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4章 紅顏自古多磨難

V�s%�九瓏瞧見原承天,自是笑靨如花,那笑容自心而發,讓人瞧來好不沉醉。奈何二人的關係雖是天下皆知,在眾人麵前,反要強自收斂了,因此九瓏縱有千言萬語,也隻是將頭微微一點。

而原承天亦因禁口令之故,也隻能含笑示意罷了。

那九瓏腳步不停,就向靜室走去,原承天正自歎息,耳邊傳來九瓏的傳音:“春山師祖昔日情人顧龍婉肉身受損極重,姬氏求懇老祖,令我前來尋那救命的方法。龍婉事小,牽涉甚大,瓏兒更借此事,與承天一唔。”

聽到這裏,原承天偷眼瞧去,隻見那九瓏連耳根都紅了,可見是羞極,原承天不覺又是一笑,心中甜蜜之極。此次能得見九瓏,已是意外之喜,若是再得一唔,便是就此身死魂消,也不枉此生了。

不過等到原承天細思九瓏之中,不覺又是一笑,原來九瓏那句“春山師祖昔日情人顧龍婉肉身受損極重”實是意味深長,而“龍婉事小,牽涉甚大”八字,更道出此事關鍵來。由此看來,這屆仙會,注定是風波不斷了,而蘇氏雖然不必親自下場鬥法,卻又怎能清閑。

九瓏走進靜室之後,瞧了瞧那躺在床榻上的顧龍婉一眼,不由得歎息一聲,道:“自古紅顏多磨難,九瓏怎能不竭盡所能?”

姬春山一揖到地,道:“若能救得婉兒,姬春山敢不以餘生相報。”

九瓏慌忙扶起,道:“春山師祖言重了。”

這時侍女已備好了瑤琴,焚起清香一束,九瓏微微點頭,取清水淨了手,就在那琴邊坐下,道:“春山師祖,我前世所學天課神算,今世既非凡軀,自然不可動用了,唯用小天課卜上一課罷了,若是不準,還請春山師祖見諒。”

姬春山道:“便是小天課,以九瓏靈慧才智,自然也是天下無雙。”

其實九瓏此刻所用,乃是琴音卜事,此技雖比不得天課神算之算無遺策,卻比小天課隻算大概,那可要強出不少來,且以九瓏之才,近年來已將這琴音卜事之技發揚光大,幾可與天課神算並肩了。

不過在他人麵前,九瓏向來隻說此術乃小天課罷了,便是親如姬氏,也不敢直言。

當下九瓏輕拔琴弦,雖隻是隨手拔弄,那琴音叮叮咚咚,竟也是宛若天籟一般。那靜室內外的姬氏弟子聽了,個個便是如癡如醉。

可惜那琴音隻響了數聲,便是戛然而止,姬春山見九瓏已然收手,急急問道:“如此便已卜得佳方?”

九瓏含笑道:“隻因那救命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姬春山又驚又喜,便道:“卻是何人?”

九瓏道:“便是姬氏輔族弟子周承天。”

姬春山不由以手撫額,哈哈大笑道:“瞧我一時糊塗,竟將承天忘卻,承天丹道天下無雙,又怎能治不得這區區肉身之損。”

也不讓他人去請,自己親自出了靜室,將原承天一把拉了進來,原承天心中已然有數,也不詢問。

姬春山也不多言,便朝原承天長長一揖,朝那床上的顧龍婉一指,道:“此女性命,全仗承天援手。”

原承天走上前去,自有姬秋玲揭開幔障,原承天隻瞧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數,便對姬春山道:“此傷雖是沉重,承天或有八成把握,唯請長老屏去眾人,容承天細細診治。”

姬春山喜極,忙道:“此為當然,且留九瓏仙子在此,遇事也好商量。”

當下就令諸修離開靜室,隻留九瓏與原承天在此,那姬春山則親自守在門口護法。

見室中已是無人,原承天不由得心跳加劇,正不知該怎樣向九瓏說話,忽覺掌中一熱,原來已被九瓏伸手握住了,二人執手相視,心中甜蜜無限。

九瓏便道:“以承天看來,龍婉傷勢如何?”說到這裏,就將原承天的手掌緊緊一握。

原承天會意,道:“果然沉重。”

其實原承天剛才己探得明白,那顧龍婉傷勢雖重,此刻卻已是止血生肌,可見姬氏先前的療傷之法甚是對症,此刻就算自己不出手,那顧龍婉的傷勢也無大礙了。

既然顧龍婉的傷勢遠沒有姬氏諸修所言的那麼沉重,又何以大題小做,要請九瓏親自來此?

這時九瓏傳音道:“承天視此事如何?”

原承天道:“果然是有幾分蹊蹺。”

九瓏笑道:“仙族之間,自是勾心鬥角,九瓏倒也瞧得慣了,以承天看來,姬氏小題大作,卻是何故?”

