了大半了。“

原承天道:“禪師將青蟲給我。“

五越忙將青蟲遞與原承天,原承天道:“十日說法,亦是機緣,既被我瞧見了,不能不救。“說罷將手在青蟲身上一拂,”生“字真言用來,那青蟲殘體便複原如初,在原承天掌中叫個不停,想是在感激世尊救命之恩了。

諸修見原承天隨手施法,就令這青蟲死而複生,顯見於生字真言上領悟更深了,便齊來祝賀。

原承天微笑著應了,便將手掌攤開,對那青蟲道:“你好生去吧,莫要再誤入他人口腹之中。“那青蟲果然振翅便飛,刹那間便離屋而去。

索蘇倫笑道:“世尊,你這一句話,不知惹出怎樣的後果來,他日若世尊掌執仙庭,世尊之言便是天地之法,這青蟲便是永生不死了。“

原承天說罷此言,也有些後悔,他日若他真的執掌仙庭。那青蟲隻怕真的終身不入他人之口,豈不是永生不死了?但話已出口,豈能更改,便道:“若此蟲得道也就罷了,若是不然,這世間自然生出一人一物來克他。“

索蘇倫道:“如此才算是圓滿了,亦合善惡因果。“

原承天剛才因一念之慈,差點造出一隻百生不死的靈蟲來,心中也是警醒,自此之後,說話就愈加謹慎了。

原承天將所領悟的缺字真言,製成十道法訣傳予諸修,以完今日說法。其後便道:“凰嶺之戰後,九瓏獵風等諸修便要飛升了,而我若在凰嶺與火凰鬥法,這身份怕也保不住了。到時諸修聽我法旨,讓你等走便走,不可遲誤。“

令清禪道:“九瓏仙子等人飛升仙庭,依清禪算來,或會落在北域,那北域獸劫未消,甚是凶險,凰嶺之戰後,清禪請命先行一步,去北域迎接元極仙子。“

原承天道:“元風馳修成十步驚殺,有專克獸劫之能,倒也不必過於擔心,在下想請禪師煞月仙子先行一步,去北域接應,不知禪師仙子意下如何?“

五越道:“本禪子自當奉命。”煞月也脆聲應了。

原承天道:“此去凰嶺,當在三日後出發,此戰凶險異常,非修成大道難入此嶺,還盼清禪,太真,索兄與我同行,雲龍坐鎮此處,隨時聽我法旨,以作接應。“諸修也恭身應了。

凰嶺之戰究竟如何,便是令清禪小天課絕技,也難算得明白,隻因此戰關鍵便在火凰身上,火凰無論是地位境界,皆遠在令清禪之上,正所謂上意難測,令清禪哪裏能算得精準?

五越禪師雖得授小五界心法,卻並未大成,煞月初窺靈台,亦難修成大道,雲龍真人未得玉軀,境界尚低,故而此戰斷不可行。

而之所以讓五越禪師與煞月先行一步,也是想讓五越有餘暇前往混沌戰場怨穀處超度亡靈,此舉一是了解五老之托,亦是五越修行的機緣,而令煞月同行,亦是盼著以五越禪師大德,化解煞月心中殺性。他日煞月修成道果,便知原承天這番苦心安排了。

原承天又將那對火狻猊交予五越,讓五越擇地放了,此雖小事,但若想安排得的妥當,亦非五越不可。

原承天安排既定,今日佳會便算是圓滿了,諸修各回本室,到了第三日,雲龍真人已將千餘件殘寶檢視完畢,又得真龍相關法寶一件,便將那千餘殘寶盡付原承天。

此時離與鳳五的百日之約尚有五日,而以諸修此刻遁術,卻是一日便可到了,因此時間甚是充裕。

先是五越煞月先行,諸修將二修送出城去,便來與雲龍真人辭行,原承天便領著清禪,太真,索蘇倫向凰嶺方向,緩緩遁去。

諸修雖知此戰結果難測,但求戰之心,卻是如火焰般熾烈。這數月修行,早晚皆聞大道,所得極多。正所謂千年清修不如一悟,諸修皆是覺得,自家修為與百日前相比,何止更勝一籌。因此便明知對手是火凰大能,亦有三分把握。

但諸修見原承天一路上愁眉不展,遁速緩慢,便知原承天定有心事未了,而原承天既不肯說,諸修也不便問起。

諸修行了半日,也隻是行了數萬裏罷了,眼瞧著剛過申時,遠處來了兩道身影,原承天神識無雙,自然是早一步就發現了,轉身就對三修笑道:“了然,半殘已至,想來鎮厄真人那裏,必有確信了。”

