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二修見玉猴所用之寶皆是不俗,隻因玉猴的境界弱了,才沒將法寶的威能完全發揮出來,假以時日,玉猴境界增進,玉猴的五件法寶定能大放異彩。
這也是混沌寶物與尋常寶物的區別了,尋常寶物一旦煉成,其威能大致就固定下來,唯有性命交關的本命法寶,才會隨著修士的境界威能增加。
玉猴的法寶雖非本命法寶,同樣具備威能增益之性,可見極是難得。
二修唯一慶幸的,是在此刻逢著玉猴,若是等那玉猴修成極道之境,那定是一敗塗地了。
而見玉猴水火雙珠祭來,二修心中叫道:“幸好帶得那件寶物。”
雪鶴就取出一寶來,乃是半月狀的一件玉盤,玉盤刻有天幹地支,各種符文。雪鶴持著玉盤在手,衝著那襲來的雙珠晃了晃,叫道:“走!”
說來也奇,那水火雙珠被這玉盤一晃,竟真的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擦著二修的肩頭飛了出去。
場外有識得此寶修士,口中低聲叫道:“原來是大羅引寶盤!”
原承天亦是暗暗點頭,那大羅引寶盤雖及不得自己的撼天鈴,可落天下諸寶,但那大羅引寶盤隻要算得精準,同樣是可將法寶引去,也算是難得了。
原來修士立在天地間,必然有個位置,而修士將這位置占定之後,絕不可能再容他人同占了,同一件物事,絕不可能身處兩個位置,此為當然之理。
那大羅引寶盤的妙處,就在於可算出修士所立的方位,並可稍加修改,至於那修改的方法,或是將時間略略錯開,或是將空間稍稍移動,這就使得修士瞧起來雖是一動不動,可因時空略有偏移,對方的法寶又如何能打得著。
那大羅引寶盤所蘊法則,著實是極其深奧,場中修士雖多,可能夠明悟者,卻未必能超過三成了。
就算雪雁雪鶴,也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不過那大羅引寶盤引走玉猴的水火雙珠後,玉盤上已現裂縫,看來未必能用得著幾次了。
玉猴平日在塔中試過那水火雙珠的威能,知道這兩件法寶十分厲害,尋常法寶一觸便損,隻當今日祭出二珠必有所獲,哪知卻被雪雁引開,不由得大為愕然。
那元氏二修畢竟是昊天九公子之一,見玉猴心境略動,又怎能放過,刹那間兩柄法劍上的金罡已然合為一處,立時又消失不見了。
金罡合一的好處,並不在於提高了多大的威能,而是這金罡消失不見,讓對手無跡可循,而等金罡再次出現時,離身子已是極近了,又如何能來得及防備?
原承天一直隱忍著不肯出手,便是存心想讓玉猴立此大功,可他也深知玉猴吃虧在境界低微,如何能抵禦這金罡合一之術,那可是連慕行雲也不敢小瞧的元氏絕計。
他手中早就抹了道傳字訣,若是瞧見玉猴不利,隻需這傳字訣一出,定能保玉猴周全。但他亦不忍瞧見玉猴遇挫,因此那法訣雖然早就掐在手中,也是遲遲不肯放出。
此時若是再不出手,玉猴豈不是危矣?正想將傳字訣動用,哪知那玉猴身後的影子,忽的消失不見了。
人處在光亮之中,必定有影,那是天地陰陽之道,絕無可辯之處。但那三十六天罡變化中,卻有一個妙法,就叫立地無影。
原來這是一種上乘的隱蹤慝形之術,瞧見對手仍在原處,其實卻早就移到他處去了,留在原處的,自然是至虛至空,又怎能無影?
也虧得原承天神識無雙,在第一時間就發現玉猴動用了立地無影之法,但元氏二修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怎能瞧出玉猴早就去了別處,那金罡忽的出現在玉猴麵前,將玉猴打了個粉碎。
不過等玉猴身碎之後,元氏二修隻瞧見一團青光散去,哪裏有玉猴的骨骸碎片,這才知上了玉猴的當了。
二修既知上當,心中大叫不妙,就聽得一聲脆響,雪鶴手中的玉盤就被空中突現的打魔鞭打了個正著。
大羅引寶盤雖也算是逆天之寶,可畢竟隻是玉製,又怎能禁得起打魔鞭的巨力,自然碎成了百八十塊。
雪雁雪鶴倒也了得,雖見法寶被擊碎了,仍是心中不亂,同時大喝一聲,再將一道金罡自空中引將下來。
玉猴這時再想用立地無影的法術已是不及,縱想逃去,亦是不及,百忙中抬起頭來,將一道天生的瞳光迎了上去。
這瞳光是天生之技,自然是心到法隨,兩道光撞到一處,刹時就是光芒大盛,那耀眼的光芒四散開來,誰又能瞧得清楚,接著就是轟然一聲巨響。玉猴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隨即安然無事,好在空中的金罡已然消失不見了。
原承天身具神識,縱有強光耀目,也擋不得這道神識,因此瞧個清清楚楚。因那金罡來得過急,玉猴瞳光放出時,金罡離玉猴隻有數尺了,故而金罡與瞳光引發出靈力波動,將玉猴的左肩撞了一下。
那玉猴是玉石為軀,遠勝五金之物,自然是安然無事,但那金罡乃是兩名極道之修的強大法力凝成,靈壓襲體之後,玉猴本身動用真玄相抗,著實消耗不少。
如此算來,玉猴打碎了雪鶴的法寶,而自身被這金罡掃到,消耗了不少真玄,仍算是占了頗大的便宜。
而經這一番鬥法,原承天對三修的實力已是洞若觀火了。玉猴若是強撐下去,未必就鬥不贏元氏二修,但大受傷損絕無可免。
隻是自己若一直袖手,真讓玉猴勝了元氏二修,那元氏顏麵何存?元氏二修被自己擊敗,倒也有話可說,可被一名侍將擊敗了,又該情何以堪?
