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今日八百散修之眾雲集此處,對原承天著實是一個重大的考驗,當務之急,是要利用陣法盡量的保護散修,免受仙族弟子屠戮,其後才能言及驅散仙族弟子。
而若想保護散修性命,就需將入陣之法盡數告知諸位散修之士,否則散修無法融入陣中,極易被仙族弟子撞見。而一旦在陣中遇著仙族弟子,幾乎可以肯定性命不保了。
雖然原承天已令趙七等人將入陣之法廣為宣告,可萬人敵一下子領來了三百散修,又如何來得及一一通知。
原來那傳音之法有個極大的破綻,就是傳音之術隻限一人,第三者絕無可能聽到,因此若想將三百散修一一通知到,怎樣也需花費數個時辰。
就怕這三百散修之眾未能聽到傳音,就被仙族弟子所殺了。
正所謂情急生智,原承天手中不停的抹出域字真言來,瞧準了散修密集之處,將這字真言罩去,刹那間就罩住了一處。緊接著域字真言接連祭出,片刻之後,除了個別散修之外,三百散修中的絕大多數,已被原承天用七處域字真言罩住。
這番緊急動用七次真言,對原承天的反應和神識,皆是不小的考驗。好在散修修為甚弱,幾乎覺察不到域字真言罩來,更別提能逃過域字真言的籠罩了。
將諸多散修罩在真言之域中後,原承天再製靈符七道,上刻入陣合陣之法,那靈符在域中碎裂後,將幾句真言在域中顯示出來,持久不消。
原承天則在域中道:“諸位道友,還請速速記牢靈符中的入陣真言法訣,以便盡快融入陣中,此陣乃趙七兄所創,端的是神妙異常,既可保護諸位道友,又可集諸修之力,共禦大敵。今日之戰非同小可,諸道友切不可掉以輕心。”
就有人嚷道:“我等人多,隻需一擁而上,就可將仙族弟子殺得幹淨,卻要入什麼陣法,費許多力氣。”
其他修士就冷笑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出了此域去試試?就算是境界被你低的仙族弟子,也照樣隨手就殺了你,更何況今日來的仙族弟子人數眾多,其中還有幾名太虛之士,若無此陣,我等怕是要死個七七八八了。”
這番一頓痛斥,那修士也隻好抬頭去瞧域中陣法真言。
片刻後又有人叫道:“這真言雖隻有數條,可是這天開地支,鬥牛虛女的,沒得讓人頭大,若論這些個文字我個個識得,可是具體該怎樣行事,誰能弄得明白。”
此言一出,既有人大笑的,也有人譏諷的,自然亦有熱心人替他細細解釋的。原承天對此也是搖頭,諸多散修良莠不齊,於仙修基本之術未必就是個個精通。
要知道在昊天修行,拜靈氣充足所賜,比凡界容易許多,有人隻需修了一套心法,就可循序漸進,略有成就,亦有人得了幾粒良丹,也可入了仙修之道,是以很多散修,對仙修諸種學問,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渾渾噩噩之中,也就修成了道術。
由此看來,百族修士因絕大多數是從凡界飛升上來,多曆凶險,深知仙修之苦,因此基礎反倒極為紮實。這也是百族坐大的最大原因了。
天一神宮與百族經曆相似,這才能名列仙族,卻也需萬年之久,可見絕非僥幸。
有鑒於此,原承天對域中散修也就不做苛求,若是能夠進入陣法,且可以合進陣法中的,就容其進入,以增加陣法威能,若是始終不得要領的,就隻好將其留在域中,免得出去送死。
而因時間倉促,原承天就算將塔中侍靈盡數放出,以便甄別諸多散修,也難以做到盡善盡美。
就有些散修,明明心中一頭霧水,懵然無知,偏偏死要麵子,不肯自認不識陣法,結果出了真言之域後,無法融進陣法之中,遂遭仙族弟子誅殺。
而陣中的仙族弟子在入陣之時,雖被原承天刻意分割開來,但趙七創的這座陣法,漏洞著實不少,而仙族弟子個個都是玄承深厚,就被他們漸漸合在一處了。
而數十名仙族弟子中,自然亦有精通陣法者,見這陣法浩大無極,凶險實多,也結了兩座小陣,與原承天周旋。
如此一來,原承天若想令仙族弟子知難而退,可就頗為不易了。
卻說那萬人敵雖得了原承天親授入陣之要,卻不肯合進陣中,而是仗著胸中異術,與諸多仙族弟子廝殺。
此人的道術的確古怪之極,雖不以殺伐見長,可隻要對手的境界不強於他,任對手來了幾個,居然總是不落下風。
而此修也極是機靈,若遇到太虛修士出手,則立時合進陣法之中,氣得陣中的幾名仙族太虛幾欲吐血。
也虧得此人攪局,原承天才能挨過最困難的一段時間,隨著萬人敵領來的修士漸漸合進陣法之中,陣法威能愈發強大,仙族弟子組成的兩座小陣已是風雨飄搖了。
原承天本以為仙族弟子仍會不絕而來,不想過了良久,也不見仙族弟子增援。
這也是因仙族弟子向來瞧不起散修,此處既然已然聚集了四五十名仙族弟子,就算散修弟子上萬,也可自保了,又怎會再遣人來?
