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兩隻白骨巨伸將出來,就向留在塔外的金銀二偶分別抓去。
這一抓毫無征兆,又是快如閃電,金銀二偶在這九淵血池之中,也有些轉動不靈,竟被這兩隻巨爪分別抓住。
那人甚是得意,哈哈大笑道:“道友這兩具靈偶,也不過如此。”巨爪急速縮緊,分明想將這兩具靈偶中的元魂逼將出來。
就聽得“格格”聲響,緊接著就是“喀嚓”一聲,原承天的神識之中瞧得清清楚楚,兩隻白骨巨爪之中,抓住金偶的那一隻,竟被崩斷了一根手指。而金偶不慌不忙,反而伸出手來,就握住了白骨巨爪的手腕。
又是“喀嚓“一聲,這隻白骨巨爪就被留了下來。
那邊銀偶收獲卻不甚大,隻因另一隻白骨巨爪一抓之後,便知不敵,就急急收了回去,銀偶雖是及時反擊了,掌緣也隻是掃到白骨巨掌一處,未能獲得什麼戰果。
而經此一觸,原承天也知道這修士的斤兩了。
此修自然是沉淪九淵修行的鬼修大士,若以修為而論,也就是鬼帥初修罷了,當初在冥界之時,原承天對鬼帥初修自是要退避三舍,可此時修為大進,區區鬼帥又怎能放在眼中。
也就是這九淵血池之中,極適合鬼修施法,這才讓兩隻白骨巨爪得手罷了,但雙方修為畢竟有些差距,而二偶的身軀又經昊化,故而一觸之下,這名鬼修已是不敵。
原承天既知對方根底,不由笑道:“道友,那修士雖不可妄自菲薄,也不能狂妄自大了。“
隻是這血池之中,自己的肉身仍是不便行動。金銀二偶與他心神相通,就好似如臂使指,和他自己親手動手,也其實也沒多大區別。
那鬼修眼見不敵,慌忙轉身就退,可惜血池中的氣息雖對原承天肉身有礙,神識卻正好大放光芒,原承天的神識將此修鎖定住了,又怎能讓他輕易逃走。
這九淵血池雖是極凶之地,可呆在此處,卻可避開九淵大能異獸,原承天自然是想多了解下此處法則,也好定出進退之策來。
在塔中送出無鋒,無界,由金銀二偶各持一柄,就向那鬼修追去了。
這血池中之中,因有強大靈氣,其遁行法則就與凡界無異了,二偶動用起萬裏踏殃術來,也不比這鬼修的遁術慢到哪裏去。
剛才在血池之外,是原承天亡命奔逃,此刻則是形勢逆轉了,原承天雖沒親自加入這追擊之中,也不由覺得心懷大暢。
獵風與刀君更是耐不住性子,亦要出塔參戰,這九淵血池,對獵風和刀君自是無礙的,原承天怎能不允?
兩女自來九淵之後,甚是氣悶,今日總算能出塔活動一番,怎不開心,二多各施妙術,亦向那鬼修追去。
這鬼修被追得極苦,便念動法訣,再次祭出兩隻巨爪來,卻不敢抓向雙偶兩女,隻是在這血池中一攪。
這血池之中立起波瀾,就湧起數百丈高的血光來,就見這血光之中,忽的竄出無數道人影,與雙偶兩女纏在一處。
原承天用神識辯去,知道這些個人影,不過是些碎魂殘息,或隱見異獸之狀,或是異禽之形。這麼說來,這片九淵血池,就是九淵生靈的埋魂之地了,也難怪此處會成為鬼修的極樂世界。
金銀二偶被這些殘魂纏住,一時間也擺脫不得,但刀君全身刀氣沛然,這些碎魂自不敢近身,獵風亦有半鬼之軀,更兼玉骨晶骼法力強大,故而一掙而出,與刀君不分先後,仍是衝了過去。
刀君雖視法則為無物,可獵風在這九淵的埋魂之處,更長精神,因此她的遁速原是及不上刀君,此刻後發先至,反倒搶到前麵去。
那鬼修不敵兩偶也就罷了,畢竟這二偶材質特殊,不想現在見到刀君,更是動容。那刀君全身皆是一團刀氣,凜烈異常,分明是不可接近了,更奇的是,獵風居然也有鬼修之氣,視這血池為無物。
如此一來,這鬼修便是毫無倚仗了,哪還敢稍停半息,就將遁術施到極限,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光痕跡來。
刀君深怕獵風搶了頭功去,就搶先動起手來,心中念頭一動,一道刀氣就在數百裏外忽地出現,刀氣就是一沉,斜斜向這鬼修劈來。
獵風叫道:“刀君,你好不賴皮,此人既是鬼修,就該交由我來辦理。“
刀君格格笑道:“誰搶到便是誰的。“
獵風怎甘落後,也要大施手段,體內玉骨晶骼法力勃發,身子借助這血池的法則之力,亦在一息之間,竄出去數百裏。
奈何還是刀君的刀氣搶先,那刀氣無沛無禦,就將這鬼修自肩至胯一斬。
