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之劍當空而起,刹時嗡嗡之聲大作,此劍就劇烈顫動起來。就見極高空處閃現出一點青光,這青光來的極快,瞬間就被引到無界之劍上,那法劍“嗤”的一聲,將這道青光立時施放了出來。
此次祭施青毫神光與上次不同,那一次這青光乃是直接從空中垂落,就像是神兵天降,雖在助已,卻與自己甚是生疏,而此番祭施,那青光就與自己的心神之中產生微妙了聯係,原承天也終於有了此光出自我手之感。
這種感覺對修士極為重要,若無這種感覺,則這道神光其實並非修士可以禦控了。
要知道所謂法術,不過是修士以法則之能,借天地之力而為。法則掌握的越多,天地之力越是強大。
而那天地之力本是強大無極,絕無極限可言,因此在借用之時,修士就需萬般小心,有多大的修為,就借來多大的力量,若是那借來的力量超過自己的修為,則會藏下極大的隱患來。
慕行雲正因為不顧自身修為,強行動用七月心刀,才會遭受降級之厄,想來他祭施七月心刀時,必有此刀絕非出自我手之感。
七月心刀與青毫神光皆是天地最強大的法則,修到極處,其實並無多大區別。不過要論起誅殺仙修之士來,則是青毫神光更勝一籌了。
在這道神光麵前,仙修之士就好似靈修遇到了落靈劍一般,怎能有半絲抵禦之力。
那極道之修見這青光落下,心中的絕望之情油然而生,他本來被困在火域之中,四周又是靈氣絕無,體內真玄大有外泄之勢。如今又被這青光降下,就覺得天地之大,竟無容我之處,心中既是傍彷無助,更生自暴自棄之心。
這也是因那陣法產生的壓力甚大,而使心境必然受到波及了。由原承天和慕行雲共同主持的這座陣法,至此終於顯現妙處。
隻是心中再是絕望,那青光神光及體,也總要想法應付,此修手持雷源石,口中大叫道:“今日不過是你死我活。”
他另一隻掐定法訣的手掌,就向那雷源石狠命拍來,這與祭施雷術的方法大不相同了。
就見此掌擊下,那修士四周就是轟然聲響,且以此修手中石源石為中心,爆發出一道極耀眼的雷電光芒來,此光嗤嗤作響,極速向四周蔓眼延開來。
果然不出原承天所料,這名極道之修被這青光神光所逼,心中已知無望,就想來個魚死網破了。
慕行雲心中暗道:“承天所料,果然不虛。”
他此刻已對混沌法則略窺堂奧了,而對青龍界力金光更是禦控自如,因此那極道之修的雷光雖比先前強大許多,隻要在這璿樞陣中,總有方法可控。
左手心念一動,那青龍界力金光無兆而至,將那極道之修所在區域緊緊包裹起來,這就好似將此域再加一道天羅界力一般,那滅界雷術再強,並無破界之能,自然難以泄出。
又趁老猿此刻化為昊天金鬥,此鬥本就有囊括萬物之能,為防萬一,再將此鬥祭起,讓其再為這道界域加持,如此就可萬無一失了。
若論這混沌法則,那老雕的混沌青光洞查人心,最是強大不過,亦是極為好用,可老猿的法則運用起來,則是極為考較修士的玄承和應變之能了。
那老猿的天規誓約中說的分明,其三十六天罡變化,可由主陣者隨意用之,可正因這變化太多,何時該用何術,就令人大感為難。
且這三十六天罡變化,並非是指可變三十六種器物,原來三十六天罡,指的是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鬥、回天返日、喚雨呼風、振山撼地、駕霧騰雲、劃江成陸、縱地金光、翻江攪海、指地成鋼、五行大遁、六甲奇門、逆知未來、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飛身托跡、九息服氣、導出元陽、降龍伏虎、補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無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開頃刻、遊神禦氣、隔垣洞見、回風返火、掌握五雷、潛淵縮地、飛砂走石、挾山超海、撒豆成兵、釘頭七箭。
因此這三十六天罡,竟是無所不包,仙修之士所學,可謂是盡在其中了,甚至可說是仙修總綱。
而其中逆知未來一項,與老雕的混沌青光以及九瓏的天課神算威能相同;老猿化身金鬥,則是胎化易形之術。釘頭七箭則是那顧氏的絕學,是為昊天禁術。
