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6章 此劍天下無敵手

原承天動容不已,道:“白鬥說來。”

他知道白鬥此次變身為白澤之後,靈慧陡升,且其本就是天外靈獸,仙基超絕,若能悟出此事詭異之處,也屬正常。

最難得的是,白鬥向來不肯輕吐人言,今日則是為拯救自己的性命,才肯破例。白鬥對自己的一片關愛之心,怎能不讓人動容。

白鬥艱難的吐出兩個名字來:“萬德昭,馬元華。”他雖隨原承天日久,已通人言,可畢竟從未開口說過話,故而發音古怪,吐字艱澀。可諸侍又怎能笑話他,就連玄焰也難怪的扳起麵孔,不敢發笑的,隻是忍的好不辛苦。

白鬥此言一出,正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原承天腦中電光一閃,叫道:“是了。”

刀君刹那間也明悟過來,亦叫道:“居然是出在這二人身上!是了,這二人與大修三日長談,無所不言,卻偏偏一字也沒提過顧沉舟,這可不是古怪?想來是做賊心虛了。隻是顧沉舟這個伏筆,埋的好深,此人好厲害的手段。”

原承天暗叫慚愧,現在看來,從呂祖與自己那一戰之後,顧沉舟就已暗設圈套,隻等自己上鉤了。隻因幻域四大德之中,其他三大德已支持自己重建飛升殿,唯一要問明態度的,就隻剩下顧沉舟。

若是顧沉舟有一定的理由,非要由自己來重建飛升殿不可,那麼雙方勢成水火,已是無法開解。顧沉舟在那裏布下陷井,也屬當然。

自己與萬德昭,馬元華交往,純屬人之常情,因此原承天再怎樣靈慧,也懷疑不到這二人其實已是顧氏的幫凶。

但白鬥畢竟是天外靈獸,於凡界的人情世故一概不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才瞧出二人極可能是顧氏暗設的伏筆了。那刀君雖也極為靈慧,可此君經曆數界之後,又刻意入世體悟人情,也自然沒白鬥那樣超然了。

想來白鬥也並非先知先覺,但在排除一切可能之後,萬德昭與馬元華就算毫無可疑之處,也自然而然落入白鬥的視線之中。隻因此二人恰好都贈予原承天法寶,而除此之外,原承天在幻域之中,再沒曾得過物事了。

原承天忙將物藏中萬,馬二人所贈法寶取出,不等原承天動手,玄焰一口靈焰噴來,再加原承天動用四斫斧文,破其法寶禁製,這兩件法寶也就被燒的幹淨。

在這兩件法寶被玄焰燒灼之時,原承天的元魂又是一陣動搖,可隨著兩件法寶盡毀,不等原承天動用心字訣,元魂就漸漸安寧下來,至此原承天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

此次被誅魂滅魄的危機,終於安然度過了。

顧沉舟既然已經動手,原承天又怎能客氣。幸好顧沉舟的魂術雖然恐怖之極,卻也需有身邊物事做為媒介,現在自己與此人再無瓜葛,這魂術再強,也是施展不得了。

刀君叫道:“大修,顧氏極是可惡,這口氣我刀君可忍不得,不如殺將回去,讓他知道我等的厲害。”

玄焰亦請戰道:“正該如此,主人若想重建飛升殿,不知有多少修士各懷算計,都是巴不得主人失利的,今日滅此惡修,也可絕了幻域諸修的念頭。”

原承天也不說話,心中卻在盤恒,且不談與顧沉舟的爭執,便是袁公的性命,他也不能不管,而飛升殿真正的碎片,也需奪來,更別說風氏諸修生死未卜,不找顧沉舟問罪,又該去找誰?

隻是那顧沉舟是幻域四大德之一,修為絕不會弱於呂祖,元寂禪師,且袁公在側,也是投鼠忌器。而那名紫衫人深不可測,亦需小心。若是貿然前去,隻怕不妥。

想到這裏,就將自我之域一放一收,將金銀二偶祭了出去。自己則立在域中,觀察四周動靜。

也就過了片刻,視線中出現三道人影,其中二人,正是顧沉舟與袁公了,而第三者便是在幻域入口處見過的紫衫修士。三人正急如流星,向那金銀二偶追去。

原承天見自己的誘敵之策得逞,略感放心,遂以自我之域藏身,暗暗跟在三人身後。

想來袁公必有把柄落在顧沉舟手中,因此無法擺脫此人的掌控,而上次風氏諸修被伏,又是從信訣中被顧氏尋的破綻,因此他若想與袁公聯絡,細問其因,也就無法動用傳音術與信訣了。

本來想用域字真言將袁公罩住再說,可顧氏的魂術著實厲害,自己剛才身在自我之域中,也無法阻止魂術發作,想用界域罩住袁公,隻怕也是不妥。

三修皆是仙修之士,遁速極快,也就是金銀二偶與原承天玄承一般,否則早被三修追上了。

原承天緊跟在後,雖然能遙遙的瞧見三修身影,可若無良策先將袁公救出,此戰萬不可行。

就這般追逐半日之中,袁公慢慢落在後麵,與前方二人相隔了數十裏。

那如紫衫修士忽的回過頭來,惡狠狠的道:“袁公,此戰非同小可,或可一戰定乾坤,袁公若是不肯出力,莫怪顧某無情。”

