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章 葫中歲月等閑逝

看來在原承天的元魂獨鬥諸魂,無暇旁顧之時,那五道大能元魂已快速分出勝負來,要知道便是大能元魂在鬥法之時,其勝負亦是一觸便知。可見剛才五道元魂隻是糾纏對峙,並不曾真正動用手段。

細細瞧來,那四道被打散的元魂並不曾被勝出者吞噬,而是散落在那道太虛元魂四周,看來這道太虛元魂也明白,若是忙於吞噬元魂,必會被對手所趁,倒不如先將諸多元魂打散了再說。

若說在前一刻,原承天的元魂對這虛大能元魂尚存恐懼之心,此刻反倒是胸有成竹了。

一來是自己的神識在這種元魂鬥法中,的確占據著極大的優勢,二來從死氣白蛤處修來的靈識凝練之法,在元魂鬥法時亦可大放異彩。若是單論元魂鬥法,原來自己已是昊天第一人了。

原承天這道元魂毫不猶豫,就將神識壓將過去。此神識已凝練如線,就好似一枚渡劫金針一般,這樣的手段,便是昊天界中,又能有幾人修成?

那太虛元魂覺察到對手神識主動來襲,自是又驚又惱,這對手境界低微之極,自該乖乖受死才對,又怎敢如此大膽犯上?

可那神識逼來之時,這道太虛元魂才知道厲害,就覺得那神識一刺而入,便深入到自己的靈識深處去。

原來與這道神識相比,自己的靈識,竟然是大而無當,瞧起來渾厚無比,浩浩蕩蕩,其實任一處都非這道神識的對手。雖然那靈識凝練之法自己亦曾修行,又怎及對手的高明。

這就好比那行軍布陣之時,雖然人多勢眾,卻因兵力布的均勻,一時間又難以聚合,又怎及對手集精兵強將為一處,又是竭盡全力來攻,自然是一觸即潰了。

那大能元魂逼不得已,隻能先棄了外圍,退守靈識深處,隻盼能以強大靈壓,先將對手的這道神識迫出去再說。

隻可惜這元魂鬥法,那是刹那間便見勝負的,那神識長驅直入,又怎能抵擋得住,便覺得記憶玄承為之一空,那是靈識遭受重創了,而靈識既受此創,就好比彈龍無首,就算擁有百萬兵馬,奈何主帥已失,法令難從,著實是大勢已去。

也就是數息之後,這道太虛元魂已被滅去靈識,此戰之速,竟是大出原承天的元魂所料。

原承天的元魂雖對此勝略覺驚訝,倒也沒有多大的驚喜。自己自靈修以來,就不斷的與大修元魂對抗,因此在平時修行之時,也會刻意加強靈識的鬥法之能,而自修成禪識乃至神識後,其元魂鬥法之術已隱然是宗師境界。

隻因此項修為,其他修士絲毫不會顧及,而便是同為大修分魂者,也不見得就在此項秘法上下過苦功。此戰能夠速勝,實在情理之中。

既鬥敗了這道大能元魂,其他元魂已知今日這葫中的元魂之主,非原承天的元魂莫屬了,因此也不需私下聯絡,這剩下十餘道元魂同時向原承天的元魂施來。

就見原承天的元魂忽分忽合,那神識更是神出鬼沒,刹那間就將半數元魂再次打散滅識。

就算是被某道元魂僥幸傷損,原承天的這道元魂卻可仗著心字訣的妙術,保持元魂不散,而一旦神識兵擊,對手必定是一觸而退,一跟而散。

隻可惜這葫中世界自成一統,就算對手想四散而逃,也不知該逃向哪裏,是以片刻之後,這葫中世界已複平靜,唯見處處有那滅識的孤魂飄蕩不定,任這葫中唯一的王者吞噬罷了。

誅殺諸魂倒也沒花多少工夫,可這吞噬元魂,則是水磨工夫了。好在這葫中也不計日月,原承天的元魂隻管慢慢吞來。

首先就是將那五道太虛境界的元魂吞了去,吞到第四道元魂時,原承天的元魂通體發出金光來,這分明是晉級之兆了。此刻這道元魂搖身一變,已是仙修大成。

奈何這葫中世間的法則有異,這次晉級,並無上天垂兆,更無異像發生,除了金光一閃,委實是平淡之極。

元魂早知吞了這數道大能元魂之後,必會升至仙修大成,倒也是無驚無喜。等元魂金光散去,再去慢吞吞收拾其他元魂。

若想再靠吞噬元魂晉級,隻怕非得再吞千道元魂不可,那境界越高,這分魂的用處也就顯得越弱了。因此那極道初修,在這葫中世界,怕是遙不可及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總算將這葫中元魂吞了個幹淨,這葫中世界雖然算是清靜了許多,也驀的讓人生出幾分寂寞之意來。這時元魂極盼那葫外的青者再下法旨,哪知等了許久,葫外仍是毫無聲息。

