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蟾大喝一聲,將內丹急速吐出,欲與這紫光抗衡。不想這一舉動卻唬得原承天與周老祖雙雙變色,以黑蟾修為若與這紫光相觸,豈不是以卵擊石?雙人齊齊動手,各施法寶法訣,要攔在黑蟾的麵前。
原承天是頭一弱水祭出,擋在黑蟾麵前,而周老祖則是將手一抹,一道法訣斜出,刹時生出一道黃蒙蒙的霧氣來,將黑蟾的內丹護在霧氣之中。
虧得二修同時動手,否則僅靠其中任何一人,隻怕都未必能護得黑蟾周全。
太一弱水雖是先出,卻被周老祖黃色霧氣搶了先,二修境界高下就此立判。但周祖的黃色霧氣雖強,卻仍是敵不住紫光,紫光直直的照了過去,唯有黃霧核心三尺處不曾被那紫光穿透罷了。
因此若隻有周老祖一人,就算護得了黑蟾的內丹,也護不住黑蟾的肉身了。
那紫光穿過黃霧之後,就觸到了太一弱水之上,這紫光再強,也破不得這天下至禦之物,可是那紫光雖被擋住,卻折向而去,將靜室一側的石壁穿了一道大洞,其洞幽深,也不知有多遠多長。
黑蟾雖是驚魂不定,卻忍不住讚道:“這紫光端的威能強大。“
原承天暗叫慚愧,忙將紫光收了,這光芒初試之下,自然無法禦控,可經這一試之後,其中奧妙玄機,原承天已然胸有成竹,自此收發由心,再也不會做出這烏龍事件來。
周老祖見原承天這紫光威能強大,隻有更加歡喜,日後原承天若能在仙會上大放異彩,豈不是周氏的榮耀,而這仿指點載培之功,也是少不得自己的。
於是讓原承天先定心神,將玄功運轉十二周天,再來煉化那粒元磁珠。
此珠雖是來曆不明,可因有不近五行之能,實為天材之寶,原承天若能善加利用此珠威能,則他腦後這粒紅珠,不僅將用來誅敵,亦可用來防禦五行法寶。
對方的五行之寶再厲害,也無法透進這元磁珠的珠光,那麼原承天自然就可避此殺身之禍了。以此寶珠光與太一弱水相互補充,原承天幾可立於不敗之地。
隻是對手的境界若是過於強大,或是動用法訣真言傷敵,可非弱水與珠光可以抵禦。好在這世間奇寶原無一物可能天下無對,原承天自然也不敢奢望,修成了這元磁珠之後,就可縱橫天下了。
等運功完畢後,再來煉化這元磁之寶,就順利許多,原來這元磁珠上的靈識殘息,早被浮羅天河中的洗魂泉洗淨了,又怎會來為難原承天。
昊天界中,本有兩處可以洗魂,其一就是東土洗魂台,其二就是浮羅洗魂泉了,隻是那洗魂泉位在浮羅天河,誰人敢近?
而東土洗魂台,則為天下修士共有之地,倒也不拘修士前往的,原承天亦打算見過姬春山後,就抽空往洗魂台一往,也好了結諸多恩怨機緣。
一日一夜之後,那元磁珠亦被煉化入體,原承天再試紅珠,果然又多了一道黃光,如此原承天煉就的這粒紅珠,就有四道光芒,分別為紅,青,黑,黃。奇的是,前三道光芒可以凝為一束,是為一道紫光,最能傷敵,可這道元磁珠所化黃光,卻與前三道光芒格格不入,原承天一時也難以束解。
周老祖沉吟片刻,方道:“看來這黃光畢竟是仙庭千禽千獸之物,威能強過其他三道光芒甚多,便是三光合體,也強不過這黃光去,除非承天日後再得奇寶,增加那紫光威能,方可使這黃光融入其中了。”
原承天在試用黃光之時,亦感覺到黃光與眾不同,實非前三道光芒可比,緩緩點頭道:“老祖此言甚是,想來這七靈珠若想大成,又談何容易,如此逆天奇術,自然是急不得的。”
周老祖笑道:“我若有承天之心境,又怎會有今日之厄。”言罷歎息不已。隻是此言一出,原承天又如何搭話,唯有與黑蟾麵麵相覷罷了。
周老祖知道原承天二珠既已煉化,自然一刻也不可留在周氏了,好在他服了金丹之後,雖未完全恢複舊日修為,可料理族務已是無妨。原承天也將金符交還,那代執事之任,也正好請辭了。
至於領悟金符中無界真言的符文,其實此刻也用不著金符了。
不想周老祖卻笑道:“你雖有要事離了周氏,又怎可偷懶,幹脆就立你為本族護法,等你日後再晉極道境界時,就可順理成章,成為本族長老。”
原承天慌道:“昊天仙族中的長老,起碼也是太虛之境,承天怎敢厚顏擔此大任。”
周老祖笑道:“以你的仙基靈慧,太虛境界也不過是數十年,甚至是十餘年之事,如今早個十餘年又有何妨。”
原承天知道周老祖一片拳拳之心,其中還有隱隱擔心他日後不肯替周氏效力,這才以高職尊位相贈,既明周老祖此心,若是再來婉拒,豈不是寒了周老祖以及周氏弟子之心?
