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蒙昧獸禽本身對大能之士毫無威脅,所仗著,不過是青銅戰車上的修士設下極強禁製,令強大法術難施罷了。
因此原承天見獸禽撲來,又怎會與其糾纏,身子一動,已到了戰車上,乾坤劍便指向一修胸口。
就算無法施展祭施之術,神光難放,隻憑這乾坤劍的殺伐之能,諒對手也難抵禦。
那修士隻當原承天是尋常修士,不過是想借此以訓獸禽罷了,怎知原承天卻迅猛如斯,戰車上的種種防禦之術竟來不及施展了,就在一錯愕間,胸前已著一劍,哪裏還能活命。
車中另一名修士大驚之下,轉身便跳,那原承天既然已在車中,車上法術再強,又哪裏可以施展。但此修身子剛剛轉身,後心已中一劍,被那乾坤洞穿身軀,亦是不能活了。
原承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下這輛青銅戰車,亦感僥幸。那獸劫大潮得以興起,實有無數奧妙,其中之一,就是這種青銅戰車。
原承天坐在車中,便去瞧車上玄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車上插著七色小旗,那小旗皆是神光暗蘊,微放毫光。戰車上種種布置,便是由這小旗為引,方能施展出來。
原承天現在已知,那黃旗一動,便可分開混沌,是為混沌旗;黑旗一動,可令對手諸法難施,保住獸禽不受法術誅殺,此為禁製之旗;青旗一動,所控獸禽便會玄爆,想來是禦魂旗。其後另有四色小旗,分為赤白紫金,旗上妙用,此刻卻來不及參悟了。
就見四輛青銅戰車,齊向原承天撲來,車上八名修士,齊齊揮動小旗來戰原承天。
細瞧八修戰法,倒也井然有序,可見是訓練有素。
先是有一修將黑旗搖動,車上就生黑光一道,壓住四周靈氣,亦使原承天法術難施,這禁製之旗的威能,原承天早就領教過了。
其後便有一修揮動青旗,就有四隻靈禽閃電般撲向原承天,原承天不想可知,那仙禽一但欺近,就會施出玄爆之術來。
雖知道這戰車上必有防禦之術,原承天卻來不及參悟了,他心中忖道:“今日既開殺戒,這些修士一個也不能饒了,好在既在混沌之中,那世尊神槍正好施展。”
他近日明悟世尊槍訣,已知世尊神槍殺伐驚天,遠在乾坤劍之上,但乾坤劍可施三大神光,綜合來看,則是超過神槍了。
而在諸法被禁的情況下,神槍的威能則遠非乾坤劍可比。
原承立綽槍在手,稍稍運用真玄,那槍身便化生紫白光芒,便是原承天瞧見了,也是心中生寒。
正值四隻靈禽同時撲來,原承天不等那仙禽欺近,抬手就是一槍,那仙禽雖尚有數十丈距離,可槍上一道殺氣,卻壓得那四禽心驚膽戰,油然而生惶恐之心。哪裏還敢撲來。
原承天先將車上黃旗取了,這混沌旗本是世尊之寶,原承天怎不知運用,心中法訣到處,那黃旗便大放黃光,替原承天開出一條道路來。
原承天將此旗插在頸後,再施一道藏字真言,將那青銅戰車收了,手中拈著槍,就向另一輛青銅戰車撲去。
這時車上修士皆是麵色大變,齊齊搖動青旗,禦使無數獸禽撲來,原承天不慌不忙,再將神槍一搖,槍上殺氣彌漫四方,凡被殺氣所侵者,再也動彈不得。
原來這式槍訣,名叫壓殺。乃是以強大殺氣壓製對手心境,其後殺氣由虛化實,就可將對手壓得粉碎了。
當初世尊欲蕩平混沌,其對手實在太多,若無群戰之術,又如何克敵?且世尊心存慈悲,亦不肯全誅對手,隻盼借神槍殺氣,壓製對手不動,那修為略遜者不敢上前,也就省去許多力氣,少殺萬眾獸禽了。
原承天今日重施壓殺神技,亦與當日世尊一般,那蒙昧獸禽被殺氣壓住,不得近前,其實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雖是壓住諸多獸禽不動,但無數獸禽密密麻麻,仍是阻住了道路,讓原承天難以靠近青銅戰車,於是原承天再施槍訣,是為“蕩敵”之技。
那蕩敵者,乃是自槍上生出一道神風,便可蕩開對手,此技原為突圍之用,如今原承天便用來蕩開獸禽之眾,直撲車上修士。
蕩敵神風法則強大,又怎是區區一麵禁製之旗可以壓製的?因此槍風一起,麵前獸禽就被這神風吹得東倒西歪,槍風到處,皆是一空。就被原承天生生蕩出一條路來。
車上修士見原承天一往無前,無人可禦,個個都是麵色大變,便有一修急掣金旗一麵,那金旗一晃,空中就是一聲巨響,一方金印沉沉壓將下來。
