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1章 螳螂捕蟬雀在後

原承天此刻已是玄修之身,可用的心法秘術也不知增加了多少,又有撼天鈴這般的昊天之寶,若是再與索蘇倫鬥法,定可破其無相魔功。

這索蘇倫是為他平生宿敵,若有機會誅殺此魔,原承天必會竭盡全力了。

就聽那索蘇倫笑道:“道友,我知你此刻恨不得生吞了我,可惜你那昊天之寶,未必就能克製得了在下。”此聲說罷,再不出聲了,像是就此銷聲慝跡了。

原承天雖知這是索蘇倫的激將之法,可此處畢竟不是魔界,索蘇倫絕不能呼朋喚眾,以眾淩寡。縱是他設下圈套,以自己此刻神通,又有何懼?

而在索蘇倫傳音之際,原承天已探出禪識去,意欲察出此人的所在了,可惜那無相魔功實是了得,而其音又是飄乎不定,實難鎖定了。

雖是如此,原承天又怎肯甘心,當即默運元神,動用其修習已久的觀天術來。

此術雖不像周方晴的測天術那般能預知天象變化,卻可見微識著,於現有的天象中瞧出雲氣之變來。要知道修士既修仙法,一舉一動,必為天地所知,天象自然也會因人而變,那修為越高的修士,對天象的影響就越是顯著了。

修士在衝玄之時,之所以能引得天像變化,隻因修士衝玄,是為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之功於頃刻爆發,自然上動於下,下震於地了。

索蘇倫既為魔界修士,其來凡界之時,這天像又怎能不生變化?原承天此刻動用觀天術來尋此人所在,雖是把握不大,也勢必要試上一試。

他在真修之境時,這觀天術已被他修到極致了,但因修為境界所限,自是不能達成大觀天術的境界,好在此時境界已然提升,此術隻需略可修習,就可達成大觀天術了。至於何時能修成此術的至高境界天機大法,則非原承天所可預知。

觀天術施展之後,千裏範圍的雲氣之變,原承天已是了然如胸,就見那西北的高空中,有團雲氣散而複凝,凝而複散,顯然是下方有變,致使這雲氣不能如常變化了。

想來那索蘇倫獨處之時,必不會動用無相魔功,以掩飾其蹤,那麼其人的一身魔氣,必會直衝天際,或會使得這空中雲氣難以凝聚。

隻是這番推測,並不見得十分準確,畢竟那雲氣之變高測莫測,以區區觀天術察看天像,雖談不上以蠡測海,也差不多算是坐井觀天了。或許到了大觀天術時,才有三成把握。

饒是如此,原承天也勢必要前往一探,才肯甘心,於是他將楊靖峰喚了過來,示意他約束諸修,不可擅離了此處,又將那培植朱天聖果之法,交給楊靖峰,令他傳授於眾人。楊靖峰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也是凜然受命。

這楊靖峰一直跟在原承天身邊,諸修都是親眼目睹的,想來就算自己不在,那諸修必不敢小覷了此人。都明白這人說話,必是傳達已意了。

又交待楊靖峰請幾名修士,去將後麵的諸修喚來,如此諸修聚在一處,無論遇到怎樣大敵,也可不怕深懼了。

這般交待完畢,才將身一縱,向西北方急速縱去。既是已達玄修之境,少不得要試試更高明的遁術了,此遁術名萬裏踏雲術,比之禪修的青光縱地術亦是不遑多讓這萬裏踏雲術若能修至大成,就算輕輕鬆鬆遁去,一日便是萬裏,是為玄修境第一遁術了。

原承天雖是初次動用此術,可那遁術的諸般心法奧妙,早在初世時就已了然如胸,自不必像初修者那般從頭習起,隻要境界達成,這遁術自然是一試便成。

如此瞬間就去了三四百裏,可比真修境界時快了兩倍有餘,然而沒過多久,就覺得風力如牆,每遁數丈,都要付出頗多的真玄來,看來已是觸到靈障了。

正所謂遁術好修,靈障難破,原承天剛才的滿腔歡喜,此刻也被這靈障攪得沒情沒緒起來,看來若是再將遁術提高,就隻能指望朱雀的毘鵬之羽了。

就算如此,也隻是片刻之間,就趕到剛才所探到的那朵雲團之下,此時再將禪識放將出去,果然發現六七百裏之處有一點靈息,正在向北方急縱而去。

原承天心中冷笑,索蘇倫今日要想逃脫此劫,隻怕是難矣。

也不急於遁行,就這般徐徐追去,就與那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不過這般拉近了一百餘裏後,才發現此人身上並無半點魔息,分明就是另一名修士了。