原承天行事,雖不敢說麵麵俱到,可對世故人情,卻明白最要緊不過,便將頭一點,慨然允諾。
周老祖大喜,撫掌笑道:“承天既有此諾,我周氏日後何憂?”
他行事向來果決,既無要事吩咐,就傳旨讓黑蟾代已送原承天出府,黑蟾謹遵法旨,足足將原承天送出五千裏去,這才與原承天拱手而別。
此去姬氏洞府,亦是路途漫漫,原承天不想耽擱工夫,想起當日用定天鼎收服的那隻萬裏雲金雕來,此禽遁速非常,若能馴化為坐騎,實為妙事一樁,在白鬥不在身邊時,倒也可聊充其職。
那隻萬裏雲金雕自被收進定天鼎中後,原承天也就沒曾理會過,此刻將此雕放出,將一道神識,探進此雕靈識之中,此雕隻是七級靈禽罷了,又如何能抵擋原承天的大能,自然刹時被突破靈識,被原承天牢牢標識了。
原承天收了金雕為侍將之後,便道:“你也不必苦惱,我是因原本的侍獸不在身邊,故而暫借你身軀一用罷了,等日後我那侍獸歸來,自然任你逍遙。”
玄焰就笑道:“隻怕金雕在主人身邊呆得久了,趕也趕不走了罷。”
原承天笑道:“今日既出此言,日後怎能反悔,我收他為侍將,也是記他先前逐我之仇,此事亦為因果,那是逃不掉的。”
說的玄焰亦笑。
萬裏雲金雕此刻雖然心有不甘,可靈識中已有標識,又如何能掙紮,老老實實的聽從原承天的法旨,將雙翼展開,果然是一去萬裏,這昊天界雖大,也經不過它如此遁術的。
也就數日之後,便來到了姬氏洞府。
在雲端中瞧去,見那姬府果然是個好所在,此府建在那雲深山高之處,府第之廣何止萬裏,與周氏府第相比,相可謂是一天一地了。
那姬府的樓宇並沒有建在一處,隻見群山之中,此處或露飛簷一角,彼處則現高樓一座,這是因姬氏弟子極道境界之上,皆有各自府第。而諸多修士性情不同,有人偏愛熱鬧,有人獨愛靜修,因此姬氏也就依各人性情,任其擇地建府修行。
至於仙修境界以下弟子,則另有統一的修行之地,倒也無需贅言。
原承天離姬府尚有千裏時,就遙遙傳去信訣。姬春山聽到原承天已至,忙喚四名極道弟子來迎。以原承天仙修中乘境界,又是輔族弟子的身份,這樣的規格已是超出禮數了。
因此原承天見到前方四修緩緩前來迎接,慌忙避在一旁,連稱不敢。
不想四修之中,卻有兩位舊相識,正是前幾日助戰的兩位極道大成之修,二修見到原承天,連忙過來行禮,一來是禮數周全,二來是言談之間,亦是恭恭敬敬,哪裏將原承天視為後輩弟子,分明是平輩相稱了。
另兩位極道之修見此情景,不由暗暗稱奇,連於路上偷偷問了,便有一名修士笑道:“老弟,你是不知道承天的本事,我便明對你說吧,他日仙會鬥法,金仙一級自是不用說了,既有春山師祖出馬,那定是十拿九穩的。而於這極道境界上,承天的勝算,絕對是在本府諸多極道修士之上了。”
二修雖也聽說過原承天的名字,可畢竟不曾親眼見到,也是半信半疑,但在態度上自然就恭敬了幾分。
一路倒也和洽,很快就來到群山最深之處,那是姬府的議事之處,山上建有一殿,名叫集思殿,取集思廣益之意。此殿之名,與諸多仙族所設大有不同。
原來姬氏老祖生性滑稽,雖是修為極高,胸中大有丘壑,可於族務瑣事,著實不肯用心。於是幹脆設此一殿,讓諸多族中執事護法長老隻管暢所欲言,誰的主意高明,便依言行事。若論從善如流,這世間誰也越不過姬老祖去。
老祖既有這風範,姬氏諸多弟子自然是有樣學樣,姬春山平日議事,也是一樣處理。正因此故,那姬氏每次議事之時,都是熱鬧非凡,與昊天諸多仙族相比,雖少了份尊嚴氣像,卻因人人皆可有權出聲,所言之事若有疏漏,他人怎能放過?故而姬氏每次行事,倒也極少出過差錯。
原承天剛剛來到殿前,就聽到一個宏亮的聲音從殿中傳出:“那周承天雖是老祖親定名額,我等本也無從置喙了。可今日春山既然要我等議議此事,我也不與春山客氣。周承天若想替姬氏出戰,我姬春水第一個不肯。”
原承天聽到“周承天”三字,先是一愕,又很快明白,這原來是在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