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身在石壇之上,隻覺得那白光一暗複明,身在界力中時,那界力極度不穩,身子被界力扯來,幾乎要斷裂了一般。好在那界力撕扯隻是一瞬,再睜開眼睛時,已到了另一處所在。
所在之地,亦是在一座大殿,而瞧此殿形式,想來亦是一座傳送殿了。而此殿富麗堂皇,比之剛才的廢殿則是大不相同了。
就見那石壇四周,立著四名修士,見到三人在石壇上出現,皆感驚訝,隻因此次傳送,本不在計劃之中。
鐵扇散人之前早有交待,仙庭傳送法度森嚴,那修士從哪裏來,到哪裏去,皆要事先安排,兩邊傳送殿在傳送之時,亦要算準時刻。否則兩次傳送若是撞到一處,必然造成殿毀人亡的事故。
但原承天三人從廢殿傳來,又怎能事先知會,因此石壇邊四位傳送執事見原承天三人出現,皆是神情駭然。
正所謂違時傳送,非奸即盜。若三修是堂堂正正傳送而來,又怎會不按時刻?
一名傳送執事大聲道:“你三人從何而來,怎的事先不曾知會?“
另一名傳送執事道:何必多問,想來必定是作奸犯科者,私用傳送殿了。先將這三人擒住再說。”
這時大殿上近百修士,齊刷刷將目光掃來,原承天暗道:“不想在仙庭行路,竟是如此困難。“
鐵扇散人低聲道:“說不得,隻能衝出此殿再說。“
那邊獨目仙一言不發,早將額上靈蛇放出,那靈蛇一去便回,便放倒了一名傳送執事,自是引得殿中大亂。
獨目仙一馬當先,搶在三修前麵,但有阻路者,便用驚煞神光殺人,隻殺了兩個,就衝出大殿去,殿中修士紛紛驚呼:“那是驚煞神光“,又有誰敢上前阻路。
刹那間三人衝到殿外,鐵扇散人笑道:“蒼穹兄,又要借你遁術了,我等三人各但其職,我來引路,獨目老弟動手,蒼穹兄隻管行路。哈哈哈,倒也有趣得緊。“
原承天暗歎道:“不想初來仙庭,就與仙庭的惡徒為伍,不過在兩大世尊瞧來,我也算是惡徒了。“
他接過鐵扇散人的紫金竹簡,就將二人收進竹簡之中,這時殿中已衝出七八名修士來,皆持法寶要來廝殺,原承天怎會停留,足下一步踏去,便在數萬裏開外了。
就在原承天遁去之時,殿中一名修士轉向身邊一人道:“黃兄,那修士動用的莫非是淩虛步法?“
黃姓修士道:“元兄,你隻怕是瞧花了眼,若是我黃氏弟子飛升仙庭,我又怎能不知。”
說到這裏,將手掌在元姓修士掌背輕輕一按,那元氏修士會意,便住口不說了。
原承天一氣去了十萬裏,這才止住腳步,那仙庭處處皆是荒無人煙,但便是荒僻之地,亦是靈氣充盈,山明水秀,正可謂是步步皆景了。
他正想停下來,不想玉簡中鐵扇散人卻急聲道:“此處莫要停,速速離去。”
原承天知道此處必是仙庭大能的清修之士的,若在此停留,豈不是擾人清修?隻能再次踏足行去,如此又行了數萬裏,簡中鐵扇散人方道:“蒼穹兄可以稍事停留,再定行止了。”
這時原承天方才止住腳步,放鐵扇散人二修出簡。鐵扇散人揖手笑道:“以往我與獨目老弟行路,隻因遁速不濟,處處被動,如今有了蒼穹兄,卻是便當多了。”
鐵扇散人又道:“蒼穹兄的遁速天下獨步,便是仙庭大能,隻怕也無多少人比得上了,蒼穹兄,莫非你是昊天黃氏弟子?”
原承天暗道:“我這淩虛步法,可是瞞不過諸修的。”便道:“在下與昊天黃氏實有淵源,但卻非黃氏弟子。”
鐵扇散人還想追問,獨目仙道:“管他姓甚外名誰,來曆如何,如今這世道,若是性情相投,那便是你好我好,若是性情不合,便是至禦世尊,我又認得他是誰?”
