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陳姓修士見血鵬勢大,且瞧向空中,那靈禽源源不斷的飛來,也不知會湧來多少,說不定真的有百萬之數。自是心驚肉跳,忙道:“血鵬道友,我二人與此事無關,豈可殃及池魚,少陪了。“
忙駕起兩道遁風,急急的去了。
那空中靈禽放過陳姓二修,目標隻朝著原承天一人。
原承天心中忖道:“這些靈禽原本仙修之士更能知道這凶魂的厲害,今日之事,隻怕難以善罷。”
黃龍生與白龍生這時已立在原承天兩側,三人呈犄角之勢,做好鬥法的準備。
隻是對方著實是勢大,隻需瞧上一眼,就要覺得頭皮發麻,雖然六七級的靈禽一時也難以傷到三修,可三人又能耗到幾時?而若想尋隙逃走,更是休想了,三修遁術再強,也生不出雙翼來,又怎能比得過這些靈禽。
黃龍生道:“血鵬道友,你等要誅殺凶魂,此心與我等相同,隻是那凶魂委實是難以滅掉。便是交給你,又能如何?”
血鵬冷笑道:“你等仙修之士最是詭計多端,誰能信得過?你等明著說要將那凶魂拘束,誰又知會不會用什麼手段,將那凶魂製成大凶之器,與其信你等仙修之士,倒不過信過自己才是。”
黃龍生長歎一聲,知道與這血鵬難以言說了。
那世間的妖修本與仙修之士不睦,仙修之士動輒便將異善靈禽誅殺,或取其丹,或取其皮骨,這樣的仇怨,一時哪裏能解得開?血鵬此言,便是擔心原承天會將那凶魂煉成法寶,用來對付妖修,而細細想來,這樣的心思也不能說不對。
而原承天縱然心懷天下,仁厚慈悲,那也隻是知道他好處的人才能相信罷了,這些不相幹的妖修哪裏能信?
原承天此時與血鵬已纏鬥在一處,血鵬幾次伸爪來攻,都被原承天的無鋒擋在外圍,怎敢欺近半步,而血鵬的紅殃星芒,也無法攻破太一弱水。
其他的靈禽也撲將過來,奈何靈禽數目雖多,可真正能欺近到原承天三修身側的,也就七八隻罷了,因此原承天三修的對手,除了血鵬之外,就是另外七八隻七級靈禽。
但幾隻七級靈禽,又怎能近得了兩名禪修,更何況黃龍生肩上的悍隼是有名凶禽,其他靈禽見到悍隼,本能的就生出三分敬畏。
黃龍生卻禁止悍隼出戰,隻因此雀著實凶猛,但若出手,對方必必有損傷,而三人皆是大德慈悲之士,又怎肯多傷性命?
更何況在目前的局麵下,就算殺了千隻萬隻,也隻是九牛去了一毛罷了,怎能傷得了靈禽大隊的根基?
黃龍生與白龍生不約而同,各出禪言數道,將這四周封住,不讓諸禽靠近。
盞茶時間一過,血鵬既羞且怒,它身為八級靈禽,在這群靈禽中就算得上是領袖了,若是連對方最弱的一名修士也拿下來,豈不是顏麵掃地?
按照說八級靈禽的修為,比原承天的仙修中乘還要弱些,可靈禽中的鵬族向來卓然不群,得天獨厚,八級的血鵬,可比同等級靈禽強得多了。血鵬沒將原承天瞧在眼中,也屬尋常。
其實原承天十分手段,也隻是用了六七成罷了,且不談驚禽訣尚未動用,便是這新修成的紫羅大悲訣,隻怕也是這血鵬難以承受的。
今日這個局麵,就算是殺了血鵬也是無用,反倒會激起群禽怒意,使局麵更加不可收拾。
血鵬見始終鬥原承天不過,忽的將雙翅一振,已飛出去數百裏,再在空中立定了,吐出一粒血丹來。那血丹在空中翻翻滾滾,去吸吐空中靈氣。
與此同時,血鵬也連連鳴叫不已,而諸多靈禽聽到血鵬的鳴叫聲之後,也紛紛吐出內丹來,有樣學樣,去吸取四周的靈氣。
原來血鵬所用的是釜底抽薪的手段,這四周因靈禽眾多,靈氣的消耗本就甚快,也就是在這昊天界罷了,若是在凡界,諸多靈禽聚在一處,這附近哪裏能有一絲靈氣存在。
現在諸禽吐出內丹,來吸取靈氣,這靈氣消耗的速度可就成倍上翻了,不消片刻,原承天就覺得四周靈氣已是接續不濟。
兩名禪修平時修行時雖不需靈氣,可若是與人鬥法,卻仍是要靠靈氣來支撐禪言的,靈氣既弱,那禪言的威能也就自然弱了下來。
本來三修四周的靈禽隻能逼到百丈開外,就再也攻不進去了,如今兩位禪言收攏了禪言,諸禽可就攻到五十丈處了。
白龍生見此情景,也有些著急了,叫道:“黃龍生,原道友,這血鵬的釜底抽薪之策果然厲害,禪言隻存三四分威能,卻又如何是好?”
