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8章 魔修由來除不盡

荊道衝與古長老也將目光瞧向那件物事,隻見那物頭發絲般細,長不盈寸,猛然間也瞧不出是何物來。

就有一名修士問道:“敢問原道長,此為何物?”

原承天道:“在下剛才施展界域,將一名白衣人困住了,此人玄爆之後,固然是片骨不存,不過在下卻在域中的微塵之中,發現了此物。而這根物事,若是我猜的不錯,想來就是魔界失魂蟲的一根觸須了。”

聽到“失魂蟲”三字,那些圍在原承天身邊的修士本能的向旁邊一閃,就好像原承天掌上的失魂蟲殘骸會跳將起來一般,而諸修目光閃動,無不又驚又怕。

其實這也怪不得諸修,那魔界失魂蟲一旦入腦,就會深植腦中,無計可除,而這失魂蟲若是不發作也就罷了,一旦發作起來,那便是行為顛狂,不知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這也難怪這幾名雪神殿弟子會同時玄爆了,原來卻是身不由已。

萬蟲穀二趙將原承天手中的物事瞧了又瞧,趙大道:“此蟲的確是失魂蟲無疑,實不相瞞,當初在下也曾得到過一對失魂蟲卵,隻可惜此蟲培育極難,想來也隻有魔界蟲修,方有獨門秘術了。”

荊道衝與古長老都是見多識廣,玄承深厚之人,雖是一時間沒瞧出這魔蟲來,經原承天與趙大一提醒,心中立時醒悟過來。隻是那諸修不免心中驚訝,怎的原承天的玄承,反勝過古長老與荊道衝?

卻不知白衣修士玄爆之後,域中微塵極多,一時也是難以辯別,原承天一開始也沒想起從這灰燼中尋找頭緒,如今見玄幽宗副使受逐,怕要釀出兩宗的不和來,這才靈機一動,去在灰燼中去尋找線索。

其實荊道衝與古長老幾乎同時也去那域中探查,可二人怎及原承天修成神識,哪裏費得什麼工夫去一一辯別,隻需將神識一掃,就將這灰燼中的物事辯別無礙了。

荊道衝正愁與玄幽宗副使之事難以下台,既見原承天尋出失魂蟲的觸須,正魚兒可圓此事了,於是便道:“諸修是否被這失魂蟲入腦,最易辯別了。還請諸位舉起手掌來,若是腦中有這失魂蟲深植,那掌上會有一道淡淡的紅線。”

此言一出,那幾名白衣修士急急翻開手掌,自己先瞧了,發現手掌毫無變化,這才欣然舉起示人。

別說這幾名白衣修士,便是其他修士,也都忙忙的翻開手掌察看,原來聽說那失魂蟲入腦,卻是無知無覺的,不去看一下怎能放心。

就在諸修驗掌之時,荊道衝忽聽原承天傳來音道:“那幾位雪神殿弟子腦中的失魂蟲,非得有人禦控不可,你聽那幾名弟子臨終痛悔,顯然也是不肯玄爆的。”

荊道衝聲色不動,亦傳音道:“殿外自是有人禦控,八九就在那左右的偏殿之中,可惜卻不知是何人主使,剛才我早就探查過,殿外並無魔修蹤跡。”

原承天道:“仙修之士沉淪魔道,也未可知。”

荊道衝道:“此人絕不可留,承天可有法子揪他出來?”

原承天笑道:“那魔修就算精於掩飾,可既是修了魔道,又怎能敵得過破魔二字真言。宗主施展功法之時,我便與古長老動用靈識,盯住那偏殿諸修便是。”

二人以傳音交談,他人自然不知,這也是為了防範殿外禦蟲者聽到動靜,那就更難辯別了。

荊道衝迅速將原承天之議傳音加有古長老,古長老微微點頭,傳音道:“果是好計。”

荊道衝點了點頭,忽的長聲大笑,諸修見他忽然笑出來聲來,皆感驚訝,不想那荊道衝笑聲忽頓,口中大喝道:“破-魔”而此聲斷喝之中,不但有破-魔二字真言,更蘊藏著破魔神功。兩種仙家妙術同施於一聲,亦顯出荊道衝的修為來。

在荊道衝長笑之時,原承天已將神識放出,將殿外兩旁偏殿中的諸宗隨從人員牢牢鎖定,那古長老亦是不動聲色,將靈識放出。

本來此事隻需原承天一人便可搞定,可此事若撇去了古長老,隻怕大有不妥,這也是原承天的為人精細處。

要知道此事大會,前有大破十大魔神陣在前,後有懾伏馭獸三宗在後,原承天縱想低調內斂,也如錐在袋中,鋒芒畢露了,而大殿之中,偏又有那麼多的故舊,一時人人趨前,反倒連荊道衝的光芒也掩飾住了。