鐵扇散人哈哈大笑道:“老弟說的是。”
獨目仙道:“蒼穹兄,實不相瞞,我與鐵扇道友,要去幹辦一件大事。趁目下四處無人,正好分說,你若是肯便罷,若是不肯,我三人就在此分道揚鑣,隻當從不曾見過。”
原承天暗道:“我若是不肯,此修免不得要殺人滅口,且聽此事究竟如何,再定進退之策。”
獨目仙在他麵前出手多次,原承天冷眼旁觀多時,對獨目仙此項神通已然略知一二了。
獨目仙的一身修為,全仗養就的這條靈蛇,此蛇或是以獨目仙的血肉靈氣為食,故而一蛇一人,實為一體。隻是這種培養靈侍的手段驚世駭俗,便在仙庭之中,亦非常見。
那靈蛇修成一道黑光,乃是定魄神光,那修士隻要是肉身,必被這黑光定往魂魄,怎能動彈。至於那靈蛇來去如風,噬人施毒,原承天倒不曾放在眼中。
以他六級風月之體,別說這小小靈蛇,便是再強些的靈禽靈獸,也傷不得他分毫。
至於靈蛇的定魄神光,或可以刀君魔晉南相敵,二侍皆是天地靈氣養成,並無肉身,靈蛇神通再強,在二侍麵前也是無用,實是這靈蛇的最大克星了。
因此就算此刻與二修翻臉,原承天也是成竹在胸。
口中則道:“獨目兄隻管吩咐。”
獨目仙道:“此去畢月境,有一位火德真君,此修養成一對火狻猊,乃是火中奇獸。我等此去,便是要將這對火狻猊盜來,若實在是盜不走,便殺之亦可,事成之後,實有莫大好處。”
原承天道:“這倒是奇了,若盜去這對火狻猊,或有好處可言,怎的殺了火狻猊亦有好處?此中關節,恕在下愚鈍,著實想不明白?”
鐵扇散人道:“此事牽連甚多,道友還是莫要細探的好,那知道的越多,其實越無好處,我等也是為道友考慮。”話中已暗有威脅之意了。
獨目仙皺眉道:“鐵扇兄,我瞧蒼穹道友乃是坦然君子,且既行大事,若是不清不楚,又叫人如何決定?若他心中猶豫,遇事怎肯上前?”一番話說的鐵扇散人嘿然無語。
獨目仙這才道:“此事乃一位大能秘密相托,此大能名諱,恕我實難相告,隻因我一旦說出他的名諱,其人必知,到時任我逃到何處,也逃不過此大能手段。”
說到這裏,便是原承天亦是心驚。
獨目仙又道:“那大能本與火德真君不和,盜其靈獸,如同斷其一臂,故而盜去也罷,殺之亦可。但此事無論成與不成,皆與那大能毫無關係,蒼穹兄乃靈慧之士,想來不必細說了。”
原承天道:“卻不知此事若成,又有怎樣的好處。”
獨目仙道:“以那位大能在仙庭地位,天材地寶,隻需你叫出名來,何物不可得?若你有向上之心,想在仙庭謀一個職位亦是不難,別的不說,那巡天使之職是少不了的了。”
原承天既不貪圖天材地寶,更不願去仙庭謀一職事,唯獨對那位大能的身份頗感興趣,那火德真君名諱之中,原有一個“火”字,且火狻猊亦是火中奇獸,這樣想來,仙庭諸多大能,誰對此事關注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承天道:“若真個兒是火鳳欲得這對火狻猊,此事倒不可袖手了。我在仙庭之中大敵甚多,但火鳳怕是最難纏的對手了,既然火鳳與火德真君有隙,不如且去一探,到時見機行事也就是了。”
他沉吟片刻道:“若真個兒能在仙庭謀一個巡天使之職,在下倒是頗有興趣。”
獨目仙見他意動,大喜道:“蒼穹兄隻管放心,若此事成功,巡天使之職包在我身上便是。若是不然,在下砍殺項上人頭,蒼穹兄盡管拿去便是。”
鐵扇散人見獨目仙說原承天,亦是歡喜。他道:“此事我與獨目老弟謀劃已久,要盜那火狻猊不難,難得的逃過並德真君的追殺,如今有蒼穹兄入夥,便有了六成把握。那火德真君修為雖高,遁速隻是平平。”
原承天裝作歡喜,道:“便是五成把握,但為了巡天使一職,也大可一試了,何況是六成把握。在下對鐵扇道友謀劃的手段,那是極為敬佩的。”
言罷三修皆是大笑。
原承天又問道:“剛才我在途中欲作停留,卻被鐵扇兄喝止,卻不知那處所在是何人的靜修洞府?”
鐵扇散人道:“那處有個修士,性情古怪,手段高強,最怕被人打擾,我等雖不懼他,又何必無端去惹麻煩,隻是避著他罷了。”
原承天見他含糊其辭,不肯明言,也隻好住口不問。
鐵扇散人見原承天麵似不快,忙又顧左右而言他,道:“此次前往畢月境,卻不可再動用廢殿傳送了,隻因若去畢月境,非得無聲無息不可,若仍如這次一路打殺過去,鬧得沸沸揚揚,又怎能接近火德真君?”
獨目仙道:“若不用廢殿傳送,就隻好一路遁過去,卻不要是花費許多時日?若循正途,卻怕是極難了。”
鐵扇散人笑道:“在下自有妙策。”
便在這時,忽聽身後有道:“前方三位道友留步。”
鐵扇散人與獨目仙見有人追來,相視便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