原來顧氏的魂術之中,最厲害的並非分魂練體,而是這釘頭七箭術,那顧沉舟在凡界時,就曾用此術傷人,任你多大修為,被這釘頭七箭所害,定然是性命難保。
慕行雲使盡渾身解數,力保那混沌雷術不得外泄界域,雖是如此,這陣法仍是劇烈的動搖不定,足足撼動了七息的時間,才慢慢的止住了。
這時慕行雲再用混沌青光瞧去,那極修之士原來早被青毫神光掃成灰燼了,青毫神光之強,竟是如斯。
原承天為求必誅這名極道之修,以震懾兩名太虛之士,自是要竭力而為,因此神光動用之後,就覺得眼花心跳,身子更是疲倦之極,看來一時半刻,那神光是無法再用了。
而在極道之修殞落之後,天一兩大太虛之修雖知瞧不到此修被誅之景,可見這陣法一陣大動,也知道有些不妙,急忙傳去信訣,自是毫無回音,這才知此人已被伏誅。
三修之中,極道之修最弱,首先遭到誅殺,也是應有之理。
俊美修士就向同伴傳訊道:“金兄,此刻若不能聯手殺出此陣,我等皆要殞落於此了。”
金姓修士也是心中大慌,叫道:“我被困汪洋大海之中,如何得脫,劉兄是為水屬,或可替我化解。”
劉姓修士苦笑道:“我也是被困於大漠飛砂之境,又怎能逃得掉。”
二修此番交談之後,心中更恐,這才知今日所遇對手極是厲害,竟洞窺自身屬性,用這逆轉五行之術來困住自己了。此刻若想靠自身之力破陣而出,那是絕無可能。因此若想保得性命,非得有人從陣外殺來不可。
奈何這陣法之外,已用青龍界力金光罩住,陣中修士固然可互通訊息,又如何將這訊息傳到陣外去?
劉姓修士又向同伴傳去一言,不想遲遲並無回訊傳來,原來慕行雲以混沌青光瞧出二修互通訊息,才知道這陣法大有疏漏,急忙再施界力金光,堵住此疏。
黃乘風自來到這陣法中後,因剛才受損頗重,就一直在陣中調息,以他金仙修為,剛才雖受小損,也隻是心境動搖罷了,損去七件法寶罷了,自身倒算無恙。
而原承天與慕行雲在陣中的表現,則被其冷眼觀瞧,心中自是感愧萬千。
想來此番追殺天一三修,皆因黃氏的碎魂燈而起,原慕二人已為此竭盡全力,自己又怎能在此逍遙。
又見到原承天祭施出青毫神光之後,神情大疲,慕行雲為了維持陣法運轉,困住二修,亦是大耗心力,那陣中二修自己不去誅殺,難不成還要再等他人相助?
於是將兩道傳音分別傳向原慕二人道:“兩位陣主此番為黃氏一事勞心費力,與心何忍,諒此天一二修已陷困境,黃某不才,願行誅殺,也免得兩位道友徒惹煞氣。”
要知道黃乘風雖為金仙修為,輩份甚高,可在這璿樞陣法之中,卻是客修之身,但凡行事,就需得到陣主的允許不可。這也是應有之禮。
原承天與慕行雲急忙回應道:“前輩隻管行事,我等樂觀其成。”
黃乘風再次揖手道:“黃某領此法旨。”
原慕二人心中感歎,雖說黃氏人才凋零,可既能在仙族之中居於高位,果然是有緣由了,這位黃氏大能之修身為金仙,麵對兩位晚輩,仍是不驕不燥,那才是大修風範。
黃乘風手中強力法寶皆被三修所損,好在以他金仙境界,就算沒了法寶,隻以自身所修的法訣亦可殺伐,而天一二修所持的混沌雷術已然無法傷到自己,若是隻攻不守,可不是手到擒來?
正想祭施無上法訣去行誅殺,忽見遠處有道紫光掃來,就從這陣法上一掃而過。
原承天與慕行雲既然主持此陣,自然立時發現這道紫光,隻不過一時之間,卻不知這紫光來曆。
黃乘風眉頭一皺道:“不好,那天一修士接應不斷,此修所持的乃是大曜紫鏡,被這法寶的神光一掃,這座陣法怕是瞞不得了。”
原承天心思電轉,立時道:“還請前輩誅此持鏡之修,否則那天一修士源源不斷湧來,此陣怕是難以保全,若被其裏應外合,救走陣中二修,一旦雷源石被天一修士得到,則大事休矣。”
黃乘風慨然道:“陣外之事,自然由黃某一力承擔。”將身一縱,就要出陣禦敵。
原承天忙道:“前輩法寶盡損,又該如何禦敵,好在原某來此之前,有蘇氏大修贈黃旗一麵,是為防禦至寶,還請前輩暫用此寶護體。”
黃乘風也不推辭,就將這黃旗接了,心中歎道:“不想今日總受小輩恩惠,此恩如何回報?”
他手持黃旗,迅疾出了陣法,離著那持鏡修士約有千裏之遠,手中就閃現青光一束,就聽那遠處修士大叫一聲,已是中了道了。
金仙之士,果然是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