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王心中雖不肯盡信,卻忖道:“就算原兄所傳手段不濟,大不了我便與那風淩宇舍身一搏,也就是了,斷不能滅了原兄的威風。”
他此刻乃是太虛大成境界,並比風淩宇境界稍弱。但他平生大小戰陣千餘,論鬥法經驗,實比風淩宇強出許多去,竭力一搏,未必就會輸給風淩宇。
於是衝原承天一抱拳道:“全憑原兄吩咐。”
原承天就令莫邪王伸出手來,在莫邪王左掌上一拍,道:“莫邪兄,你欺到他近前去,將這手掌一揚,掌上法訣便出。若是此法不成,原某另有一法,如是者三,若是還鬥不過風道友,原某自忖計拙,也就不便插手,任由你等廝殺。”
風淩宇立在遠處,見原承天這般行徑,隻是冷笑罷了。他對原承天固然有幾分忌憚,卻絕不肯相信,原承天臨陣傳功,就能讓莫邪王勝了自己。莫邪王畢竟比自己低了一個境界,那豈是短時間內就可拉平的?
莫邪王向手上瞧去,隻見掌上隱現符文,似乎有個“化”字。一時間卻瞧不出所以然來,若非對原承天深具信心,莫邪王斷然不敢以此冒險。那修士鬥法豈是當耍的事,稍一不察,可就立斃當場。
當下握起手掌,將身子一縱,就向風淩宇撲去,慕元水見莫邪王要獨鬥風淩宇,可謂正中下懷。那慕元水也算是莫邪王的老對手了,深知比莫邪王略速一籌,唯有風淩宇出手,方能勝他。
隻歎風淩宇自恃身份,不肯貿然出手,如今原承天前來解勸,反倒讓莫邪王對上風淩宇,這可不是自尋死路?
當下諸修閃在一旁,來瞧風淩宇與莫邪王鬥法。
風淩宇早將原承天與莫邪王的話聽個明明白白,心中忖道:“那原承天詭計多端,不可不防,他既讓莫邪王近身來戰,我又怎能讓他稱心。”
哪容莫邪王衝到身邊,手中長袖一拂,一道罡風便出,口中叫道:“莫要近前。”
莫邪王一心一意,要衝到風淩宇身前再施法訣,當下足踏兩朵紅蓮,那紅蓮乃莫邪修成的法身之寶,生來血光衝天,可增修士胸中殺氣。那紅蓮上血光一現,就將風淩宇的罡風打散一小半去。
風淩宇暗道:“今日有原承天在場,萬事不可托大,莫邪王更非同罡風可阻,那非得動用法寶不可。”
風氏刀訣天下無雙,袖中立時祭出一柄長刀來,那長刀與眾不同,隻見刀鋒四尺,卻不見刀鍔,刀柄。此為風淩宇本命法寶,名叫無守刀。
就算是與人近身殺伐,風淩宇亦是雙手不觸刀身,隻憑著隔空禦刀之術,就可施展出風氏刀訣來,可算是風氏弟子中的一位奇才了。
那長刀禦到空中,好似活物一般,刀頭微微一點,就向莫邪王一刀斬下,莫邪王忙將紙傘撐起,以禦此刀,哪知這無守刀轉換靈動之極,忽的閃到莫邪王的身後,刀氣森然,就要破體而入。
此刀有攻無守,轉換之快,宛若親手禦使。風淩宇的禦刀之術,也算是獨步天下了。
莫邪王被這長刀襲到身後,再來抵禦已是不及,心中忖道:“大不了就是個死,也要衝到風淩宇麵前,展開手中法訣。”竟對身後長刀不管不顧,身子借那刀氣,反倒向前一撲,竟已欺到風淩宇身前百丈處,左掌就要一張,以便施出法訣來。
那風淩宇亦不敢讓莫邪王施展出掌上法訣,原承天剛才既然誇下海口,莫邪王掌上法訣定是非同小可了。
心中算計,若是不管莫邪王掌中法訣,自己的長刀定可重傷了莫邪王,但此刻乃是金仙之士,又何必與一名太虛修士拚命,此戰自己稍有傷損,也定會貽笑天下了。
急忙再禦長刀,那無守刀急急一轉,又趕到莫邪王身前,對準莫邪王的手掌疾劈而下。
莫邪王若是隻管張開手掌施出法訣,此掌定會被此刀所劈,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將半張的手掌一合,這時麵前長刀盤旋,寸步不離莫邪王手掌,逼得莫邪王步步後退。不移時,就退回到原地了。
莫邪王正想再賈餘勇,竭力向前,身後原承天卻歎道:“罷了,你那掌中法訣隻存十息時間,此刻已然消失。此計既然不成,隻好另換一策。”
莫邪王攤開手掌一瞧,掌中果然符文已無,他心中慚愧之極,道:“總是在下無用。”
原承天笑道:“剛才本就說要用上三招兩式,此番鬥法,我已略知風道友手段,莫邪王莫要為此事掛懷,再將手掌伸來。”
莫邪王依言伸出手掌,道:“原兄,此次再書法訣,定要刻得牢些,免得又失效了。”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不妨,不妨。”
左手仍在莫邪王掌中一拍,右手則一拍莫邪王後背,笑道:“去吧。”
莫邪王被原承天手掌一拍,頓時身不由已,就向風淩宇疾衝而去,其勢之快,宛似離弦之箭。
風淩宇心中暗叫道:“無論如何,不可讓他近前。”
長刀迎著莫邪王猛然一劈,同時手中急抹法訣,空中生出兩麵土盾,硬生生擋在莫邪王身前。
此刻莫邪頭頂有長刀當頭,前有土盾阻路,若避長刀,也就隻好身子急退。那線傘畢竟隻能擋往頭頂方寸之地。
莫邪王咬牙道:“明明原兄授我破敵妙策,我卻這般無用,總是衝不到他近前去,豈不是辜負了原兄好意,我這條性命犧牲了也罷,若讓原兄顏麵無存,在下怎有臉存於世間?”
