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魔如此情急,亦可知這煉魔壺對二魔極是要緊,此壺必然是破此陣法的關鍵之物了。
原承天毫不猶豫,就將從紀七處得來的降魔杵祭了出去,對付這兩大魔神,非要動用這等專克魔修的法寶不可。就算此寶是為虛寶,魔修遇此也必是大為頭痛。
這降魔杵祭到靈偶頭頂,被這淩厲的魔息一衝,反倒急如閃電般的壓將下來,真個兒有三山五嶽之重。
迦羅與阿不奴奴齊齊叫一聲苦,怎的這件寶物,卻落在原承天的手中。不過二魔雖被這降魔專屬之寶當頭壓來,卻仍是不管不顧,大有寧願粉身碎骨,亦要奪取煉魔壺之勢。
就在降魔杵離靈偶隻有數尺時,從靈偶的右肩又冒出一個頭顱來,此魔清秀斯文一張麵皮,瞧來與凡間書生無異。這書生瞧見降魔杵祭來,腦袋微微一晃,就從這靈偶肩上竄了出去。
此魔將腰一躬,便是長大一丈,就將這降魔杵頂在肩頭,身子再一長,又是長高兩丈,再向這魔瞧出,其相貌已變,是為一位上身赤裸相貌凶惡的光頭巨漢。唯有雙足不顯,仍是這靈偶體中。
諸修見到這光頭巨漢,都驚呼道:“大力神魔!”
在魔界十大魔神之中,也唯有大力神魔,方能承受得住降魔杵的巨力了,此寶雖是降魔之寶,但終是虛寶一件。
不過這降魔杵壓在大力神魔背上,那大力神魔顯見得也是極不好受,瞧其痛苦的神情,大有一羽不能加之勢了。
然而不管怎樣,有這大力神魔去承受降魔杵之威,迦羅與阿不奴奴也就可以放手與原承天一搏,爭奪這煉魔壺了。
但在諸修看來,場上的局麵,就變成三大魔神合鬥原承天。想那玄機道長雖是羽修之士,可與一位魔神相鬥也是大落下風,再看原承天現在的情景,又怎能不讓人心生感慨。
那修為境界固是要緊,可強力法寶與無上玄功,亦是缺一不可,若想真正成為一位實力強大的仙修之士,可謂是極難了。
此時因有大力神魔之助,迦羅的魔訣已對煉魔壺產生作用,煉魔壺輕輕一晃,就有向迦羅飛去的意圖,與此同時,原承天的法訣也顯現威能,因此這煉魔壺輕輕一晃之後,又向原承天這邊飄來。
因劉道一雖是肉身已毀,但元魂尚在,這煉魔壺尚不能算是無主之寶,原承天與迦羅的爭奪,其要旨在於抹殺煉魔壺上原有標識,這樣強行抹去法寶的標識,非靈識卓絕者不能為。
而雙方的魔識禪識因同時殺到,就變成兩大靈識先來鬥個你死我活,非得鬥敗了對方靈識,方可再行抹殺法寶標識。
從戰況來看,一人一魔應該是再次鬥了個旗鼓相當,雖然靈偶中迦羅的虛識威能,隻是本體的十分之一,可考慮到雙方整整相差一個境界,原承天的禪識,著實算得上強橫之極。
隻可惜原承天與迦羅大鬥禪識時,那阿不奴奴就可趁勢偷襲了,隻見那黑氣中的巨手猛然一探,就將這煉魔壺緊緊握住。原承天以一敵二,終究是落了下風。
此景諸修雖是早就想到,可真的見到原承天落了下風,諸修又怎能不長籲短歎?好在就在這時,玄機道長祭出的法寶棄了靈偶,就朝這黑氣中的巨手擊來。
此寶是為一把金剪,長約三尺,卻是祥雲環繞,顯見得不是一件俗器了,此寶一開再合,將向這黑氣中的巨手剪來,“喀嚓”一聲,將這巨手從黑氣中剪落。
那隻巨手仍是緊緊的握住煉魔壺,死活也不肯放手的,於是那剪剪再發神威,又是“喀嚓”一聲,剪去了巨手上的四根手指,這下煉魔壺終於是抓不住了,就向地麵墜去。
迦羅與原承天鬥得正緊,雙方的全部禪識都已動用,再以難以祭出法寶法術來,而玄機道長與阿不奴奴也正在全力鬥法,也是無力去取這煉魔壺了。
至於獵風,則在斬去劉道一的頭顱之後,轉身去追劉道一的元魂,此元魂若不是再緊滅了,此子恐怕就會向這靈偶中一竄,那可就再也尋他不著了。
大殿上的諸修,雖然是人人都想去取這煉魔壺,以助原承天與玄機道長一臂之力,可惜先前諸修的趁手法寶已被那乾坤玦收去,而空中此刻又是魔息縱橫,諸修自忖若是貿然闖進鬥場,隻怕分分鍾就被這魔神殺了,因此個個心中猶豫,不敢上前。
正在這時,殿上諸人忽覺眼前一花,場中多了一位黃裳少女,這黃裳少女俏生生的立在當場,為這殺機無限的鬥場,平添一股柔媚之氣,然而此女的妙目隻轉了轉,諸修忽的覺得,一股淩厲無雙,幾可令人膽戰心寒的殺氣便撲麵而來。
而與這黃裳少女的殺氣相比,這場上因四大修共鬥而形成的殺氣,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包括三大魔神在內,諸修都是心中一凜,心中暗驚道:“這又是何方神聖?”
