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接下這送歸七界刀君之事,原承天也不在太虛宗逗留,好在天靈宗荊道衝已有信訣送至太虛宗,邀其派人與會,想來數月之後,就可在天靈宗重逢了。
原承天與二楊辭行,就馬不停蹄,越國跨域,向天一宗徑直前去。
原承天算來,若是徑直去天靈宗,哪怕是僅用尋常遁術,也就是十幾工夫,到時就隻好在天靈宗苦候大會召開,不如先去一趟天一宗,交待下呂大修所托之事,再轉往天靈宗不遲。
想到自己初出家門時,就不要說是天一宗了,便是天靈宗,也覺得路途遙遙,此刻修為大進,法術多多,那天一宗雖在天邊,也是指日可往。
既然時間充裕,原承天也不著急,就讓獵風攜了金塔前行,自己反而進了金塔修行。隻因那陰老魔的元魂,必須要及早吞噬了。
要知道魔俗大戰非同小可,任你修為再高,也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在此戰中生存下來,當然修為越高,生存的機率也就越大。原承天自然是要在此之前,努力提升修為,方可在這場大戰之中,多出一絲生機來。
白鬥自從天闕中出來後,就一直酣睡,它在那場大戰中所獲甚多,若想將修為增進,就隻能借大睡之功,一點點的將修為穩固了,這是天外靈獸特有的修行之法,便是原承天也難以置喙。
而玄焰自碧焰走後,也是閉門不出,專一修行碧焰所授功法。這玄焰最是好強不過,又怎能讓碧焰永遠超過它,心中就存了一口氣,下次見麵之時,一定要讓碧焰好看。
原承天入得金塔,就將陰老魔的元魂取出,這陰老魔經肉身損毀,又再奪舍之後,雖然其肉身修為已是越來越弱,可其元魂仍是強大無比,甚至比原承天在無邊海上覓的那縷元魂還要強大一些。
好在原承天有了上次的經驗,對元魂的禦控手段多多,也不怕這陰老魔的元魂翻了天去。
他將元魂祭在身前,先默運元神,養足禪識,這才用禪識探去。
陰老魔一生經曆非凡,其靈識深處,或藏天機,總要將這陰老魔的玄承一一探明了,才能再行吞噬之法。
元魂被原承天禪識探入,自然極力掙紮起來,原承天怎將這元魂的小小手段放在心中,或避實就虛,或迂回反複,也就花了半日工夫,就探進陰老魔的靈識深處了。
用禪識將陰老魔的玄承一掃,原承天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陰老魔來曆也非泛泛,此魔竟也是兩世為人了。
此魔的第一世,也是飛升昊天,隻可惜剛剛修成太虛之境,就遭遇天劫,一道元魂,直接打落冥界。
此子倒也堅忍,就從冥界依天地輪回之法,再入凡界,重新為人,仍是苦修不綴,終於又修成這九級玄修。
若是說修士遭遇天劫,乃屬常情,再世修行,也是數不勝數,隻是這陰老魔卻與眾不同,其玄承並未因墮入輪回而消失,這與原承天可就一般無二了。
要知道尋常修士,一旦輪回轉世,除非是事先修成秘術,這記憶玄承少有不失的,原承天原以為自己福緣深厚,才能保留玄承,不想這陰老魔居然也是一樣。
又想起陰老魔臨終前說的話來,“原道友,你今日奪我元魂,也是我的宿命,隻是那長生之道本就艱難,你我之路更是難上十倍……”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陰老魔的話若是細細想來,可就能尋出一絲奧妙來。
難不成以大修元魂仙修之人,都可保留玄承記憶不成?而陰老魔二世為人,自己九世輪回,這長生之道,也著實比起他人來得艱難。難不成天地視這位大修諸多元魂另眼相看嗎?
這位大修不知是怎樣的身份,隻是單瞧著他有千千萬萬道分魂散離,而每道分魂都能獨自修行,就可知這大修的修為簡直是無法想像,那朱雀也是遠遠不如了。
若是連朱雀都比不上,此大修的又是什麼來曆?
