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承天雖是懷疑這海蛟與七寒神蛟或有關聯,隻是瞧著陸沉星躍躍欲試之情,又怎忍製止,暗將雷龍珠與一道法訣先扣在手中,以便隨時可以相助。
這青羅傘雖隻是一件法器,可勝在材質不俗,那法器的光芒就如那法寶神光一般,亦有威懾之能,海蛟在這青光的照耀下,竟是掙脫不得,隻能從海中竄出,與陸沉星鬥法。
就見巨浪翻滾處,海蛟的腦袋伸出水麵來,其首呈五角之狀,上有一珠,隻有米粒大小,顏色暗紅,看來不過是剛剛修煉成形罷了。
要知道海蛟雖不算是龍族嫡係,可也算得上是遠親了。原來龍生九子,唯長子繼承龍裔,是為真龍,其餘八子,就是世間諸多靈獸之祖了,而真龍若與龍配,亦為龍裔,若與其他靈獸交合,則所生之物各不相同。
海蛟應為真龍與海中靈蛇所生之物,隻是隔了數十代後,其體內的龍族血脈也就漸漸稀薄,與其他靈獸也沒有多大的不同。
而這隻海蛟首上卻生出這樣一粒紅珠來,並且有鱗有角,證明此妖修與真龍的血脈不遠,或隻是兩三代罷了。由此可見,此妖修的父係或母係,必是真龍第二代靈獸。
就在原承天思忖之間,陸沉星已取出法劍來,將雙指一駢,施展出禦劍之術,此劍轟然下擊,頗具雷霆之威。
海蛟見這法劍來的厲害,竟不敢直攖其鋒,忙將腦袋一偏,讓過法劍,再向陸沉星張中巨口,狠狠噬來。
陸沉星倒也不慌不忙,見那蛟首撲來,就將手掌張開,對準那蛟首一放,這掌中就發出一記掌心雷來,此雷雖非引自天雷,乃是修士體內自生之雷,卻也有碎金裂鐵之能。
就聽得“轟“的一聲,蛟首上的兩片銀甲已被震脫身體,向空中飛去。
原承天的兩隻靈蟲見這兩片銀甲飛來,又怎能放過,那小白雖是反應最快,可小青卻是反發先至,搶先一步將一片銀甲咬住,小白也不來爭搶,忙也將另一片銀甲咬去半片來。
陸沉星笑道:“這兩個小家夥倒也機靈?“
此戰他預備有方,應對有法,隻以區區一個掌心雷就震脫兩片銀甲來,可算是首戰告捷,自然是喜氣洋洋。
海蛟一時冒進,被陸沉星的掌心雷震得七葷八素,不由得有些惱了,腦袋上的暗紅龍珠就猛的發出一道光芒,向陸沉星射去。
陸沉星早就看到此珠有異,又怎能不防?袖中飛出一道靈符來,正是原承天早年常用的金剛符了,此符一成,身周就形成金剛不破之力,等閑法術也難以破之。
可是陸沉星雖有所防,畢竟玄承不足,這金剛符遇到龍珠神光,仍是不敵,這紅光一掃,那金剛符所形成的金剛之力寸寸而碎,雖是瞧之不見,可紅光已掃到陸沉星的法袍上麵,足見此符已被破了。
好在陸沉星最是機變,當即將身一抖,那法袍就像是被吹足了風一般鼓蕩起來,這龍珠上的紅光先被金剛符削去大半力道,再掃到法袍上,已是強弩之未了。
就見那法袍被紅光掃到處,立時生出一線焦痕來,可終究是破不得陸沉星的法袍。
而就在此時,陸沉星的法劍已到,這法劍自是鋒利之極,就在海蛟身上劃出一道尺長的口子,一股鮮血湧將出來,將七寒海水染的赤紅一片。更有數片銀甲再次飛了出來。
然而小青和小白剛才已食過銀甲,此刻對這銀甲就是洋洋不理,這也讓原承天大皺眉頭,這兩隻靈蟲的口味如此刁鑽,日後如何培育可是個大大的難題了。
海蛟見不敵陸沉星的法術,隻能將腦袋一沉,就想鑽進海中避此一劫,可是那青羅傘的青光將它罩得死死,哪裏能那麼容易掙脫出去?此蛟掙紮了片刻,猛的將長尾豎起,就卷起一股巨浪來,直向那空中的青羅傘噴去。
這長尾一卷一掃,已是暗藏罡風了,若是等閑法器,勢必要被這罡風所破。
可惜陸沉星與他激鬥半日,對此蛟的修為境甲已是了如指掌,就將那青羅傘升高數十丈,以避此蛟一掃之威,複又將青光射出,仍是不離蛟身左右。
海蛟就如發狂了一般,不停的絞起海浪罡風,也不管是朝著人還是朝著法器,就這麼亂攪一氣。原承天本來還擔心陸沉星收服不得此妖修,現在看來,這海蛟大勢已去,就將雷龍珠重新放回物藏之中。
在海蛟掀風作浪之時,陸沉星雖是神情肅然,倒也從容不迫,或閃或避,將海蛟數次掃擊一一避過了,再見那海蛟,已是餘勢漸衰。
不管這海蛟如此掙紮反擊,總是無法掙脫這青羅傘的青光籠罩,這也是傘類法器的妙處。