原承天道:“此事倒也不難推算,顧龍婉之傷,恐怕與顧氏脫不了幹係,姬氏借此事驚動蘇氏老祖,其實便是不告而告了,此事若最終查明是顧氏所為,那顧氏的仙族名位,定然不保。”

九瓏道:“此刻顧龍婉尚未醒轉,而一旦顧龍婉醒轉,則其所言之事,便是明證,九瓏在此,也恰好做個證人了,姬氏為扳倒顧氏,倒也用心良苦。隻是那顧氏行事,也的確天怒人怨。”

原承天卻搖了搖,傳音道:“便是龍婉醒來,隻怕也難以吐露真言。”

九瓏道:“此事若果然與顧氏有關,且顧氏又敢將婉兒送至姬府,自然是有重大把柄,握在那顧氏手中,卻不知道顧龍婉的重大把柄,又是何事?”

原承天輕聲歎道:“此事我倒有些線索。”

九瓏柔聲道:“你既身在姬府,又是姬氏極道正選,顧氏對你怎會輕饒,此事你亦難置身事外,承天萬事需得小心。”

原承天道:“顧氏之謀,承天在凡界之時,亦曾有所領教,承天自有應對之策。萬請瓏兒莫要因我之故,輕啟天課,遂遭天罰。”

九瓏顫聲道:“九瓏明白。”不由將原承天的手掌又是緊緊一握。承天對她的關切之情,固然令她感動,隻是此事涉及承天性命安危,又怎能當真置之不理。

原承天被她手掌緊緊握來,心中亦是明白,若是自己難以處理與顧氏的糾葛,那九瓏又能如何安心,看來此事勢必要搶先動手,以免九瓏擔心了。與顧氏一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過此事究竟會是怎樣的走向,此刻倒也不必理會,還需先將顧龍婉之事先處理幹淨再說。

他走向床榻上的顧龍婉,輕輕一搭顧龍婉的脈息,果然亦是脈像平穩。正如九瓏所言,婉兒事小,牽涉甚多,那顧氏固然是要借顧龍婉一事,擾亂姬春山的心境,可姬氏卻借此反戈一擊,在蘇氏麵前,告上顧氏一狀,一旦顧龍婉醒來後吐露真相,那顧氏必倒無疑。

隻是那顧龍婉隻怕也未必就肯吐實,因此姬顧之爭,一時間也是紛亂如麻,前程難測了。

當下就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來,此丹用法與眾不同,乃是借這仙驛中的破禁旗之力,動用真玄之火,將那丹力化為一團白氣,再將那白氣透進顧龍婉的體內。

此丹雖然算不得佳丹,可因原承天的施丹之術甚是高明,因此效果極是顯著,顧龍婉本來身子一動不動,那丹力過半之後,就見她已有醒轉之勢了。

也幸好顧龍婉的傷勢不曾傷及要害,否則就需動用麒麟淚了,此刻用丹有效,那麒麟淚便可好省下。瞧如今局勢,仙會之中必是血雨腥風,懷中的數滴麒麟淚定能大派用場。

片刻之後,顧龍婉鼻息平穩,原承天轉向九瓏道:“此女傷勢漸複,隨時都可醒來了。”

說到這裏,原承天語氣之中憾意無限,隻因顧龍婉一醒,姬氏諸修就會趕來,自己與九瓏的靜室之會,也就此結束了。

九瓏心中亦是舍不得,奈何能在仙會前見這一麵,已是望外,又怎肯再有他求?而對原承天目前的危機,總算也有所提示,今日來此的最大目的也算達成,便是就此分開,也算是無憾了。

於是緩緩從原承天的手中抽出玉掌,便去床邊坐定。隻見那顧龍婉呼吸漸重,那傷勢好轉果然甚是快捷。一來是因姬氏料理妥當,二來是原承天施丹有方,這在外人瞧來驚天動地的傷勢,便就此迅速好轉了。

原承天便揚聲道:“春山師祖,這位仙子瞧來是大好了,還請入內一觀。”

那姬春山立時搶進屋來,不先去瞧顧龍婉的傷勢,卻將原承天手掌一握,道:“此恩難以言謝。”

原承天忙道:“吉人自有天相。”

二人相視一笑,已知對方心意了,那姬春山不先瞧顧龍婉傷勢,反來相謝,其實已知道那顧龍婉必定無恙。

而原承天自然亦明白此事原本是姬氏計劃,吉人自有天相一句,也算是表明心跡。

片刻後姬春水亦到,諸修立在床上,目光齊齊瞧向床上的顧龍婉,諸人心中皆在盤算,不知那顧龍婉醒來之後,會說出怎樣的話來,那仙會大局,以及姬顧之爭,全因這顧龍婉一言而決了。

盞茶之後,便聽得顧龍婉呻吟一聲,一雙鳳目緩緩睜了開來,此女初時尚覺恍惚,不過數息時間,那心境一複,便瞧清了諸修的麵目了。

她在諸修麵上緩緩轉來,最終停在了姬春山的臉上。

姬春山喜不自禁,低聲道:“婉兒。”

顧龍婉目光冰冷之極,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