這元魂前世丹修,一個人不知渡過了多少歲月,怎能耐不住這“寂寞”二字?既然是閑來無事,就將先前沒能來得及修行的諸多妙術一一修來,雖然這元魂離了肉身,不可能真正修行,但若是隻管參悟玄機,倒是最方便不過。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元魂先將那醒魂訣補足,就此修成醒魂大法,日後重得了肉身之後,就可慢慢修行,將這仙基靈慧慢慢增加了,雖未必能抵得上獵風的太一神火神功,可亦算是當世無雙了。

而既然明悟了醒魂訣,自然就可修行亂心訣了。說來也是妙事,若是此刻肉身尚存,那亂心訣一旦修行起來,肉身必受影響,七情六欲,必然因這肉身而起,從而影響到修行心境,那就不知何時才能修成亂心訣。

如今沒了這肉身的羈絆,純粹來修心法,竟是事半而功倍。隻是此法雖好,卻不便傳之天下,惠及諸修。

不想等亂心訣修到二成之後,便再無法修下去了。這也是元魂的境界所限,不可強求。元魂也不氣沮,他胸中玄承極多,既然修不得亂心訣,就換一種來修便是了。

其後又將那劍文參悟大半,就此推敲及遠,又得了數字劍文。原來那劍文與青毫神光密切關聯,這邊明悟的劍文越多,對青毫神光的參悟也就越多,或許有出葫恢複肉身的那一日,就可將青毫神光試上一試,想來也有七成把握,能用出青毫神光來。隻是初出神光,自然是威能不足,這也是急不得的事。

這一日,元魂忽的想到一事,自己既然明悟諸多心法,那時間可就不知耗去了多少,自己初入這混沌秘境時,離仙會召開不及一年,此刻那昊天境中,又該是何年何月?

既有此念,這元魂不由覺得這葫中世界,好似煉獄一般,若是自己錯過了仙會,那豈不是終身大恨,自己與九瓏的雙修之盟,實不知何時才能達成了。

更何況這其中一旦生變,那又如何挽回?

饒是這元魂道心極堅,遇到這個“情”字,也是亂了方寸。

這一日,葫外忽的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鶴道友,今日心血來潮,便來瞧瞧你,不知你那拘魂的勾當做的如何。”

其後便是青衣老者的聲音:“你倒也舍得來瞧我,離你上次來此,怕沒個百八十年?這深情高誼,我是牢牢記住了。”

那修士就笑道:“老友,在這混沌世界,那百年便是一日,萬年亦是一日,我雖不及古懈能一睡數千年,睡上個百年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動嗔怨我。”

青衣老者亦笑道:“不過是閑來說笑當耍,說來近日我也打了個盹,若非你來,幾乎將正事忘卻了。想來這百魂相殺該有個結果,正該瞧瞧,是哪個元魂獨存,日後也好結納的。”

修士道:“任他是哪個,還不是一樣?總之這五界之事,要著落在他的身上,否則這五界真個兒崩了,也有負那好心人辟了這混沌秘境與我等安身。“

元魂聽到這裏,心中暗道:“這青衣老者一個打盹,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這混沌秘境之中,按理說時間法則也該與昊天不同才是,就算過了數年,那昊天界中,或許隻有數月罷了。“

雖然如此想,可心中畢竟惴惴。正因心事重重,那修士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也就不去深想了。

青衣修士道:“我且打開這葫蘆瞧瞧,再與你說話。“

那修士道:“又何必急於一時,你我百年不見,正該閑談。“

不由分說,就將那青衣修士拉住,二修對坐清談,聊的無非是混沌秘境中的諸般秘事,雖是樁樁件件,都是駭人聽聞,可這元魂哪裏有心思去聽。心中不停算計自己在這葫中呆了多少時日。

忽聽那修士道:“說來這次昊天仙會,倒是有幾件趣聞,你猜你那最終得入三大仙族上族的是是哪三家?“

元魂聽到此處,心中震驚著實無以言表,原來那仙會已然是開過了。

青衣老者道:“蘇氏且不論,元家勢力依然強大,自該占到一位,姬氏諸修良莠不齊,隻怕就難了。但姬氏畢竟與蘇氏交情深厚,若得了暗助,就算勝了楊氏也是當然。“

修士拍手笑道:“這次老鶴可猜錯了,那楊氏近日迎回了鎮族之寶,便是刀君,這刀君在仙會之中大放異彩,誰個能敵?那上三族之位紋絲不動,仍是蘇元楊罷了。“

元魂聽到刀君仙會逞威,心中略感安慰,將自己未能與會的那份痛悔,也略略衝淡了些。

青衣老者道:“也罷了。“

修士又道:“這仙會之事,本與我等無關,不過此次仙會,倒是成就了一樁好姻緣,卻與我等大有幹係。“

青衣老者奇道:“那昊天修士的姻緣之事,與我等何幹?卻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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