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肯打開青光,身後九淵獸禽複又殺來,便是原承天也要皺眉,三人相顧失色,皆是麵色凝重。
索蘇倫道:“戾鳳勢大,一旦攻破青光,青光之中混沌危矣。若想取得混沌信任,唯有大殺四方,方可洗清我等嫌疑。”
九瓏搖頭道:“若想不令混沌起疑,除非殺退戾鳳,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原承天道:“便是擊退戾鳳,若是青光外九淵獸禽猶在,混沌隻怕是依然不敢打開青光,唯有設璿樞陣法,擋住九淵獸禽,再敗戾鳳。方可令混沌真正放心。”
三人皆是智謀卓絕之輩,三言兩語,就已道出此戰關鍵所在,且定下應對之策。
索蘇倫道:“待我前去攪局一番,原兄速布陣法。”
九瓏這時仍擔心原承天強收鳳火一事,低聲道:“那道戾鳳之火可曾壓製住了?”
原承天道:“此火法則強大,且獨自一體,金珠法寶雖是厲害,畢竟在下初用此物,實難禦控。說不得,便交於金偶暫行壓製,我方能騰出手來,布設璿樞陣法。”
九瓏抬頭瞧去,那索蘇倫已領魔晉南,動用魔刀擋住獸禽萬眾,那索蘇倫果然強橫之極,任由九淵獸禽百般衝來,兀自不肯退後半步。隻要有獸禽衝到索蘇倫身前百丈,則必死無疑。
那百丈之外,仿佛被設了一道生死線一般,一觸便殺,魔師魁神之名就此揚名九淵。
隻是索蘇倫再強,也隻能擋住一方罷了,仍有諸多獸禽繞過索蘇倫,衝到麵前來,九瓏雖知原承天強壓戾鳳之火必定辛苦異常,此刻也隻能強忍關切之心,道:“我去助索蘇倫一臂之力,承天多多保重。”
便領著原侍一據住一方,阻那九淵獸禽攻來。
青鳥則與刀君伴在原承天身側,若有零星獸禽偷溜過來,便成了二靈刀下亡魂。
原承天將金珠交於金偶,令其不管他事,隻顧壓製金珠中的鳳火,隻因這道鳳火若被放出,那便是火上澆油,彼方定然是鬥誌大增,此戰勝負可就難說了。
金偶領旨,袖中納了金珠,就立在原承天身側,以全身功力強壓戾鳳之火。那金偶的境界雖是略強於原承天本體,但修為卻遜於本體不少,便是動用全部修為壓製戾鳳之火,全身上下,仍被這鳳火燒的通紅,身上更是熱浪逼人,諸人不敢靠近。
原承天歎道:“金偶,今日若能僥幸得勝,你當立首功。”
於物藏中取出陣旗來,就在青光城邊迅速布下璿樞陣法,那陣法頃刻便成,此陣內藏無數玄機,立在青光城下,就好似再添一座城池,端的如銅牆鐵壁一般。
原承天立在陣中,朗聲喝道:“九淵混沌,我與九淵大帝有一麵之緣,實有傳用授道之誼,九淵亂局如此,已然波及昊天,這才不惜此命,前來麵見大帝,隻盼能問個明白。今設此陣,可擋戾鳳百萬雄兵,還請混沌座下知陣者,前來一探此陣虛實。”
話音未落,青光中就有一道聲音道:“道友,你若真個來助混沌,我等感你心意,但你若是那戾鳳魘龍的奸細,此舉可謂用心良苦,既設陣法,我等也不敢擅啟青光,若你趁隙衝進來,可不是當耍的事。”
原承天微笑道:“那青光隻需開出一線,就可放出一人來探陣,此舉雖然亦有危險,可九淵混沌若連這點膽量也無,豈不是貽笑大方?這也難怪魘龍戾鳳要窺你首座之位。”
那人叫道:“誰說混沌大人不敢,隻因混沌大人身有要事,懶得要理會你等罷了。”
原承天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混沌不在此處?否則以混沌之能,又怎無膽量來這陣中一探?既有陣法擋住戾鳳,說不得,我隻好強行打開青光一線,入內探個明白。”
若連那混沌府中亦生變故,九淵大局卻又路在何方,饒是原承天一向鎮定,此刻也是焦急異常。
他立在陣中,以神識去探那青光,原來這青光乃依九淵法則而設,宛若界力,青光之強,並不亞於天羅界力了。
當今世上,除了九淵大帝以及少數的幾位混沌大能之外,也就是原承天知曉九淵法則了,若想強行打開青光,非原承天不可。當初九淵大帝傳授原承天九淵法則,莫非便是因為今日之變?