但凡是傘類法器,除了有防禦之能外,最關鍵處就是能形成一處小小的法則之力,在這法則之力的範圍之內,若是施器者的玄承靈識高一些,對手總是掙脫不得的。
陸沉星的靈識與這海蛟相差無幾,可玄承就高出不少去,好在這海蛟的龍珠也隻是剛剛修成,威能不值一提,是以此場鬥法,陸沉星才能略占優勢。
見海蛟的掙紮之勢漸弱,陸沉星忙再施法訣,將青羅傘的威能發揮到極致,就見海蛟從海中緩緩升起,其身形也是越變越小,可見這海蛟法力已弱,就連這尋常的物藏變形之術都防禦不得了。
青羅傘上忽然青光大盛,而陸沉星臉上也是在此時滴下數滴汗珠,再去瞧那隻海蛟,已然是化身為一條數寸長的小蛇一般,陸沉星急忙取出一隻竹筒,就將這海蛟收進其中。
原承天道:“恭喜道友收此妖修,日後修為必將大進了。“
這海蛟既是有龍族血脈,對修士而言自然是極奇珍貴了,其血可增加修為,而海蛟身上的銀甲龍珠,隻要稍加煉製,就可製出大威能的佳器來,陸沉星此戰收獲之豐,或許是他平生未有之事了。
陸沉星也是得意,哈哈笑道:“僥幸,僥幸,若無原兄贈的這件青羅傘,陸某再難成功的。“
原承天本想提醒這海蛟或與七海神蛟有關,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陸沉星收蛟成功,自是滿心歡喜,自己一頭冷水澆下去,豈不是大煞風景?
再者說這七海寒遼闊之極,也未必就能遇到七寒海蛟。
存著這份僥幸之心,原承天終於沒能說出口來。
陸沉星收了這海蛟之後,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那遁術也像是加快了幾分,半個時辰之後,已遙遙見到那座朱天聖果島了。
原承天用禪識探去,發現此島四周並無妖潮,也是一奇,莫非是妖修見到此島人多勢眾,便不敢來嗎?
就見遠遠的有數名修士飛遁而來,隔了還有百裏,就有人傳音過來道:“來的莫非是原道友嗎?“
原承天聽出是楊靖峰的聲音,便道:“正是原某了。“
聽說是原承天去而複返,諸修皆是歡喜,楊靖峰身邊的一位修士就急忙轉身,回去向大家通報去了,楊靖峰則領著其他修士,前來迎接原承天。
眾人會合之後,原承天問起別後情景,楊靖峰道:“道友一走,此處就鬧起妖潮來,初時諸修不防,也傷損了幾個,不過大夥兒齊心協力,打退了幾次,那妖修見我等勢眾,又怎敢再來,已經是兩日不見妖潮了。“
原承天點了點頭,當下也多言,就與楊靖峰一道來到島上,諸修都過來相見了,不過是七嘴八舌的問候不休罷了。
從人群中走出劉識丁來,他揚聲道:“諸位道友,我知道你等見到原道友都甚是歡喜,可原道友隻有一張嘴,哪裏能說得過你們,這客套寒喧的廢話也就不必再說了,在下想原兄此來,必有所教,諸位道友隻管靜候法旨便是。“
一句話說的眾人皆笑,不過劉識丁還是連說了數遍,那人群才漸漸安靜下來。
原承天道:“好教諸位道友得知,那天闕已有下落了。“
這話隻說了一半,諸修就轟然叫好起來,人人皆是歡喜不禁,都覺得此次跟著原承天,著實是得了大大的便宜,先前過了那濁障不說,此刻又尋著了天闕,那可不是萬千之喜?
就是那些未曾與原承天通過濁障的修士,僅憑著原承天尋著天闕的功勞,又怎能不將他視為當然的領袖?
原承天生怕諸修誤會,忙細細解釋,那天闕實為龍格非尋著的,卻和自己無關,可惜諸修隻管著歡喜,哪裏還聽得下去。
劉識丁笑道:“那龍道友是原道友的好友,龍道友找著天闕就如同原道友找著一般,朋友之間,又何分彼此,我想那龍道友也必不會在意的。”
陸沉星笑道:“此言甚是。”
原承天無奈,隻好且不去理會,繼續道:“隻是我等去取天闕之前,還需去一個所在,去救幾百名修士再說,卻不知諸修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那人群立時就安靜下來,諸修雖不便開口拒絕,可原承天瞧大家的神情,卻是七八份不肯了。
要知道天闕最多隻容千人得入,這裏的修士已嫌多了,若是再加上幾百人,那諸修的機會豈不是更加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