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被這白龍撲來,先是吃了一驚。小我神識探去,已知那白龍心意,此龍並非向原承天撲殺,而是在向原承天朝拜罷了。
當初原承天在昊天時,白龍已認世尊為尊,如今那五龍翻天舟上,請的就是白龍加持,既見原承天如何不趕來相拜。
滄瀾神君不知就裏,慌忙將大袖一拂,叫道:“不可無禮?”便攔在白龍麵前。
這時原承天心神一動,那白龍已知原承天之意,也不與滄瀾神君廝殺,轉身便回到五龍翻天舟上。
滄瀾神君忙轉向原承天道:“這舟上白龍等閑不見生人,這才妄動失禮,大修千萬莫怪。”
原承天笑道:“這等小事,在下怎會計較。非如此,亦不見這這法寶的好處。”
又問道:“那世間真龍,一身不二現,怎的這舟上卻有五條白龍?”
滄瀾神君道:“大修有所不知,那五界之中法則不一,這舟上一條白龍,便隻是一道法則罷了。且這白龍雖掌天下水域,畢竟那白龍真身修境界不足,未能通玄,因此非得五龍不可。”
原承天點了點頭,那白龍目前尚在昊天,其真身難在仙庭出現,果然非得另製法則不可。
需知白龍雖為真龍一族,其地位並不算高,甚至還在玄武之下。這也是因白龍神通有限,離水便難與仙庭大能爭衡之故了。但在水域之中,便是玄武亦要讓白龍三分。
原承天道:“此舟既為頂級水具,怎的不請玄武加持?“
滄瀾神君苦笑道:“大修,你這可這是替我惹事了,如今玄武名位難定,我若請那玄武加持,定會惹惱了火鳳,更被玄真子抓住把柄,隻憑此事,可就將我搬倒了。“
原承天暗暗點頭,這位滄瀾神君雖居大位,胸中卻少了些豪氣,實非可以肝膽相照之輩,隻是如今有用到滄瀾神君處,這才不得不與其虛與委蛇。
殿中除了千尺波車與五龍翻天舟之外,另有十七八種水具,數目足有千數,滄瀾神君皆為諸修一一指明講解。
原承天道:“神君可取這千尺波車數架,五龍翻天舟一座,先遣諸位水將,於仙庭諸處水域掀風作浪,依那水域大小,或用兩三架水具,或用四五架,以不波及蒼生為限。唯在無時妄海之中,可用這五龍翻天舟。”
滄瀾神君道:“一切自當唯蒼穹大修之命是從。”
親自取了五架千尺波車,以及那座五龍翻天舟,分別以一道法訣收將起來,與諸位來到殿外。
這時殿外已有五名綠衫修士等候,皆是滄瀾神君暗傳法旨喚來的。滄瀾神君道:“你等皆隨我出去走一遭。”
五名綠衫修士齊聲應了,原承天凝神瞧去,知道五修皆是水族出身,如今修成人形,已具靈慧,也不知要修行幾千幾萬年了。其中說不定就有滄瀾神君子孫。
當下原承天就祭出金塔來,請滄瀾神君與諸水族入塔安歇,令清禪與任太真亦入金塔陪伴,隻留索蘇倫在外與原承天同行。
令清禪與任太真既是仙庭舊人,難免會被人識破身份,索蘇倫與仙庭諸修絕無瓜葛,便被玄真子部屬瞧見了,也是渾不在意的。
原承天有心要瞧瞧那玄真子怎樣布置,也可知此人手段,於是自滄瀾神君洞府出來後,也不動用淩虛步法,隻是用尋常手段禦風而行,剛離洞府千裏,空中浮雲忽被拂開,那日光就照到身上來。
若是尋常修士,被這日光照到怎會在意,原承天何等修為靈慧,立時覺察出除了那日光之外,另有一道光芒,借那日光掩飾了,在身上一晃而過。
這時索蘇倫亦是有所覺察,轉向原承天傳音道:“看來這高空之中必有安排,隻要是從滄瀾神君洞府處出來的修士,皆難逃過此光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隻管趕路,待我去雲中瞧瞧。”
索蘇倫笑道:“索某隻奉佳音。”
原承天便分開虛識一道,仍與索蘇倫並肩而行,自家本體則借法訣藏身,悄然升空,就向那光芒出現處欺近了。
本身施出獵風步來,刹時飛達萬丈之高,這時那空中雲霧極濃,顯然有人暗中設法了,原承天動用神識探去,很快探明雲中有兩道靈息。
就聽一修道:“劉兄隻管放心安睡,這裏就交給我了,剛才雖從府中出來二修,卻非滄瀾弟子。”
另一修道:“就算不是滄瀾弟子,也需探個明白,否則正禦怪罪下來,你我誰能當得起,說不得,隻好來瞧瞧那兩人是怎樣來曆。”
先前修士道:“這二人皆是人族修士,二修皆是靈息清正,其中一修還是火屬,顯然絕非滄瀾弟子了。”