這鬼修任他如何修為,也禁不住這刀君一斬,但此修也隻是身軀一顫,那身子複又完好如初,仍是向前急竄。
刀君又奇又怒,叫道:“怎會如此?“
獵風哈哈笑道:“這血池之中,法則特殊,最有益於鬼修修行,你斬得了他的身子,卻斬不去他的元魂。對鬼修來說,身體不過是寄魂之所,隨裂隨修,你又拿他奈何。“
而鬼修被這刀君阻了一阻之後,獵風又加速趕上,雙方已是近了,獵風手中太一神刀自然而然,也劈了過去。
既知這鬼修不懼碎身之危,獵風出刀之時,便加入了驅魂法術,這法術是由原承天親授,實為驅魂無上大法,若這鬼修被太一神刀劈中,自是無法在這骨格中寄魂了。
這鬼修的陰識也辯出刀中的驅魂大法來,自是知道厲害,又見獵風刀勢犀利,實在閃避不得,隻能從袍中取出一物,不理太一神刀,反向獵風罩來。
原來此物好似一個口袋,就在空中張開大口,就像是要噬人一般,而口袋之中陰風陣陣,中有奇異的法則之力,為獵風前所未見。
獵風既然占了上風,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何必冒險?就將身子一飄一縱,已離了原處數百丈,這庭趨院退的步法著實飄逸出神,也不比“避“字訣弱到哪裏去了。
鬼修也是見好就收,將手一招,收回了口袋,再次急急前去。獵風見刀君也快追了過來,怎敢大意,也銜尾追去,可思及剛才的那鬼修的口袋法寶甚是古怪,也就不敢逼得太近。
獵風這邊心中一動,原承天也同時知道詳情了,獵風在這血池之中,本該如魚得水才是,性子又是膽大包天,如今連她從心裏懼怕口袋法寶,可見這法寶極是特殊。
而他從獵風的感應之中,探到一絲奇異氣息,心中就是一動。
修士心血來潮往往便是征兆,又怎能無由而發?奈何畢竟隔了獵風這一層,這奇異氣息究竟為何,總是難以斷定。
原承天有心一探究竟,急忙也出了金塔,再用域字真言護住本體,又怎懼血池氣息,心中暗道:“若有餘暇,是該修出本身之域來,域字真言雖好,總不及本身之域施祭的從容。“
域字真言雖可護身,可若想對敵,就需將這真言先收了,這一放一收雖是簡單,總是要花些時間,若與大敵對法,豈不是會錯失許多良機。
而本身之域收放更是自如從容,更妙的是可隨時自域中施法祭寶,那自我之域是可隨時開合的,與這域字真言略有不同。
而大修鬥法,所爭就是一線,很可能差了這一線,就是勝敗之分了。
原承天身上的毘鵬羽袍一動,就有一道法則之力在身邊環繞,自是遁速奇快,眨眼之間,就與君刀並駕齊驅,而體內真玄又是一陣大動,可就很快越過刀君而去。
刀君急道:“大修,等等我。”
原承天心中想著一事,也不應答,仍是催動身上羽袍,更將玄字訣亦動用出來,這是將遁速施到極限了。
他此刻的修為是為羽修中乘,怎是獵風和刀君所能相比的,此番一心大施遁速,兩女如何能及。
也就是盞茶工夫,原承天就是遙遙領先,離那鬼修也隻有數裏之遙。
鬼修見原承天親自追來,更是亡魂大冒,原承天的靈偶,侍將個個不凡,本體的修為神通可想而知了。然而總不能束手就擒,於是再將那口袋法寶祭將出來。
原承天正等他祭來,抬頭見口袋袋口大張,陰風襲體,法則變化無常,叫道:“來得好。”
手中掐了法訣,正是四斫斧文,那斧文在空中大放金光,就把這口袋法寶裹住了,原來原承天是想強收此寶。
鬼修叫道:“不要小覷了我。”亦緊掐法訣,那口袋中的法則之力反要將這斧文包裹。
隻可惜雙方境界相差不小,而這斧文又怎是這區區鬼修之寶能破的?斧文的光芒大閃之後,就硬生生截去這法寶與他主人的陰識聯係,“轟”的一聲,將這口袋法寶打落下來。
原承天伸手一招,就把這法寶接在手中。此刻心中那種感應更是強烈了,他急急扯開法寶,用神識向這口袋中一探,不由大叫道:“妙極!”
獵風此時也趕到了,見原承天麵色驚喜交集,心中大是好奇,道:“主人,這法寶究竟有何玄妙?”
原承天哈哈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獵風,領我法旨,切不可讓此修逃了。我來這九淵最大的造化,可就應在此人身上。”
獵風雖不知原承天何喜之有,可得了這樣的法旨,也是歡喜,叫道:“獵風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