原承天心中一怔,難不成此人才是顧沉舟不成?那名灰袍人卻又是誰?二人的相貌瞧來並無一絲相同,可修為皆是高深莫測,自己若是獨鬥二修,隻怕毫無勝算可言。

紫衫人與袁公形影不離,想先將袁公救下,隻怕是難了,隻好用各個擊破之策,先和落單的灰袍人鬥一鬥法力,以試試顧沉舟的修為。

想到這裏,就向金銀二偶傳去法旨,讓二偶立時分兵,以便引開對手。靈偶與他心神相通,心念一動,便可通達,又怎需信訣傳音。

二偶剛剛分開,顧沉舟已經探得明白,此修不愧為四大德之一,雖沒修成神識,其靈識也是遠超常人。

就見那灰袍人迅速與紫衫人分開,獨自去追金偶,紫衫人則與袁公並肩向銀偶追去。

原承天心中暗暗點頭,既然灰袍人落單,自該對其全力攻擊,哪怕難以占到便宜,也要弄清此人虛實。

當下也轉了方向,暗暗跟在灰袍人身後,足足跟了約有萬裏,那灰袍人已漸漸追上金偶了。

這也是原承天讓金偶放慢速度的緣故,否則金偶與原承天玄承一般,就算身上沒有毘鵬之羽,隻憑萬裏踏雲術和風玄二訣,其遁術也可超過仙修之士。

眼瞧著灰袍人與金偶越來越近,灰袍人笑道:“原承天,我看你已難逃出生天,不如與我堂堂正正的一戰,也不失你天下聖師的美名,這般一路奔逃,卻又成何體統。”

金偶哈哈一笑道:“道友說的有理,原某今日就與你決一死戰。”將手中金槍一擺,遠遠的殺了過來。

灰袍人手中持著一柄拂塵,麵含微笑道:“原道友,你也算個奇才,本座早知道你的名字,此次本座預設機關,也奪不得你的元魂。本座也不由得起了愛才之意,不如你我聯手,共建飛升殿如何?”

金偶道:“你建我建,豈不都是一般,道友何必要執意獨建此殿?”

灰袍人搖了搖頭道:“道友有所不知,此殿若由我建來,其後凡界修士飛升昊天,必然受我挾製,我顧氏亦是昊天十族之一,隻恨族中人丁不旺,難以與其他九族抗衡。若凡界的仙修之士皆歸我有,日後易鼎升位,顧氏必居上遊,到時不光我顧氏可以揚眉吐氣,凡界修士也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

金偶冷笑道:“這麼說來,這飛升殿一旦經你之手建立起來,凡界修士能否飛升,全在你手,嘿嘿,這算盤打的倒是精明厲害。”

灰袍人道:“凡界修士就算入了昊天,要麼就投入百大凡族之中,要麼就自甘清流,受盡屈辱壓迫,本座替天下修士指出一條明路來,又有何不可。”

金偶道:“飛升殿乃仙殿設製,體現的是天地慈悲之意,是想讓凡界修士有個去處。至於飛升昊天之後,各人該如何選擇,那自該由個人心意而定,顧氏要總攬凡界修士於一身,那就是獨占飛升之路了,這豈是天地本意?虧道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顧氏本心如此險惡,也難怪會居於仙族下遊了。”

灰袍人歎道:“夏蟲怎可語冰,聽說你家主人與呂祖占成平手,可見修為不俗,隻可惜你此刻隻是區區一具靈偶罷了,又怎是我的對手,且讓我收了你,也好斷原承天一臂。”

金偶明知原承天已在身側,心中暗笑,也不答話,將手中金槍狠狠刺來,此槍運用之法,正是仙兵妙式中的槍論,與尋常禦器大法,大有不同。

灰袍人點頭道:“連一具靈偶,也有如此手段,難怪呂祖勝你家主人不得,隻可惜‘劍,刀,槍’三論之中,劍為上,刀為次,槍為未,而劍論的大方家,恰好便是我昊天顧家。“

手中青光閃動,便亮出一道三尺青鋒,此劍在金槍上一拍,也不知運用了什麼玄奇的手段,那金槍居然脫手升空,灰袍人劍訣一引,就刺向金偶的胸口。

原承天早就欺近灰袍人身側,見金偶金槍脫手,也是一驚,便將手中無鋒緊握在手,將域字真言一收,無鋒之劍迅疾刺出。

不想那灰袍人哈哈大笑道:“來的好。“將手中劍又在無鋒上一拍,一股奇強力道襲來,原承天全身皆是一震,手中無鋒更是直欲飛去。

這顧氏的劍訣,竟是高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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