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遙行悶哼一聲,臂上散發出一道青光,將寧中缺的黑氣生生彈了出去,手臂一彎一直,“喀喀”數聲輕響,臂骨已然接續無誤,同時臂間原就暗藏的金針亂訣勃然而發。
這數百枚金針大多被黑氣所阻,隻有數十枚透氣而出,射向寧中缺的手臂,胸口。
寧中缺不肯輕易放開步遙行的手臂,遂被數枚金針射進臂中,至於射向胸口的金針,則被法袍所阻,紛紛落地。
便是刺向臂上的金針,亦不能完全入體,寸長的金針,仍有七分在外,可見步遙行此次謀畫,已然算是大敗虧輸了。
寧中缺目露凶光,森然道:“步道友,你既不仁,莫怪我不義。”
他的手掌以一山一嶽之刀,將步遙行臂上靈脈壓住,步遙行就算是有通天手段,也是施展不得。寧中缺又抬起另一隻手來,此掌陡然長大,掌上金光燦爛,五指相觸,錚然有聲,就向步遙行頭頂拍來。
步遙行肉身功法再強,又怎能抵住寧中缺的金剛掌,奈何手臂被寧中缺壓住,再也掙脫不得。勉強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掐成手印,緩緩抬起,去架寧中缺的金剛掌。
不想畢竟靈脈被扣,體內真玄難續,手印觸到寧中缺的金剛掌,立時就被壓將下來,金剛掌勢如泰山,一寸寸向步遙行的頭頂拍去。
風氏三修本想施救,可寧中缺的鐵棍忽在空中轉向,直向風敬正擊去,風敬直為三修中最弱,若被這羽修法寶擊來,隻怕是不保了。
寧中缺此策,是為攻敵所不得不救,此人不但修為極高,臨敵機變,也是個中高手。
風氏兩大羽修無奈,隻能齊將法寶轉向,去救風敬正,步遙行畢竟隔了一層,總不及自己家人重要。
眼見得寧中缺的手掌離步遙行的頭顱隻有數寸,一道黃光閃過,諸修就聽到有人嘻嘻笑道:“我出了聲,可就不算偷襲了喔。寧中缺看刀。“
可是在此人出聲之前,早有一縷刀氣襲來,此刀氣視寧中缺的護體黑氣如無物,那人剛道了個“我“字,這刀氣就劃破了寧中缺的道袍,破體裂骨,隻在下一瞬間了。
寧中缺心中狂叫道:“怎麼這樣犀利!“
出手之人正是刀君,步遙行臂骨碎而複原,乃至寧中缺祭掌拍去,其變幻之速,可謂是目不暇接,也唯有以刀君之速,方能救步遙行於累卵之危。
寧中缺法袍既裂,怎不知刀君厲害,此人修為極是高明,就於這間不容發之際,於體內遁出一粒黑珠,想來就是他的元魂法物了。而趁著他心無旁騖,步遙行玄功運至,總算將手臂逃脫了出去。
這黑珠雖也算是及時遁出,可刀氣不比刀鋒隻能在一處著力,隻要刀君心意到處,刀氣處處皆殺。
“嗤嗤“聲響傳來,寧中缺胸中已多了幾道血痕,也虧得這黑珠亦非凡珠,黑珠遁出之時,也形成一道護體神光,將寧中缺罩住。
隻是這護體神光畢竟慢了半拍,寧中缺遂被刀君所傷。
風氏諸修見場中這位不速之客,瞧來像是一位妙齡少女,偏又虛無飄茫,三實七虛,實不知是何方神靈。這邊心中略一怔營,空中的兩件法寶就被鐵棍壓住了,風敬正又遇危機。
刀君叫道:“還是我來。“
目光漫然抬起,向那空中的鐵棍深深一瞥,此次刀氣襲去,竟比剛才更強。隻因剛才襲向寧中缺的那一刀事起突然,難免準備不足,心神不定,此刀則是氣定神閑,自然威能更強了。
就聽一聲巨響,空中的鐵棍已被刀氣劈為兩段。
刀君負著雙手,神態甚是閑暇,道:“現在大家又扯了個直,你們再鬥吧,我沒得姐姐吩咐就出手,可不敢再惹她生氣了。“
空中立時傳來獵風的清叱之聲:“臭丫頭,既已動手,怎能不再接再厲,若容這寧中缺騰出手來,豈不糟糕!“
隨著這聲音,陣中又現出一道人影來,就見這人影乍現而沒,卻是直奔著寧中缺而去,人影手中所持赤刀,發出逼人熱力。便是鋼鐵之軀,若遇到這刀上的烈焰,也必定是一焚而化了。
刀君甚感委屈,嗔道:“怎的我又錯了。“忙不迭再施刀氣,向寧中缺殺去。
寧中缺本想動用符訣,禦控步遙行的元魂,風氏諸修陣法雖強,可惜本身修為平平,以一敵四自是不敵,若是以二敵三,則必獲全勝了。
不想獵風見機極快,已然瞧出這關鍵之處,故而手持太一神刀,直劈寧中缺的頭顱。
寧中缺匆勿一瞥,見獵風隻是玄修之士,又怎會放在心上,隻是此女修的速度太快,手中赤刀奧妙異常,倒也不可小看了。