黃龍生歎道:“難不成今日真要大開殺戒,殺出一條路來?
原承天道:“兩位禪師不必著急,原某自有法寶破血鵬的計策。“將聚靈幡從藏字真言的取了出來,在空中一展。
白龍生又驚又喜,道:“這莫不是昊天之寶聚靈幡?哈哈,難怪昊天久尋不著,原來竟在原道友手中。“
原承天心中懷慚愧,當時飛升之時,若不是呂祖與元寂禪師相助,這件昊天之寶如何能重歸昊天?
昊天間的靈氣本就充沛之極,原承天隻將聚靈幡升高一丈,那靈氣就撲簌簌而來,便是再來十倍的靈禽,也是吸不盡了。
血鵬叫道:“道友果然了得,那凶魂落在你手,隻怕攻是如虎添翼了,今日拚著萬死,也要將你手中的凶魂留下。“
口中鳴叫數聲就從禽群裏飛出數十隻大鳥,飛臨三修的頭頂。這些大鳥體型各異,境界不一,但每隻大鳥飛行之時,皆有風雷之聲,看來皆與那血鵬一般,是雷屬之禽了。
原承天將頭暗點,已明血鵬之意,又見這十幾隻在空中各占方位,就要布成陣勢。
此陣名為天罡引雷陣,雖是小陣,卻可將天雷的威能翻倍,用來對敵,自是最好不過了。
原承天暗道:“不如一試金偶新修的紫羅大悲訣,或能擾亂其陣。“
這邊正想動手,那邊白龍生將手一拍,一道禪言向頭頂諸多大鳥罩去,
諸禽見這道禪言紫光閃閃,玄機暗藏,也不知有怎樣的威能,慌忙四散而逃,要避開這道禪言。
這禪言飛到極空處,忽的形成一道紫光虛幕,而這虛幕四周的雲團則被打散,急急的向四周散去。
黃龍生笑道:“好一道驚雲禪,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原來白龍生出手打散雲團,那是使天雷之力難以聚集,所謂雷從雲生,若是雲團不在,那天雷就要另尋來源,或是幹脆禱天生雷,兩以諸禽的境界,除了血鵬之外,其他靈禽隻怕是難以禱天引雷的。
原承天見白龍生用禪言打散雲團,心中暗生慚愧,與兩名禪師相比,自己胸中的殺氣還是旺盛了些,一旦遇事,第一個念頭仍是殺伐之術,卻不知世間之事,解決辦法多多,又何需皆用殺伐?
想到這裏,心中忽的靈機一動,向兩名禪師道:“今日局麵,隻怕一時難解,不如我等重歸麒麟山如何?“
白龍生道:“這些靈禽已是難以打發了,若是再來惹來麒麟山的靈獸,豈不是更要忙亂了。“
黃龍生卻是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果然是好計策。“
白龍生聽黃龍生這般說,更是一愕,好在他也是靈慧之士,略略思忖,立時也明白過來,大笑道:“原道友這條妙策,尋常人果然是想不到了。“
剛才在麒麟山時,因諸獸要與二位禪師鬥法,就把麒麟引了出來,而麒麟清嘯一出,便將諸多靈獸的胸中殺氣化解幹淨。若是那麒麟再見到諸禽與三修爭鬥,會不會也要來息爭止紛?
而麒麟雖非禽類,可其地位僅次於四大神獸,且其所稟天道至慈,諸禽雖非其屬,也是違拗不得的。
既有了這條破解當前困局的妙法,又能引那麒麟出來,黃龍生與白龍生如何不依?遂以禪言開路,向麒麟山退去。
三修剛才談笑之時,雖然沒避著血鵬諸禽,可其話中深意,隻有三修可以領會,血鵬諸禽聽了,則是一頭霧水,見到三修要退向麒麟山,又怎肯輕舍,也亦步亦趨的逼了過來。
這時空中的天罡引雷陣已然布成,可既然雲團都被驅散,那天雷又哪裏來的威能,也就隻是空響了幾聲罷了。最後是血鵬忍不住心中怒意,憑空生出一道閃電來,擊向原承天的頭頂。
可原承天早有防務,將定天鼎一拍,鼎中赤子出現,將雙手一拍,便將閃電引到鼎中去,卻是悄無聲息。
血鵬屢受小挫,就覺得顏麵著實掛不住了,口中淒厲的叫了數聲,雙翅急急扇動數下,就見它的身型立時漲了一倍,再將雙翅扇動,身子又是漲了一倍。
三修暗暗心驚,這雪鵬展惱羞成怒,不惜消耗修為,也要動用本體威能了,那鵬屬本是天地至強之禽,其身形越大,威能越強,到最後便是頂天立地。
原承天忖道:“這血鵬想要拚命,我等勢必再難從容,說不定也隻好竭盡全力了,這場血戰定是免不了了,卻不知那麒麟見到此景,會不會出手止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