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4章 五雷鎮魂終留憾

玄焰這番話驚人之極,諸修一時間哪能決斷,是以過了良久之後,劉大師方道:“不想道友竟是玄焰化身,我等今日得見,終身無憾了。若真是如此,燈盞本為道友所有,自該物歸原主。隻不過這樁事還有一件難處。”

蘇璿衡皺眉道:“又有什麼難處?”

原承天見蘇璿衡開口,且話中實有偏向玄焰之意,看來玄焰剛才將鎮魂印相贈蘇璿衡,此刻已起了微妙的作用。其後若有人再說玄焰不知世道人心,原承天第一個不服。

而既有蘇璿衡替玄焰出麵,原承天自然樂觀其成。

劉大師道:“蘇道友,你想來,那燈盞在穀中已曆萬年,在飛龍穀諸修瞧來,此寶已歸飛龍穀全體修士所有,劉某怎敢擅專?且燈盞亦是鎮魂之寶,若此寶被取了去,萬一鎮不住五魂,又該如何?”

蘇璿衡道:“當初玄焰不幸殞落,這才遺落了燈盞,鎮壓五魂。若不能物歸原主,這道理走到天邊也說不過去。至於鎮魂一事,劉大師但可放心,若這件神器鎮不住五魂,蘇某也不敢讓玄焰輕易取了這燈盞。”

蘇璿機亦道:“萬事以鎮魂為先,但若是新製的鎮魂印可鎮五魂,脫出這燈盞來,自該物歸原主。”

蘇氏兩位大能皆是這般說,此事怎有疑問,而府中諸修,見玄焰肯為飛龍穀修士出頭,打壓餘應龍氣焰,心中自然也是偏向玄焰許多。

當下諸修再無話說,便離了洞府,前往鎮魂之地。

府外諸修見玄焰現身,更是轟動,那前麵的人就向前湧來,要與玄焰親近,後麵的人生怕見不著玄焰真容,錯過這百年難逢的盛事,亦在向前湧來,頓時就將洞府外擠了個水泄不通。

更有人搶先一步,掠在空中的,因此洞府外上上下下,皆是修士身影。

蘇璿衡皺眉道:“我等實有要事辦理,還請諸修讓開一條路來。”說罷袍袖拂去,自有清風平地升起,將洞府外諸修輕輕卷到一邊。

就借著蘇璿衡開出的這條路,諸修遁到空中,緩緩向鎮魂之地行去,其他修士也隻好跟在其後了。

諸修浩浩蕩蕩,來到鎮魂之地,劉大師道:“放著兩位蘇道友在此,移寶之事自該請兩位蘇道友主持。”

蘇璿衡的修為境界雖是超過了蘇璿機,不過因在府中並無職事,地位略遜於蘇璿機,便向蘇璿機一揖道:“自該總管主持。”

蘇璿機也不推辭,運起靈識向鎮魂之地瞧了瞧,道:“好凶惡的五道元魂,如今又得了鬼體,多年之後,必生禍患,何不幹脆誅滅了事。”

人群中的應封聽到這話,欲待上前辯駁,又怕不妥,隻好以目示意劉大師與餘大師,求懇二修替他出頭。

餘大師便道:“兩位蘇兄,那五魂之中,其中一道元魂乃是應神師,應神師弟子後人遍布穀中,若誅滅了應神師元魂,穀中應氏弟子又該置於何地?更何況其中有道元魂,乃大羅金仙之士殞落於此,隻怕輕易誅滅不得。”

蘇璿衡亦向地下鎮魂處探了良久,道:“那大羅金仙元魂被鎮於此,乃是此人的劫數,且不說此魂極難誅滅,就算有手段誅滅了,隻怕也非天地本意。”

蘇璿機道:“罷了,若是那鎮魂神印可鎮此魂,蘇某便結下這點善緣,又有何妨。”這是考慮到蘇氏畢竟是外人,怎可喧賓奪主,既然穀中修士皆不肯誅滅五魂,自己也不便強行。

剛才已用靈識將鎮魂三寶瞧了個明白,左手一抹法訣,地下的鎮魂舊印應聲而起,實有數十丈高。

先前深月潭諸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將此印抬高數寸罷了,蘇璿機的手段可遠遠強過深月潭諸修了。

隨著此印被抬升起來,五股黑氣隨之竄出,就要向四處逃竄。

蘇璿機道:“怎容你等逃竄。”手掌微微一翻,掌中五雷便起,七氣便生。

原來五雷七曜正法乃蘇氏絕學,真可謂天下五雙。五雷為誅仙雷,鎮魂雷,封魔雷,這三雷可打壓世間諸修。再加上紫曜雷,小劫雷,合為五雷。

紫曜雷者,便是俗稱的紫雷,此雷為雷中最強。隻是紫曜雷再強,也強不過小劫雷去。

小劫二字已泄天機,原來此雷乃天地施展萬千天劫時所用之雷,修士修為越高,越是承受不得此雷。實為逆天法術。

且蘇氏五雷正法又有七曜為助,上應天像,得仙庭神執加持,端的是無雙無對,唯有紫羅心法中的天地訣可與之相提並論。而天地訣若想勝之一籌,則需飛升仙庭之後方可。

原來蘇氏先祖此刻為仙庭神執,蘇神執雖是稟公無私,但既為神執,天地庇佑,對蘇氏太玄神功自然有諸多加持,因此在昊天界中,紫羅心法再強,也隻能與太玄神功等量齊觀。

非得入了仙庭,修士有機緣超脫天地索縛,那才真正顯示出紫羅心法的強橫來。

五雷七曜一生,地下五魂皆是心生顫栗,四道黑氣一轟而散,但其中有道黑氣散而複凝,仍向西方竄去。諸修心中明白,這道黑氣,必為那大羅金仙元魂了。

蘇璿機道:“此魂果然厲害。”