而越是如此,原承天就越要小心翼翼,那仙修中人,也如市井凡轉一般,少不得有那嫉賢妒能之徒,否則隻怕是遭人算計而不自知了。

荊道衝這聲斷喝之後,原承天的神識之中瞧得明明白白,那大殿左側的偏殿中,果然有一人神色大變,竟是坐不穩蒲團,仰麵便倒。

不等此人身形坐穩,就見人影晃動,此人麵前已然多了兩人,正是古長老與原承天了。二人一前一後,卻是古長老勝了半步。

古長老哈哈大笑道:“承天之策,果然妙不可言,道衝以破魔真言加破魔神功破`震散了此人的魔息,又怎能不露出狐狸尾巴出來。”

原承天道:“荊宗主之能,在下望塵莫及。”

二人說話之際,目光仍是緊緊的盯著那人,隻見此人約有六旬上下,生就焦黃一張麵皮,留著一撚短須。

不過此刻從這人身上,仍是探不出半點魔息來,看來是有法寶將這魔息掩飾住了。

隻可惜此人剛才失態,對古長老與原承天明察秋毫,又怎能掩飾得過去。不過瞧清這人的麵容後,古長老與原承天卻又皺起眉頭來。

原來此人竟是玄幽宗的隨從修士,那玄幽宗固然不會包庇魔修,可本宗出了這樣的敗類,玄幽宗豈不是大沒麵子?

剛才因副使被逐之事,玄幽宗必然已是腹誹不已了,如今又出了此事,就怕袁高升焦臊了麵皮,就此拂袖而去。

這老者被古長老與原承天圍定,自知已是難逃,他嘿嘿笑道:“也算你等僥幸,竟躲掉了此劫,隻可他年魔修大軍一到,凡間仙修之士玉石俱梵,老夫不過先走半步罷了。”

古長老冷笑道:“你這人是什麼心腸,難道你竟不是凡界之人!眼瞧你的親朋故舊遭此塗毒,你竟能瞧得下去?”

老者聲色不動,淡淡的道:“欲修大道,自該絕情斷義,那仙修雖好,怎及得魔道高明。他日之天下,必是魔修之世界。嘿嘿。”

不等他說完此話,原承天忽的伸出手來,便是一道靈符向此人拍來,這人體內的真玄剛剛發出一聲“嗤嗤”的響動來,被這靈符拍至,其聲立止了。

古長老怎不明原承天之意,也虧得原承天心思敏捷,眼明手快,這才及時拍出一道“定玄符”,製住了此人的玄爆發作。

要知道魔修大修雖不能破界而出,可在諸大陸苦心經營多年,這世間的仙修之士沉淪魔道者不計其數,而在大會中發動玄爆一事,想來亦是籌劃良久,從這老者身上,定能尋出其他仙修界的魔修來。又如何能讓死學輕易去死。

不過原承天的定玄符畢竟隻是止得住一時罷了,古長老歎了口氣,抬起手來,那手中已是青雲縈繞,就將這青雲將那老者罩定了,老者縱有天大神通,也是動彈不得。

古長老道:“卻是饒不得你。”就用一縷靈識探入老者的靈識中,這用的就是搜靈之術了。

這搜靈之術,最是殘忍不過,那被搜者百般痛苦也就罷了,畢生記憶也因被對手的靈識侵入,而被擾得七零八落,縱能活得性命,也是形如白癡,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可想到那魔修的手段,隻有比這搜靈術殘忍十倍,古長老又怎能妄動慈悲之心。

片刻之後,古長老抬起手掌,那老者已是雙目茫然,整個人就像是倒空了的口袋,軟癱於地。古長老既然已搜靈完畢,又怎會留著此人在世間受苦,手發一訣去,那老者的身子寸寸而裂,很快就化為烏有了。

原承天瞧向古長老,見他神色陰晴不定,也不敢問,隻好垂手以待。

片刻之後,忽聽古長老傳音過來道:“承天,你隨我前去,老夫今日還要殺一個人。”

原承天聽到古長老語氣森然,而大怒之中又有大痛,可見此老要殺之人,其身份隻怕是有些特殊了。

到了此刻,原承天更不敢問了,就見古長老大步出了偏殿,轉身又回到大殿之中。原承天緊跟其後,心中跳得厲害,那古長老從禦蟲老者的靈識中究竟發現了誰是魔修的奸細?

古長老身子輕動,已掠到玄陽殿長老元昊之前,那元昊正與三月宗的一名長老低聲商議,忽見古長老怒氣衝衝而來,神情一愕,道:“古長老有何事?”

古長老嘿嘿冷笑道:“元昊,你做的好事!”

元昊一時摸不著頭腦,可見古長老挾怒而來,怎能不驚,忙道:“古長老,在下究竟做錯了什麼,惹得您老震怒,您老隻管說將出來,若真的是我的不是,在下當場自裁,絕不敢讓您老無端惹上煞氣。”

三月宗的這名長老亦是他二人舊識,聞言也忙道:“古長老,元昊平日雖說放浪行跡,卻是大節不虧,卻不知他究竟做了何等的十惡不赦的大錯?”

此人話音剛落,古長老,原承天,荊道衝同時祭出一物來,這三人皆是大能之士,所祭出的法寶自是驚天動地,卻見這三件法寶,竟是齊奔著三月宗的這位長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