似九淵大帝這樣的人物,一言一行皆具莫大深意,機緣不到,又怎能體會得出。
原承天細察青光良久,心中已有定議,手起一道劍文法訣,便有一團掌大的紫光懸在空中,那紫光凝結成球,隨著原承天一聲斷喝,就在那裏急旋起來,這紫光越轉越快,轉到最後,哪裏還能瞧出來此乃旋轉之物,分明隻是一顆紫色光球罷了。
忽見紫色光球從青光中拉出一條細線來,這細線被這紫色光球一繞,立時運轉如風,細線被拉出來的部分,青光也就是漸漸黯弱了。
原承天雖瞧不見青光中的情形,青光中的諸多獸禽卻能瞧見青光外的情形,就聽青光之城中一陣大嘩,諸多獸禽驚呼不已。
原來原承天自忖雖擅九淵法則,未必就強過混沌,隻好用這萬法之源的劍文法訣,來破這混沌青光。
他既對九淵法則知之甚詳,自然也知其強弱玄虛,果然那劍文法訣運轉之後,就從青光之中尋到一點源頭,以莫大的天機法則強壓九淵法則,以絲絲縷縷之力,破此青光。
好在此番設法,因被璿樞陣法擋住了,戾鳳等怎能瞧得見,否則勢必激起戾鳳座下獸禽鼓燥,給九瓏索蘇倫二人更增壓力。
青光之城中有人叫道:“這人要破混沌青光了,快來阻他。”
另有人急急叫道:“不可,不可,以此人神通,我等若衝了出去,他必能衝得進來,他若衝了進來,你等誰是他的對手。”
原承天細聽青光之內獸禽說話,心知混沌必然不在此處,否則青光之中怎能混亂一團,沒人彈壓?
他忖道:“九淵亂局若此,大帝不出麵彈壓,如今連混沌也不知去向,九淵之局,不想竟危急若此。”
抬頭瞧去,隻見那青光之城上已現出一處黑點,混沌青光就此露出一絲破綻,他擔心青光之中有大能補上青光裂縫,那豈不是功虧一簣,於是毫不猶豫,就身子向那道裂縫掠去。
以他修為,那裂縫隻需綻出一線,就可縱身而過,又何必等裂縫全開。
一步跨去,身子已在裂縫處,伸手緩緩一探,半個身子就入了這裂縫之中。
這青光既然不亞於天羅界力,那界力撕扯之力自是強大無匹,原承天半個身子探入,就等於將身子交給混沌界力撕扯,以界力之強,便是一件法寶也是扯得粉碎了。
但原承天修成五重風月之體,其體質之強,恐怕已不亞於昊天之寶了,且在探身之前,早就以劍文法訣護定全身,混沌界力來扯,仍是巋然不動。
那青光城中的獸禽見到原承天半邊身子探了進來,無不大呼,不由分說,便有數十件法寶來襲。
原承天雖是雙目瞧他不到,神識探他不著,但既然已探去半邊身子,怎不知會遭諸獸禽攻擊,手中早就持就一寶,正是撼天鈴。那撼天鈴也不去祭在空中,隻在手中一搖。
試想以原承天的神識之強,便是在昊天之中,能勝過他的也是廖廖無幾,青光城中若無混沌在,更無一人的靈識能強過他去,此鈴一出,空中落寶如雨,便將城中獸禽驚了個目瞪口呆。
就在諸獸禽錯愕之下,原承天全身已從青光中擠了進來。
舉目瞧去,這城中雖有萬裏之闊,但此刻不知聚了多少獸禽,似乎半座九淵的異獸異禽盡集於此處了,因此仍是擠擠挨挨。其中等級低微,不足七級獸禽者怕要占到九成了。
那城中獸禽見原承天強行擠了進來,更是大恐,紛紛將手中法寶法器來攻。這次攻來的法寶法寶怕沒有千數?
原承天全身已入城中,行動更是從容,手中撼天鈴連搖了三搖,空中法寶怎能立得住,自是紛紛墜了下來。
原承天喝道:“此間主事者為誰?”
奈何此時城中獸禽叫嚷不休,原承天連問了三遍,亦是無數應答。
原承天忖道:“剛才這青光城中有一隊人馬列隊出戰,可見必定有人主持,自的此刻卻無人應答?”
左手持定撼天鈴隻管搖晃,城中獸禽雖多,又怎能攻得過來,右手向前一探,就抓住了一名異獸,劈麵問道:“此間主事者是誰,若不肯答,立時要了你的性命。”
那異獸叫道:“我若說了,你豈不是要尋他的麻煩!”
原承天歎道:“怎的如此愚頑!”
值此緊要關頭,又怎可細細問去,右手一按那異獸的頭頂,這是要在搜魂之法探那異獸的靈識了,形格勢禁之下,便是要動手誅殺,原承天也是顧不得了。
一探之下,方知剛才主事者乃是一名十級異獸,此獸乃混沌座下弟子,剛才率眾擋住敵陣,倒也所獲頗豐,奈何此獸剛剛返回青光城中,就被人暗算,刹時身死。
看來這青光城中,有不少魘龍戾鳳派來的奸細,見那異獸取勝,就急施暗算,這才難怪城中諸獸禽再也不敢打開青光了。
原承天正在沉吟,忽聽諸獸禽齊聲吟唱起來,滿城之中皆是吟唱之聲,其中的悲淒之處,令人聞之落淚。
而於吟唱聲中,一股拔山超海之力就湧將過來,原承天大叫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