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聳然動容,忙將莫邪王拉起來,問道:“莫邪兄,還請將此事細細道來,但有用得著承天處,承天敢不盡力。”
莫邪王見原承天說出這番話來,由不得轉悲為喜,忙將羅無寂借混沌秘境修行,以突破金仙,大羅境界之事道來。
其後莫邪王道:“無寂剛勇絕倫,向無仙庭大能所忌,因此仙庭遲遲未將其名諱銘刻仙籍,是以此次若他境界突破金仙,大羅境界,必遭天劫所懲,那無寂也不知中了怎樣的邪魔,偏要一意孤行,要借混沌秘境修行,突破天限。山主有鑒於此,才想用移禍之法,替羅無寂擋此天劫。如此雖是成全了無寂,卻不是害死了山主?”
原承天長歎道:“羅無寂與山主一番苦心,隻怕卻是為了我。”
莫邪王愕然道:“此事怎會與世尊有關?”
原承天道:“我已是仙庭諸多大能的眾矢之的,但入仙庭,必遭明槍暗箭無數,但若是無寂亦入仙庭,以其性情神通,便可替我分災擋禍。這豈不是無寂的一番苦心,與其說山主替無寂擋劫,卻不說是為了成全承天。”
莫邪王“啊”的叫了一聲,一連跟後幾步,喃喃的道:“這可如何是好?”
他不知其中內情,隻是稍稍得了點風聲,便來原承天這裏求助,哪知無寂無那暗中行動,卻是為了原承天。心中自是又悔又急,更是左右為難了。
隻恨自己多口,誤了無寂的好事,可細細想來,若是眼睜睜的瞧著落伽無那遭受天劫,心中卻是萬般過不去的。
但為承天之故,莫邪王便是身死百回,亦是絕不會後悔,可此事若輪著無那,卻有大不相同,因此莫邪王怎能說出話來。
原承天道:“此事我已盡知了,莫邪兄隻管放心,但有承天一口氣來,絕不會讓山主受此天劫。”
莫邪王臉色漲得通紅,道:“世尊,原來無那山主心中早有大計,想以來無那山主之才,定將此事想了個明白才去實施,不如,不如承天就隻當不知道罷了,啊呀,好恨,好恨!”就恨不得抽出刀來,將自己碎屍萬段才好。
想來若是山主得知自己壞了好事,豈不是一生也不會原諒自己。
原承天見莫邪王情急,不由笑道:“莫邪王,你莫要著急?我有妙策,既可讓無那突破天限,達成金仙大羅境界,亦可保住山主性命。你瞧這樣行來可好?”
莫邪王喜出望外,叫道:“真可以兩全齊美?”
原承天:“實不相瞞,我先前得到大劫三果數枚,此果最擅擋劫避禍。但便有這大劫三果,也需煉製一番,方可呈現其果妙處。如今你我同時行事。你先去那混沌枚境,看看無寂的修為進益如何,我這邊立時動手,將那大劫三果煉製出來。莫邪王意下如何。”
莫邪王額手稱慶道:“果然是來著了,世尊此策,那是再好不過。“
忽又皺起眉頭,麵露難色道:“隻是那混沌秘境,怎是等閑可以去得的?更聽聞境中大能無數,若是在下不小心衝撞了,自家身死事小,誤了世尊大事,那才是後悔莫及。且無那與山主若一意隱瞞此意,我便是去了,隻怕也瞧不出什麼來。”
原承天笑道:“那無寂與山主若是聯手,自是可以瞞過你。好在混沌秘境中諸多大能,與承天也算略有交情,你此去切莫徑直去尋無那,山主,隻管去尋赤犰便可。”
當下便製靈符一道,交給莫邪王,莫邪王隻需持著這靈符進入混沌秘境,見到赤犰之後,自有照應。
其後又細細指點莫邪王,如何去往混沌秘境,如何去尋赤犰,見了赤犰之後,又該如何說話,樁樁件件,說的極是詳盡。
莫邪王一一牢記了,這才領著原承天的靈符,立時出宮,前往混沌秘境。
等那莫邪王去後,九瓏便從殿中轉了出來,歎道:“不想山主,無寂,對承天亦如此情重。“
原承天道:“便因為眾人待我極好,個個不惜捐軀犧牲,以成就我胸中大業,我才覺得肩頭上擔子愈發沉重,且來不待半點閃失,否則又怎能對得起天下諸修。“
九瓏走上前來,將原承天手掌輕輕一握,道:“萬嶽重擔,瓏兒亦肯替承天分擔。“
原承天轉目瞧去,麵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來,輕聲道:“莫非有你在側,我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人雖是情濃,卻也隻是手掌相握罷了。而彼此心中所想,不測而知,卻又何必多說?那世間男女之情,到了此般境界,方可算上此時無聲勝有聲。
便在這時,忽聽身後有人道:“無趣,我趣,我等了半日,你二人也不過是拉拉手罷了,讓人好不氣悶。“
九瓏與原承天相視一笑,便知道是元雪蝶到了。
九瓏轉身笑道:“好你個雪蝶,也來取笑我。待他日我替你尋個如意郎君,瞧你又是怎樣。“
元雪蝶笑道:“那如意郎君也就罷了,除非你肯舍得將承天讓出來,否則那天下男子,我可瞧不上眼。“說到這裏便與九瓏笑成一團,隻因此言已涉風月,元雪蝶麵上玉容不免一紅。原承天哪敢抬頭,隻當不知罷了。
二女笑罷,元雪蝶便對原承天道:“說正經的,承天此次飛升仙庭,雪蝶境界不足,也隻好罷了。隻是我家風馳師祖卻托我向承天示意,想來陪伴身側,同入昊天,卻不知承天意下如何?”