原承天心中苦惱,看來這觀天術雖能察知雲氣變化,卻難辯明人物屬性,用來尋蹤覓跡,機率苦不甚高。

既知此人並非索蘇倫,原承天也就懶得追下去了,他剛想回轉身去,忽覺天邊又出多一點靈息來,也躡在前方那修士身後,卻保持著四五百裏的距離。

要知道在真修境界中,這四五百裏的距離已是靈識的極限了,因此這出現的第二點靈息,分明是不想讓前方那位修士探到身影了。原承天也是因修成禪識,才將探查的距離伸至七百裏去,如今他的境界提升之後,這禪識或超千裏。

既有此變,原承天也不便立時轉身了,他好奇心起,便用禪識向這剛剛出現的靈息探去,可惜卻探不出所以然來。此人的修為靈息竟是被刻意掩飾住了,也不知用的是何種神通。

原承天極是疑心此人便是索蘇倫了,若非是無相魔訣,又怎能將修為靈息掩飾的這般?

原承天生怕驚動了索蘇倫,此人狡滑異常,若是被他所察,說不定其另有遁逃之術,而今日原承天本就早就下定決心,非殺此人不可的。

於是原承天就將那域字真言施出,將自身隱慝住了,他境界既高,對這無界真言的運用,自然也是提升不少,以前若是動用此字真言,非得將身停住不可,而此時這界域卻可隨身而行,也就少了諸多的限製。

如此挾界域而行,真可謂是神不知而鬼不覺,當下也不限速了,將萬裏踏雲術盡情施展開來,隻到接近靈障的程度。如此也就是盞茶時分,就已靠近那第二點靈息。

此刻已瞧得明白,此修是為一位五旬相貌的老者,其修為不怎麼分辯得清,可絕不可能是索蘇倫了。

老者此刻正緊盯著前方那位修士,再也不知原承天已然靠近身側,不過原承天已知此人並非索蘇倫,也就懶得理會。不過這老者行蹤鬼祟,倒是令人生疑。再想起諸修被人齊齊誘至朱天聖果島一事,原承天此刻倒走不開了。

萬一此事與那詭計有關,自是要探個清楚的。

當下就向高空一縱,將身藏在極高空的雲團之中,從而憑空而視,將視線禪識牢牢鎖定了雲下二修,

其實前方那位修士遁行之際倒也小心,不時的就將靈識放至身後,以防有人追蹤而來,有好幾次都與原承天的禪識觸到了一處。

幸好這禪識無形無實,再也感受不到的,若是換成以前的靈識,兩種靈識相觸,自是會立時覺察到對方的存在來。

而那位老者更是與對方一直保持著四五百裏的距離,對方的靈識怎樣也是探不到他。

這三個如此在空中急遁,就形成一個微妙的局麵來,就好比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其中唯有原承天盡攬全局,而不被這二人所知。

前方忽現一島,卻是一座活火山,那地底的烈焰岩漿不時的從一個數裏方圓的山口噴射出來,在空中形成極厚的黑雲塵埃,隻是這尋常的火山,又怎會被修士放在眼中。

不過這海島附近,卻是被設下了一種頗強的禁製,原承天的禪識也是探不進去的,看來此處是有修士駐紮了。

修士落足之地,照例是要用禁製加持,以防他人所窺,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原承天雖見這海島有修士的蹤影,倒也不覺得奇怪。

前方那修士見到這座火口,神情便為之一鬆,就在海島前停住了,片刻之後,就有另一名黃衣修士穿雲破障,來迎接此人。

就聽那島上的修士道:“劉兄此行辛苦了,卻不知情況如何?”

劉姓修士歎道:“我等的計劃,怕是行不通了。”

那海島上的黃衣修士就是一愕,道:“既是如此,你快隨我前來,護法大人正急盼著你的訊息。”

二人就並肩一處,遁進那雲障之中。

此刻原承天心中恍然,看來自己先前的判斷倒也算出了八九分了,既知此處修士與朱天聖果島一事有關,自是不能放過了,隻是他的禪識既是不能探入此島,對島中的情形又怎能得知?若是貿然前去,又頗為不智。

而對方既有這誅殺數千修士之誌,四處傳訊設陷之能。其實力絕不會小了。

正在猶豫,那老者也已趕到,就見老者轉目四顧一番,喃喃的道:“原道友,你若此刻仍不在此處,倒是奇事一樁。”

原承天聽到這話,怎能不奇。看來自己前來此處,竟是早在這老者的意料之中,可這老者的身份來曆,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他不由得再將禪識牢牢鎖定此人,可無論他如何凝神運元,仍是窺此人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