原承天向那金印一瞧,不由點了點頭,此印與昊天印大同小異,隻是印上法訣略有不同,那昊天印設有禁術,凡在昊天者必難逃大印打來,如今這方金印,卻無這般限製,但金印威能,卻與昊天印相差無幾。
原承天心中歎道:“昊天鎮界之寶,在仙庭也是尋常。”仙庭法寶之多,那是誰也數不清的。
原承天當初為抵禦昊天印,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經曆怎樣的危機,此刻見金印打來,昔日舊事恍若一夢,卻不慌不忙,將神槍向上一挑,那槍氣銳利之極,“嗤”的一聲,便將金印上靈壓打散,此式槍訣,名叫“破天”,轉禦諸般法寶。
再一槍,就擊在金印上,將那金印打塌一麵,金印亦被震出千百丈遠。
當初為敵昊天印,可謂九死一生,今日重見此寶,卻是隨手而破了。
那搖旗祭印者見原承天隻用兩槍,就打飛金印,驚得是目瞪口呆,忽覺胸前一寒,那神槍上一道槍風,已將他身軀斬為兩截。
與這修士同車的同伴見不是頭,大叫一聲,將車上某處機關一拍,車壁便生白光四麵,圍定青銅戰車,那白光寒氣凜人,想來是玄冰之氣了。
原承天本想再刺一槍,結果了此人,槍尖觸到白光上,槍身劇烈一震,竟奈何那白光不得。
原承天冷笑道:“玄冰之壁,也敢抵禦神槍!”
“蕩敵”之術再出,槍上神風,就將一麵白光冰壁吹得七零八落,那玄冰再強,也強不過神風法則,見白光冰壁露出一個大洞來,原承天抬手一槍,便將那修士刺於車中。
這時塔中諸修見原承天持槍大戰群敵,皆是瞧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跳出塔來,與對手廝殺,但不得原承天法旨,又怎敢輕出?元黃二修雖不受原承天轄製,亦敬他是世尊,也不敢擅自行動。
原承天已知塔中諸修心意,便道:“混沌之中危機四伏,唯刀君晉南可出。“
此言一出,可喜壞了刀君晉南,二侍急步躍出金塔,就與原承天並肩立在混沌之中,煞月惱道:“怎的我卻不能出戰?“
原承天也不理她,對刀君與魔晉南道:“那獸禽殺之無益,若非不得已,不必誅殺,隻是這戰車上的修士,一個也不能放過了。“
二女齊聲道:“遵旨。“
原承天取車上黃旗一麵,令刀君持著,又道:“你等雖有奇術,在這混沌之中也難行動自如,有這黃旗蕩開混沌,便無阻礙了。且你等不可稍有分開,定要並肩殺敵。”
二女再應一聲,齊齊向一輛青銅戰車衝去。
那二女的殺法,又與原承天不同。
隻見那諸多獸禽湧來,就將二女圍在一處,獸禽身後有修士將青旗搖動,就有兩隻仙禽玄爆自身,欲傷二女。
隻可惜二女本無肉身,怎能被傷到?大不了化至實之體為至虛罷了,玄爆之力再強,總是無用。
但兩隻仙禽玄爆,卻傷了四周無數獸禽,混沌之中血肉橫飛,摭蔽天日。
那車上修士正以為得計,哪知於血光之中,二女忽然現身,兩道刀氣同時襲來,分擊車中兩名修士。
車上修士想再搖小旗已是來不及了,慌忙用手中法劍橫胸,隻盼能擋住一招半式,隻聽金鐵之聲中大作,二修中就傷了一個。
原來刀君出手,畢竟快了半分,被刀君分開對手法劍,直刺胸肋,那刀君的對手勉力遁出法身之寶,卻被刀氣一割兩半,刀氣森然,就將此修身上法袍絞得粉碎,身上亦添刀痕一道。這是刀君新修三大刀訣之一的至速刀,對手怎能匹敵?
但魔晉南卻被對手擋住魔刀訣,惜未奏功。
原承天本來擔心二女難敵對手,如今見刀君得手,方才略略放心。他不求二女能誅殺多少對手,隻需二女能分去對方之勢,也就算奇功一件。
元黃二修本來見原承天不肯讓他二人出戰,口中不說,心中自是滿腹牢騷,如今見到刀君手段,不由驚呆。那刀君這樣一刀斬來,誰能避得過?饒是如此,也隻是傷了對手罷了,可見車中修士極強,絕非二人可敵了。
原承天既滅車上修士,不肯停留半步,又向另一輛青銅戰車殺來,這輛戰車上的修士被原承天殺氣所奪,竟生膽怯之意,慌忙便退。原承天正想追去,忽聽隆隆車響,又有無數獸禽合著十餘輛青銅戰車出現在視野之中。
原來是先前那對獸禽之眾聞聽警訊,齊齊趕來作戰。
原承天心中暗暗暗發誓道:“今日此間修士,一個不饒。”世尊殺心,從未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