來不及動用法訣去禦控步遙行,急急將黑珠祭去,去抵擋獵風的太一神刀。
不想獵風手中刀式不變,卻又抬起手來,去接那粒黑珠。
寧中缺聳然動容,心中忖道:“此女修是瘋了還是怎的?怎敢空手接我元魂法物?“
有人要給獵風一個好看,也不讓黑珠變化,隻管將這獵風抓住了。
獵風怎能客氣,劈手就黑珠握在手中,另一隻手上的太一神刀已經劈至。
寧中缺不敢硬接此刀,收起了足上的定風訣,這身子不再定於地麵,隨著陣法一動,也不知遁向了哪裏。這是妙用對方陣法,閃避獵風的雷霆一擊。可見寧中缺於片刻之間,已悟出這陣法玄妙,這陣法不但困不住他,反而被他所用。
而此一次借用陣法移位,將刀君的刀氣又閃過了,的是高明的手段。
黑珠本是元魂法物,施發由心,寧中缺身子移位之時,心念一動,黑珠驟然發力,就欲將這獵風的手掌洞穿。
不想獵風冷笑一聲,手掌反而握得更緊,那黑珠雖是極強力量,偏偏遇到比它更強,那便是玉骨晶骼了。
獵風自修成太一神刀之後,靈慧仙基自然是漸有所得,可不想受益最大的,卻是這玉骨晶骼。隻照開朱雀所授的太一神刀心法,重在引出心頭的太一神火,重鍛肉身。而獵風的玉骨晶骼,原就是無界真言之功,與太一神火係出同源,無形之中,這股神火就像是將這玉骨晶骼重新煉製一遍,玉骨晶骼,自然更加堅固。
獵風也是因為早就體察到這種變化,這才敢空手去接寧中缺的元魂法物,此刻她全身就好似一件法物,區區元魂法物,又算得了什麼?
寧中缺原想以黑珠破裂獵風的手掌,縱是不能重傷於她,也讓她大大吃個苦頭,試想一名玄修之士,又怎能敵得過自己的黑珠?不想卻是弄巧成拙,元魂法物就此被控。
元魂法物若真個被控,那豈不是等於半條性命落在他人手中,寧中缺怎能不急?手中再祭一寶,瞧來是一件白紙幡,就將這紙幡對準獵風一搖。
這紙幡上立著一個水晶骷髏,骷髏中一雙赤紅眼珠,直直的瞧定了獵風。獵風被這眼珠瞧著,眼前就覺得一花,出現一個人影來,而細細瞧去,此人赫然就是風宗遜了。
獵風乍見風宗遜,又驚又喜羞,叫道:“你怎在這裏?“忽的想起,風宗遜早就飛升昊天,又怎能在此處,這分明是寧中缺的攝魂法術了。
就聽耳邊刀君叫道:“姐姐醒來,可別被寧中缺迷著了。“
獵風猛然驚醒,忽覺手中一鬆,那粒黑珠已被寧中缺搶了回去,心中後悔不迭。
此時刀君刀氣再起,步遙行亦將金剪剪來,風氏三修,也齊將手中法寶祭來,陣法中法寶縱橫,好不熱鬧,已然形成了圍攻之勢了。
那寧中缺就算是重奪黑珠,也著實來不及動用法訣禦控步遙行,但隻要諸修稍一鬆懈,容得他施用法訣,此戰又不知會被引向何方。
寧中缺不慌不忙,身隨步動,就在這陣法之中穿梭不定,任你法寶眾多,可被他身子一晃,又怎能傷到他。
風氏三修心中慚愧之極,暗忖道:“不想他反而利用此陣遠命,老阻傳下的陣法自是博大精深,隻恨我換後輩不爭氣,沒能盡數領悟罷了。“
其實陣法之學浩如煙海,風宗遜雖是凡界仙修極出色的人物,也不可能樣樣精通,僅以陣法而論,此人實在原承天之下了。風氏修士對風宗遜敬若天下,故爾不敢懷疑罷了。
隻是寧中缺雖在陣中遊刃有餘,有賴刀君與獵風見機極快,任他出現在哪裏,總能及時攻去,迫使寧中缺狼奔豕突,不得片刻安寧。
風敬正見此,知道現在這套四門罡風陣反而成了累贅了,正想念動法訣,將這陣法收了,寧中缺笑道:“慢來。“手中白紙幡對著風敬正一搖,風敬正的神情就變得癡癡呆呆,目光直直的瞧向前方,口中喃喃道:”貞娘,怎會是你?你可不是去了三十年了嗎?“
原來亦是被寧中缺的紙幡所迷,見到了心中最想念之人。
寧中缺哈哈大笑,又將這白幡朝風敬直與風敬博晃去。
這白幡可比不得施展法訣,總需些許時間的,那幡隻要對準人一晃,對手神智立失,獵風若非刀君在旁提醒,也幾乎要著了道。
風氏兩大羽修見寧中缺又要搖動白幡,心知糟糕。風敬直急忙念動風氏靜心之訣,而風敬博則將身閃開,希望能避開白幡之威。
不想這白幡極是厲害,二人所做所為毫無用處,刹那間也如風敬正一般,癡癡呆呆起來。
眼瞧著這場中局勢因白幡之故,又是一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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