原承天這時已然欺近了,隻用目力就能瞧得明白,雲中有兩名青衣修士,一高一矮。二修麵前,置著一個竹台,竹台上掛著一方六菱銅鏡,向鏡中望去,正瞧見索蘇倫與自己那道虛識的身影。
高個修士道:“這二人有些古怪了。“
矮個修士道:“怎的有古怪?“聲音有些發慌,隻因他二人受玄真子法旨,在此監視滄瀾神君,若容滄瀾部屬離境而不報,那可是該死的罪過。
高個修士道:“這二修絕非水獸,也不曾修得水屬功法,這是確定無疑,看來二修自然也非滄瀾部屬了。“
矮個修士舒了一口氣,道:“你剛才生生嚇死我了,既然不是滄瀾部屬,我管他是誰。“
高個修士笑道:“我二人得其這職司,著實無趣,不過扯些談資以消永日罷了。你瞧這二修甚是離奇,他等體內竟是並無太一神火的。“
矮個修士不由“咦“了一聲,忙也向鏡中細瞧,原承天也忍不住向那鏡中瞧去,頓時就明白過來。
原來此鏡叫做洞玄寶鏡,可照出修士屬性靈息,亦可照出太一神火來。
太一神火在性靈體中雖然隻是一絲,但在這洞玄鏡中瞧來,卻是身影微微發赤,但鏡中二道身影,卻是灰色,怎有一絲赤紅。
原承天見此也是暗暗吃驚,自己修無數神通,肉身脫胎換骨,已近通玄,尤其是修成靈台之後,這才擺脫太一神火,自此與朱雀無涉了。
但沒想到索蘇倫體內也無這絲太一神火,這倒是他先前不曾想過的。
如今這五界之中,除了一幹與朱雀同時代的混沌大修之外,幾乎皆稟一絲太一神火而生,朱雀這天下共主的名頭,可不是輕易得來的。
正因當初世尊一諾,朱雀地位不可動搖,朱雀對世尊,自然也是死心塌地,火鳳也因此故,對朱雀恨之入骨,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那阿神陀要另起爐灶,棄萬眾於不顧,隻選大德充實新界,隻怕也是想擺脫朱雀影響了。否則無論五界怎樣變化,朱雀這位天下共主,總該得正神位才是。
如今阿神陀棄朱雀而不用,也是無可奈何,隻因朱雀一直不肯認他,二人幾乎勢同水火了。阿神陀隻選大德,也是想與朱雀撇清幹係罷了。
原承天複又想到,朱雀當初要重建天外靈域,隻怕也是想與阿神陀分庭抗禮。阿神陀既不納五界蒼生,朱雀又怎能置之不理,隻好希望重建天外靈域,在五界崩塌之前,安置五界蒼生。
而朱雀之所以對自己一力扶持,顯然也是看出自己有意重建界域,拯救蒼生。其誌既是相同,自該同心協力。
想到此處,原承天對阿神陀的處境也算是略知一二了,看來阿神陀不管蒼生,隻擇大德,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了。
但無論如何,阿神陀隻因懼怕與朱雀爭權,就置蒼生於不顧,這心胸未免狹隘了些,可見其修雖超脫了天地索縛,其心境修為,仍然脫不出“權勢“二字。
至於索蘇倫體內不見太一神火,細細想來,倒也恍然。那魔界魁神生來也早,未必就遲於朱雀了,雖曆三世三生,傳到索蘇倫這一屆,其魁神肉身屬性不變,由此看來,魔界魁神亦算是混沌創世之修了。
隻聽那二修議論不停,矮個修士道:“這二修體內不生太一神火,偏偏又是人族修士,難不成竟是十大玉人神執不成?再知世尊當初允諾,其後生出性靈,皆要稟一絲太一神火而生的。又或者是修成道果,不受那朱雀約束。“
高個修士笑道:“若是玉人神執,我等還認不出?若說他二人修成道果,我更是不信了,你瞧他二人修為,一個隻是剛剛晉升大羅,另一個,也就是七八小重天之境罷了。哪裏就能修成道果?便是有修到二十大重天的大能,無法修出道果的也是不少,何況隻是小重天境界。“
矮個修士道:“既非玉人神執,又不曾修成道果,怎的卻無太一神火,這可不是奇了。“
高個修士道:“此間奇事,我也是無可索解,說不得,隻好回去稟明正禦了。“
原承天聽到這裏,不由的為難起來,本以為自己與索蘇倫定可瞞天過海,安然過關,哪知卻在太一神火上泄露身份。自己若容這二修回去稟報,就怕節外生枝,若是將這二修拿下,豈不是亦會同樣走漏風聲?
(感謝死神的約會f...,我心?飛,寫寫寫寫寫。.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