原承天此次欲借魔界秘道飛升,自是不會對元雪蝶相瞞,這才引出元雪蝶此請來。
原承天道:“風馳的境界雖隻是金仙大成,但其七步幹戈威能強大,若在仙庭擇地修行,進步更速,待其功德圓滿,承天必有借重之處。”
元雪蝶喜道:“這麼說來,承天可是答應了。”
原承天笑道:“元氏厚意,承天怎敢辭。”
元風馳伴原承天飛升仙庭,其實不過是昊天仙族的一個姿態罷了。元風馳所修神通雖強,但金仙境界在仙庭之中實無用處。便是晉級大羅,也隻能略效微勞罷了。
但元氏既有此請,分明是要與原承天同生共死,原承天又怎能拒絕?
且元氏在仙庭之中亦有故舊,元風馳入了仙庭,自然也有他的好處。
元雪蝶見原承天答應的爽快,自是歡喜,又問九瓏道:“瓏兒此次,莫非亦要伴承天飛升?”
九瓏將妙目眨了眨,道:“我晉級大羅,尚需時日,且承天走後,承天宮諸事亦需料理。除非是雪蝶心疼我,替我主持承天宮,我方能安心離去。”
元雪蝶叫道:“好個瓏兒,竟這般算計我,我在這承天宮修行,何等逍遙,偏要扯上我去管那勞什子做甚,不依,不依。”話雖如此,麵上卻是笑意濃濃。
九瓏將元雪蝶袖子一扯,柔聲道:“雪蝶,你若不疼我,卻有誰來理會我,你便依了我罷。”
那九瓏且嗔且嬌,別說原承天,就連元雪蝶也是半身酥麻。慌得元雪蝶連忙告饒道:“罷了,罷了,我依了你便是,再這般求來,我這身子可是酥掉了。”說罷三人皆笑。
原承天見九瓏托了元雪蝶料理承天宮,亦是正中下懷,元雪蝶不光與二人私交甚厚,在昊天諸修之中,亦頗具人望,不難服眾。且元雪蝶執掌承天宮,元氏豈不是傾力來助,如此過上幾十年,仙族散修又怎分彼此?
而唯有散修仙族融為一體,昊天方能真正清平無事。
原承天飛升在即,九瓏自是雜事纏身,那是片刻也清閑不得的,於是便辭了原承天,與元雪蝶自去行事,原承天則來到蒼穹界中,喚來青鳥親自煉製大劫三果。
若論煉製法器法寶,玄焰仗著出身便利,自在原承天之上,但若論煉製丹藥,原承天則勝玄焰多矣,且大劫三果與尋常丹藥不同,最考驗丹修玄承。玄焰又是要事纏身,哪裏能抽出空來。
原承天隨手揮去,就在蒼穹界中劃出一域來,原承天既為此界世尊,心念一動便是天地法則,因此他劃出的這塊界域,便是老雕,大帝親至,亦難突破。
這才將大劫三果取出,對青鳥道:“此次煉丹,全要靠你了。”
青鳥自從與青蓮冰焰訂下百年約期,每日皆在刻苦修行,且天地之靈心思單純,不生七情六欲,一旦發願修行,比仙修之士可就強得多了。
那玄焰雜事甚多,且又心性活躍,亦是進步神速,何況青鳥一心一意隻管修行?因此青鳥如今的境界,已與玄焰相差無幾了。瞧其身形,則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模樣。
青鳥恭身道:“主人隻管吩咐。”
原承天道:“那小天劫乃是由仙庭大能引發,大天劫則是源自天地機心,隻要你在五界之中,絕難逃過天劫。但這大劫三果,卻可摹化人形,實具欺天瞞地神通。我先前是不舍得動用,如今為了無那,那是非用不可了。“
青鳥又道:“不知煉這大劫三果,又有何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