諸修這才明白,原承天最擔心的,還是鎮厄真人與火鳳勾結,若那鎮厄真人死心塌地,與火鳳同個鼻孔出氣,則此戰哪怕是勝了,諸修也要麵對無窮天劫。

刹時了然半殘已至,諸修重逢自是歡喜,原承天為防談話泄密,便將五界殘卷展開,諸修都在卷中說話。了然道:“蒼穹大修,師尊已打聽得實,那鎮厄真人果然得了火鳳好處,暗助火鳳成功,先前劫部小禦,皆是得了鎮厄真人法旨相助火鳳。”

令清禪道:“不想玉人神執,也去附炎趨勢,鎮厄真人著實令人失望了。”

了然道:“鎮厄暗助火鳳,卻也是迫不得已,原是得了阿神陀的法旨。師尊以此事相責,那鎮厄坦然相告,其間大有悔恨之意。”

令清禪道:“他若知道一個‘悔‘字,倒也並非無藥可救。如今他又是怎樣行事?”

了然道:“鎮厄真人所派小禦,目前已在凰嶺處,自然無法調回,否則便是如同與火鳳阿神陀翻臉。不過鎮厄真人已答應師尊,自此之後,絕不插手此事。”

任太真道:“就算如此,那些個劫部小禦也是天大的麻煩,這些小禦有劫部法寶在身,尋常道術隻怕難以相敵了。”

原承天的計策,原是以混沌殘寶為進獻之禮,從而能夠進入凰嶺,到時原承天便與鳳五鬥法,隨便纏住火凰,諸修就可便宜從事,救出被困凰嶺的諸多器修大士。

但這計策若想成功,卻是一步也不能錯的。

一來需要那凰大度,就算明知原承天獻寶為假,但以火凰身份氣成,原承天既來獻寶,又怎拒之門外。若那火凰如火鳳般烈火般的脾氣,不等諸修身入凰嶺,就親自出來劫殺,則原承天此計斷然不可行。

好在火凰性情與火鳳絕不相同,原承天料定那火凰自恃身份修為,便是瞧破原承天心思,亦會欣然接納,而諸修能夠身入凰嶺,便算是第一步計劃達成。

那第二個計劃,便是原承天獨鬥鳳五,此戰既不可速勝,更不可讓示弱,總要將火凰牢牢牽絆住了,唯有火凰無法脫身,令索任三修,方能脫身行事。

這其中原承天的修為神通若不能火凰驚駭擔心,則火凰如何能被纏得住,這是計劃的第二步關鍵所在了。

而諸修就算能夠脫身,那第三步行來,亦是萬難,且不談凰嶺之中大修如雲,諸修器修大士心思不齊,便是劫部諸小禦這一關,亦是難過得很。

三修若不能以雷霆之勢擊敗凰嶺諸修,壓製劫部諸禦,又怎能救出諸多器修大士。

而這計劃中的前兩步,原承天皆可參予其中,便有狀況,亦可見招拆招,但營救器修之士,卻非原承天所能置喙,隻能依仗令索任三修臨機應變了,以原承天性情,自然要盡量減少意外,以助三修功成。

如今那劫部諸小禦,無疑是個大大的難關,劫部法寶怎是尋常法寶可比,而劫部諸小禦代天施劫,便是原承天亦要懼上三分了。

這時半殘道:“師尊也因此事,與鎮厄真人好一番解勸,那鎮厄真人被師尊逼得無奈,便賜了兩道靈符,但有此符在身,劫部法寶難顯神通,諸位道友持此靈符,或許便多上幾分把握了。”

原承天喜道:“既有這兩道靈符,此去果然可多出幾分把握來,還請兩位禪師上覆禪祖,原承天在此謝過了。”

當下收靈符,諸修這才出了五界殘卷,了然與半殘便與諸修辭行,急急回覆禪祖去了。

原承天得了這兩道靈符,也算是去了大半心事,但令索任卻有三人,這兩道靈符又該如何分配?

原承天正要盤桓,腳下遁風被一道金光衝散,低頭去瞧,原來腳下是座城池,那城池上空,正有兩名修士鬥法。二修所祭法寶不俗,竟將原承天遁風衝散了。

原承天身有要事,本不想理會,忽見城中飛起一修來,對那鬥法的二修叫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鐵三,還不曾問個明白,你等怎就廝殺起來,速速住了手吧。”

聽到“鐵三”二字,索蘇倫麵色便變得萬分古怪起來。

(感謝盡是無聊路過,我心^飛,焰幻宇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