原承天暗忖道:“今日之局,最好的結果就是仙族弟子知難而退,我再賣個破綻,讓他們衝出陣法也就是了。但若想達成這個目標,卻需先拆散了這兩座小陣法不可。”
仙族弟子向來性傲,就算被陣法圍困住了,心中想的也是破陣誅敵,怎會不戰而逃?因此原承天需得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了。
當下將陣旗招展,也不需陣中諸多散修配合,就將這陣法緩緩轉動起來,這時陣法之中已有近八百名散修,稍加轉動變化也是極其不易,但陣法隻需一變,那陣中的法則之力卻是強大無匹。
一道黑氣洶湧如濤,向兩座小陣的中間衝撞過去,仙族弟子設立這兩座小陣,原是互為犄角,以便守望相助,可又怎經得這大力湧來,眼睜睜的瞧著黑氣將兩座小陣分隔開來。
原來這道黑氣之中,差不多有兩百名散修,如此眾多的修士將法力合在一處,那又是多大的威能,就算陣法隻能將諸修的合力發揮出三成來,那也是極其強大了。
隻是將兩座陣法分開容易,想將兩座陣法各自衝散,則又是極耗氣力了。
說來以原承天一人之力,未必就破不得這兩座小陣,隻他仙族弟子中不乏相熟的修士,更有姬氏弟子在其中,自己怎便出手?也唯有靠著這龐大陣法,來撕扯對手了。
於是將那道暗藏二百人的黑氣橫在兩座小陣之間,原承天再祭青光數道,來衝擊兩座陣法。
這數道青光,亦是龐大無極,每道青光之中,皆蘊有百名修士之力,便是太虛之士,也是難以承受了。
陣中的仙修之士見對方越來越是強大,皆是心驚肉跳,隻當今日就要被困在陣法之中,眼見得青光衝撞不休,個個都是拚命占位方位,怎容這陣法被衝散了。
至於那主陣者,更是心驚,原來那青光衝撞處,皆是陣法的薄弱之處,可見對方的陣營之中,實有高人大能。
諸多仙族弟子心中忖道:“先前隻當散修不堪一擊,可以今日之戰瞧來,卻又比仙族弟子差了多少?隻瞧這主陣的修士,我仙族弟子中就未必有人能超過他的。”
原承天幾次衝突不得,對仙族弟子的修為也是暗暗敬佩不已,仙族弟子單打獨鬥已是甚強,合在一處更顯出玄承深厚的好處來。那陣法但有破綻,必定有人及時補上,這樣的手段,卻非散修可以相比的了。
不過能將一群烏合之眾捏成一處,又與諸多仙族弟子維持個平局,原承天心中也算可以滿意。
但兩座陣法始終不破,原承天亦是為難,他在陣法變動時,也故意露出一些破綻來,可不知道是對方瞧不出來,還是認為是自己設的陷井,諸多仙族弟子,竟不肯輕易出逃。
原承天無可奈何,看來隻有親自出手,借助龍訣慝影冠的威能,潛進對方陣法之中,再施以手段了。
正想將陣主的位置交給趙七,忽聽陣外有人道:“好龐大的一座陣法,不想散修竟有這種手段。”
原承天循聲瞧去,心中一喜,天可憐見,自己的救兵總算到了。
那陣外之人正是令清禪,是原承天以一道信訣召喚過來。今日之局麵,實需他與令清禪裏應外合,才能將這僵局打破,既要使散修免遭過多損失,又可使諸多仙族弟子安然退去。
原承天的良苦用心,又有誰知?
那令清禪也不需原承天指點,飄然就入了陣法,仙族弟子見到令老祖親自前來,如何不喜,而諸多散修之士有識得令清禪的,則是嚇得亡魂大冒了。
就聽令清禪道:“此陣實不可破,諸位小友,速速隨我離了此陣,再作道理。”
仙族弟子齊聲叫道:“我等願遵法旨。”
令清禪正想率眾出陣,原承天那邊,早將陣法露出一絲破綻來,雙方的配合算是天衣無縫了。
不想就在此時,一人笑道:“令老祖,我也來助你。”
原承天瞧見此人,眉峰禁不住擰成了川字,此人不是葉老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