想到此處,心神微微一動,玉猴已然明白,麵上不由得露出微笑來,原來原承天說的是:“今日可不能讓你一人大出風頭,也該留些給我才好。”
這句話已是肯定了玉猴的表現,玉猴心中怎能不喜。但原承天參戰的真正目的,玉猴自然是不可能想得明白了,對玉猴這種天地之靈來說,那修士的顏麵又是什麼東西?
原承天便發一聲清嘯,手持無鋒來到雪鶴近前,抬劍便是一刺。
這時原承天若是動用青毫神光,正是大好機會,想來元氏二修怎樣也擋不住青毫神光一擊,但上次鬥法時,竟將胡不歸引了出來,惹得原承天驚喜不已,恰好今日對手稍弱,豈不是正好可以再試無鋒,試試這無鋒劍靈的威能。
而元氏二修的金罡合一乃是祭施之法,正好用無鋒這種殺伐之器去攻,定可使二修無所用其長了。
雪鶴見原承天親自出手,怎敢大意,隻是那原承天來的太快,想再用金罡定然是來不及了,百忙中法劍橫擺,就想格開原承天的劍招。
而雪雁既見兄弟受襲,也急忙想過來助戰,哪知手中法劍剛剛一動,玉猴已攔在麵前,喝道:“想去助戰,需得過我這一關。”劈天鉞已然當頭劈下。
雪雁隻得先抬劍先應付玉猴這個凶神,那玉猴畢竟是三頭六臂,法寶甚多,若不能小心應付,隨時都會吃虧了。
這時原承天見雪鶴法劍橫擋,瞧來簡單,亦是仙兵妙式,其後暗藏無數變化,那無鋒便不便再刺了。因此手腕輕抖,劍招已變,那無鋒殺氣森然,逼得雪鶴連退三步。
但這兩招過後,那劍靈胡不歸仍未現身,這讓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胡不歸上次蘇醒之後,又像那白鬥一樣,再次昏睡過去。
於是心中將劍訣變幻了數種,倒要看看哪種劍訣能再次將胡不歸喚醒,可一連試了數種,又動用了昊天真言,那胡不歸仍是毫無反應。
這時原承天已將快雪鶴逼到金光處了。
原來原承天心中沉想,手中無鋒變化萬千,雪鶴如何能抵擋得住,就將雪鶴一步步從一中逼將下來,離那腳下金光也就隻有數尺罷了。
原承天一直沉浸在試用劍訣的心境之中,雪鶴的處境渾沒往心裏去,這時瞧見快要雪鶴逼到金光之下,才想起仙會的法條來,心道:“若將他逼了出去,如何試出劍訣來?”
隻好將無鋒緩了緩,引那雪鶴來攻,就借著擋格雪鶴的空當,再試劍訣。
這也是原承天所會劍訣太多,屈指數來,這一番鬥法,足足動用了十一種劍訣了,這一十種劍訣各不相同,也算是包羅萬有,既然還是試不出,看來想喚醒胡不歸,劍訣是用不上了。
雖是如此,原承天倒也不急,而冷眼去瞧玉猴與雪雁的鬥法,雙方倒也是旗鼓相當,玉猴於三十六天罡變化中,唯將金光縱地與立身無影修得最熟,而靠著兩大變化,應該不會有失才是。
這時雪鶴的法劍如同潮水一般隻管湧來,雙方大鬥劍訣,比上一場雙方祭施法寶的情景大不相同,卻也有另一番妙景。
原承天忖道:“當初收侍一為侍將,用的是老雕傳的初心訣,那初心訣是心神相通的至高法訣,如何不來試一試?”
好在胡不歸亦算是自己的弟子,且胡不歸為煉這柄無鋒,那是甘心棄了肉身,投身入劍的,這點初心極正,正與這初心訣暗合。
當下將初心訣悄然施展開來,同時用心神鎖定劍中器靈。若是初心訣也喚不醒胡不歸,便是原承天亦是無計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