黃裳少女臻首輕點,望著靈偶道:“你是原大修的對頭,定然不是好人。”
對手鎖定之後,那無對無雙的刀氣就破空而出,就見空中現出一道刀影來,一閃一沒,卻急速向靈偶逼近。
這靈偶是十大魔神陣的核心之處,又是十道魔神虛識的存身之後,若被這刀君破殺了,十大魔神虛識再強,又怎好施展?
因此不等這刀氣近身,又有一道魔神虛識從靈偶中掠了出來。
此魔就從靈偶的胸前竄出,其頭顱探出來時,諸修都是眼睛一亮,暗讚道:“原來魔修之中,亦有如此絕色。”
此魔就是魔姬煞月了。
魔姬身子再探,就探出大半個身子來,隻可惜她畢竟隻是虛識一縷,若離了這靈偶就無生根之地,其威能也將損失大半,故而諸修也難以窺其全貌。
魔姬玉手一招,煞月刀已在手中,此刀橫在胸前,亦算是護住了靈偶,那刀君的刀氣與這煞月刀一觸,就見那煞月刀立時一黯。
不過煞月畢竟是十大魔神,又是魁神的分身,又怎會弱了。
就見那雙目中紅光一閃,這煞月刀複又變得光芒大盛,終於是將刀君的這一擊化解於無形。
刀君格格笑道:“好厲害的姐姐,居然能接我一刀,再接一刀好不好?”
刀君此前所誅殺的對手,不過是初級靈獸罷了,殺之著實無趣,今日終遇大敵,方可一逞胸中之快,也可趁此機會讓原承天瞧瞧自己的真正實力。這孩童般獻寶的心情,卻非諸修所能體會。
也不管煞月是否答應,刀君衣袖輕擺,從這袖中,就飄出一股青氣來,此青氣略具刀形,卻是刀意縱橫,刀君口中吟道:“月是寒光刀如水,此刀殺人不留痕,人間悲歡尋常事,抽刀斷魂複轉生。”
歌中之意殺氣淋漓,刀氣卻清涼如水,原來這是人界之刀,自然是七情皆具。
煞月識得厲害,冷哼道:“詩是好詩,刀是好刀。”竟不敢用這煞月刀獨自迎擊,就於目中迸出兩道紅光,向這青氣所聚之刀射去。
這青氣雖被煞月的瞳技所阻,可刀意不絕,仍向煞月逼來,煞月隻得再將煞月刀一擺,將這刀氣的餘勢擋住了,如此雙技並用,那青氣才漸漸消失。
刀君拍手笑道:“好玩,好玩,我認識的修士中,除了原大修,就是姐姐最厲害了,你一定要多陪我玩會兒。”
煞月怒道:“你竟敢將本座與原承天相提並論,氣煞本座了。”
刀君奇道:“你的實力,也不過如此罷了,怎敢與原大修相比。”將一雙秋水狠狠瞧去,大生不滿之意,她哪知煞月的本體,比原承天強了不少,而煞月的真實修為,可是這虛識的十倍。
剛才魔俗一場大戰,可謂是刀光血影,令人膽戰心驚,不想此時因這刀君出現,又引出個魔姬煞月,兩女鬥刀鬥口,反倒多了份旖旎的風景來。讓諸修於生死之際,也難得的鬆了口氣。
原承天見到刀君出現,本是一奇,見到刀君竟與這煞月鬥個平手,更是大喜,七界刀君果然不愧為昊天之寶,哪怕是遠未養成,也顯現出極強橫的實力來。
唯一遺憾的是,這刀君在人界的曆練著實有限,因此這人界之刀,也就隻發揮出一成威能罷了。
就聽煞月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座接了你兩刀,你也該接本座一刀。”
刀君卻搖了搖頭道:“我是七界刀君,天下刀靈,隻有我攻,哪見我守。你若有本事逼我守一刀,就算我輸了。”雖是言語稚氣可愛,可那君臨天下,睥睨眾生的氣度卻躍然而出。
煞月氣極反笑,道:“七界刀君,好大的名頭。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
煞月刀脫手而出,就向刀君奔來,此刀中的淩厲魔息,倒也不比刀君的殺氣弱了。
刀君目中仍是笑意盈然,似乎是覺得此戰為平生最開心之事,卻見她果然絲毫不肯做出半點守勢來,而是再將袖袂蕩起,又生出一股紅氣,向煞月攻去,口中道:“魔修本無情,修道需斬心,但有此刀故,殺盡多情人。”
原來此刀為魔界之刀,而煞月聽到這這刀詩中所吟之句,忽的心中一怔,心境便微微翻騰起來,正值心中雜念叢生之際,那紅氣已然殺到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