足下急踏紅蓮,便借紅蓮一股殺氣,口中大喝一聲,手中法劍已出,將兩麵土盾劈開。
這時頭頂長刀已然落下,卻避過了線傘,斜斜的向莫邪王的肩背劈來。
莫邪王本想故技重施,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哪知身子向前衝上半步,卻發現麵前已失去了風淩宇的身影,慌得莫邪王忙用靈識一探,剛探到風淩宇的身影,那風淩宇在身後大喝一聲,禦刀再次劈至。
莫邪王心道:“此次無論如何,也要將法訣放出。”
左足向紅蓮一點,這朵紅蓮疾射而出,迎向背後長刀,恰迎個正著。但那無守刀極是犀利,與這紅蓮隻僵持了片刻,就將紅蓮一削而斷。雙方境界畢竟不可同日而語。
好在莫邪王雖是損了這朵紅蓮,卻總算有機會轉過身來,麵前風淩宇,雖離風淩宇尚有百丈的距離,但此刻再不施發法訣,隻怕再也等不到更好的機會了,於是忙將手掌一開。
就聽“轟”的一聲,空中無端生出一座巨大的山峰來,向那風淩當頭壓下。莫邪王就原承天的法訣隻是一道移山訣罷了,不由將眉頭皺起,道:“這移山訣雖是厲害,隻怕壓不住金仙之士。”
果然,風淩宇見巨峰壓來,哈哈大笑道:“原來所謂的玄機妙策,也不過如此罷了。”身子飄然而去,那巨峰又怎能壓得著?
這位慕元水等修士皆是相視而笑,都說原承天玄承無雙,境界難測,名頭之響在昊天一時無兩。不想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那巨峰擦著風淩宇身子落下,雖是聲勢驚人,卻著實無用。冷眼瞧向原承天,其神情倒也從容,絲毫沒將諸修的取笑放在眼中。
風淩宇暗道:“不如我毀了這座巨峰,令其顏麵掃地,看他日後如何見人。”
心念動處,長刀已至,就向這巨峰自峰頂一劈而落。
這巨峰雖是龐大,又怎能禁得住金仙本命法寶,被長刀勢如破竹一般,劈了個粉碎。
莫邪王也不由得歎息一聲,他雖然挽回原承天顏麵,可風淩宇禦刀之術快極,那巨峰又太過巨大,又怎能來得及衛護。
就見巨峰瞬間崩塌,碎石亂舞,慕元水等人雖是閃避不迭,麵上卻隻是笑,那碎石再強,也不可能傷得了仙修之士。
就在這時,碎石之中忽現一道金光,這金光向四周漫射開來,立時從空中某處傳來一聲巨響,諸修急忙循聲瞧去,隻見巨響傳來處符文亂舞,乃是一個大大的“化“字,
這“化“字隻出現半息,就立時碎裂開來,無數符文向四周散去,諸修立覺四周景色一變,那昊天的山川樹木刹時不見了,唯見黃沙漫漫,橫無際涯。
風淩宇麵色不由一變,暗叫道:“糟糕。“
那莫邪王本是千戰之士,見此情景,立時明白過來,此處分明是另一處界域,諸修皆被原承天逛到這陌生的界域中來了。
原來剛才那個化字並不曾消失,而是悄然隱在空中,隻等觸發,等那巨峰被風淩宇劈碎之時,巨峰中隱藏的手段就觸發了空中的“化字訣“,界域遂成。
風淩宇與莫邪王鬥法之時,一心一意,隻想著莫要被莫險王近身,哪知原承天虛張聲勢,隻為著悄然設下圈套。
隻因等閑若與修士交手鬥法,極難將對手逛進自我界域之中,而原承天若想借莫邪王之手,將風淩宇逛進自我界域,那更是難上加難。
但原承天先將化字訣隱在空中,又引那風淩宇劈開巨峰,觸動機關,如此精心布置,自是將風淩宇一步步引進界域之中。
想來若是風淩宇不去劈那巨峰,原承天亦有其他手段激發化字訣,是以當原承天書此化字於莫邪王手中時,此戰勝負已定了。
隻不過有一樁事莫邪王卻猜錯了,這處界域並非尋常的自我界域,乃是原承天新創的蒼穹界,此界之中,原承天唯我獨尊,天地法則盡操於心,比之尋常修士的自我界社域,可是強過萬倍了。
這時原承天又向莫邪王招手道:“莫邪兄,此域之中,唯我獨尊,金仙大能之士,亦不過嬰孩罷了,莫邪兄可領我法旨,則天地法則因你而變,界中諸修性命,皆在你的掌握之中。“
此言一出,風淩宇麵色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