可惜原承天初世雖為大羅金仙,卻無緣得見仙庭高德大修,怎知仙庭玄機,而若是深思此事,則是有心窺探天機,絕非好事了。
探明陰老魔的靈識之後,原承天再不客氣,就將這陰老魔的元魂吞噬了,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方將元魂吞噬幹淨,而元魂完全吸納完畢之後,體內真玄果然又沸騰起來,此為升級之兆,倒也是意想中事。
到了玄修境界後,每升一級都是艱難無比,這陰老魔生前雖是九級玄修之境,可原承天收而納之,最多也隻能增進一級罷了。
至於這升級之後的天地垂兆,倒也不必在意了,這金塔經金鋥神光昊天之後,這尋常升級引發的天兆,是完全是抵受得住了。因此原承天升級之後,塔裏雖是電閃電鳴,那金塔仍是不受絲毫損傷。
由此原承天搖身一變,就成為五級玄修了,而視體內修為,離六級這個大關,也隻是咫尺之遙。看來再次衝玄,也算沒有飛升殿碎片與大修元魂為輔,隻管按部就班的修來,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
升為五級之後,原承天更不著急,又在塔中修行半月,將這根基紮得牢牢,這才出了金塔,與獵風替換。
說來獵風的修行任務,如今也繁重起來,除了每日例行的七情心法,還有每月的太一神刀,而寒潭炁刀早經朱雀煉成,此刀法的禦控之道,也是要時時溫習的。最後就是那流時刀法了。
原承天自上次見到煞月動用流時刀法之後,對這刀法的威能印像極深,轉述給獵風之後,獵風就暗下決心,誓要苦修流時刀法,以便日後與煞月放對。
因獵風亦是修行繁忙,原承天縱想在金塔多呆,也是不能,好在那培育龍魂之道,就算是在遁行之際,也是可以修行的,至於培育斬獸仙刀中的獸魂,比起培育龍魂來要簡單不少,更可隨手修行。
原承天一行之所以如此勤奮,自然是為了應對日後的魔俗大戰,此事大家雖未宣之於口,心中早就明徹了。
此時原承天所處之地,已是出了天梵大陸了,原承天就循著來時的舊路,動用起萬裏遁雲之術,此刻有毘鵬羽袍在身,靈障彈指可破,雖不像動用金銀二偶那般日行數萬裏,可每日行個數千裏也是不在話下。
也就過了十餘日,就從幻域中出來,重歸天一大陸了。
既到了人煙稠集處,離天一宗又是近了,原承天也就放緩了遁速,且放心情,飽覽一路風景,如此方算得以體會那仙修之道的逍遙自在。
這一日正行之間,前方有兩名修士遙遙掠了過來,原承天隻瞧了一眼,見這二修隻是真修境界,也就不在意了。不想離二修還有數裏時,物藏中突的一動,那粒刀君寄靈的黃珠,竟主動跳將出來。
原承天見到刀君的靈珠主動跳出來,忽的想起一事,驚出一身冷汗來,難不成刀君刀氣已滿,又要殺生不成?
不過這刀君也不可能是無故而動,極可能是這兩名真修攜有靈獸在身的緣故了。修士養有侍獸,原也是尋常不過的事情。而這物藏雖是連羽修仙修也看不透的,卻瞞不得七界刀君,隻因這世間隻要是這刀氣能切而破之的物事,就逃不過刀君的一點刀靈。
而這刀君在太虛宗時,每次殺生,都是被喂以靈獸,因此她對靈獸的氣息最為敏感,也自然而然的生出恨意,這就難怪她一遇靈獸,就自動跳出來了。
也不用原承天禦控,這黃珠就放出黃光,現出刀君的本體,刀君一對明眸,直直的瞧向前方兩名修士,身上的無雙刀氣,沛然而發。
原承天忙叫道:“不可。”
刀君轉過頭來,神情迷茫,她此刻隻是能聽懂人言,卻說不出來,好在她已具相當靈慧,一顰一笑之間,亦可傳達心意。
原承天道:“這兩名修士攜有靈獸,就算是他們的私有之物了,與法器法寶無異,怎能便殺?”
刀君搖了搖頭,意示不明其意,原承天心中大急,這刀君此刻靈慧,也就是六七歲的孩童罷了,哪知分得清侍獸與尋常的靈獸有何不同?
由此又擔心起一事來,那白鬥好在是在金塔中大睡,而這刀君是放在物藏中的,兩者並不曾相遇,白鬥雖來自天外,亦是靈獸,若是有朝一日這刀君與白鬥相遇了,難不成也要拚個你死我活?
原承天收下這刀君時,已經是隱隱想到此事,如今看來,這刀君與靈獸果然是勢同水火了,且不論白鬥日後與她如何相處,便是眼前這一關,也讓原承天大大頭痛。
這刀君縱橫無忌慣了,既然聽不懂原承天的話意,也就任性而為,黃裳輕輕一動,俏生生的攔在那兩名修士的身前。
幸好刀君從不曾殺人,對兩名修士並無惡意,她攔住二修,為的是讓這二修放出那靈獸來,好讓她誅殺。可是她偏偏無法開口說話,又怎能讓二修明白她的用意,便是這二修明白了,也絕不會乖乖送出靈獸,讓她肆意妄為的。
二修被黃裳少女阻住去路,都嚇了一跳,二人忙用靈識向刀君掃來,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慌道:“仙子意欲何為?”
刀君的目光隻瞧著二修腰間的物藏,身上的黃裳無風自動,一股淩厲的刀氣就向一名修士的物藏中劈去。
既然別人不肯乖乖取出物藏中的侍獸,她也就隻好連這物藏一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