右手輕輕翻轉,空中符文亂舞,就有一道至虛法訣壓將下來,那符文之中大多為昊天真言,約有三成為劍文法訣。這法訣壓將下來後,黑氣頓時散得幹幹淨淨。

趁著五道元魂不敢再逃,蘇璿機口誦真言,先將鎮魂三寶連同玄焰的本命燈盞齊齊取將出來。三寶燈盞懸在空中,那三寶已是光芒黯淡,靈氣喪失大半了,唯有那座燈盞放出紫青藍白四種毫光,那毫光瑰麗之極,其至美之處瞧來驚心動魄。

劉大師凝神此寶良久,方才歎道:“果不愧為靈焰本命之寶。此寶若非世尊親製,再不可能華美如斯。”

玄焰本性難易,忍不住賣弄道:“四大靈焰之中,唯有在下有本命法寶,其他三焰,不過是赤裸裸一道火焰罷了。”

原承天心中暗笑不已,隨即忖道:“四大靈焰之中,唯玄焰不知其來曆,但瞧這燈盞,極可能是世尊親製之寶,玄焰獨得此盞,可見世尊偏心,且此盞四毫皆備,莫非預示著玄焰一人就有四焰之能?隻可惜玄焰一直不肯好好修行,以此盞瞧來,玄焰的前途著實不可估量了。”

隻盼著玄焰得了此盞之後,能靜心修行,莫要辜負了世尊的一片苦心。

地下五魂雖被取去了三寶以及燈盞。但剛才吃了蘇璿機偌大的苦頭,也不敢輕易竄將出來,那蘇璿機若是再手重一些,說不定就可將諸魂誅滅了。

隻是五魂受萬年鎮壓,今日好不容易卸去重負,朗朗天地就在麵前,又怎能甘心再受鎮壓?因此仍在那裏蠢動不安。

劉大師道:“遲則生變,還請璿衡兄速祭鎮魂印。”

蘇璿衡笑道:“有我與總管在此,劉道友盡管放心。”話雖如此,還是依言祭出鎮魂印來。

鎮魂印此番祭施出來,與剛才大不相同。就見印上五道金龍好似活物一般,各生出一道金光自空中壓將下來,五道金光恰好各應著一道元魂。

其中有三道元魂最弱,被這金光一壓,刹時動彈不得了。

但其中那道應神師的元魂與大羅金仙的元魂仍在掙紮,兩道元魂深知若想脫困,唯有這一線機會了,若等那鎮魂印壓得實了,難不成再等萬年?

因此兩道元魂一左一右,分別向兩邊竄出。一時間鎮魂之地黑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

蘇璿衡冷笑道:“若容你等逃竄,我蘇氏弟子顏麵何存。”手掌翻壓之處,鎮魂神印再降五丈。

便在這時,黑氣之中現出一麵紅幡來,那紅幡在空中隻一搖,除了二蘇玄焰之外,四周修士齊齊仰麵而倒。

原承天因鎮魂之地修士甚多,也擠不到前麵去,此刻見諸修皆倒,神識探處,已知端詳,不由喝道:“此幡搖動非同小可,還請兩位蘇道友速速施法鎮壓。“

蘇璿機不慌不忙,道:“此神幡非得三搖,方能化仙修為鬼修,此刻諸修隻是迷亂了神智罷了。“

五雷七曜正法再出,就聽轟隆隆雷聲不絕,空中黑氣再次被打散得幹幹淨淨,剛才昏迷的諸修被這雷聲驚醒,“啊“的叫出聲來,暗叫”好險“

這時兩位蘇氏大修法訣連施,一個動用五雷七曜正法打壓五魂,另一個運用全力,沉降鎮魂印。

那鎮魂印在蘇璿衡的全力施為之下,越降越快,忽覺大地一陣劇烈晃動,此印將五魂連同神幡,齊齊壓到地下數裏去,將五魂牢牢壓住,再不曾有一絲黑氣泄出。

諸修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剛才那神幡搖動,竟連劉大師這樣的人物也是禁受不得,這神幡的威能著實強橫之極。

蘇璿機瞧向蘇璿衡,道:“璿衡,這神幡毀不得嗎?“

蘇璿衡歎道:“若連五雷七曜正法也動他不得,遑論世間諸法,此幡不除,日後終究是要惹禍的。“

諸修暗暗心驚,若是連二蘇都動不得這件神幡,難不成還要請蘇老祖親自出麵不曾?

這時鎮魂印忽的又猛然搖晃起來,玄焰瞧得目光發直,若是鎮魂印難鎮五魂,難不成還要再舍去這本命燈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