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既受威脅,也不必秦公心中存想,本體之寶自然順勢而出,卻見一物從秦公的頭頂飛了出來,狀如瓔絡之形,光分三彩之華,分明是一件元魂法物。
與普通修士不同的是,秦公這件元魂法物並非隻有一件,而是有三件之多,這便是所謂的三寶法物了。
修士的元魂法物在通常情況下隻能生出一件來,或明珠,或舍利,或玉或石,不一可足,端看修士的元魂屬性罷了,然而若是在此之前刻意修行無上心法,就可使元魂法物生出多種來,若是生出三件,就是三寶法物,四件就是四寶法物,最多可達七寶法物,那已是元魂法物的極限了。
見秦公所修的元魂法物竟是三寶法物,原承天也不由得略感動容,要知道三寶法物的威能雖不至於比獨寶法物強出三倍去,可強上兩倍總是有的。
他原本以擊碎秦公的護體之寶為目的,此刻看來,隻怕沒那麼容易了。
而細觀秦公的三寶法物,則分別是一珠,一玉,一石,雖是光彩奪目之極,不過原承天卻略舒了一口氣。
要知道元魂法物之中,屬舍利最為強大,亦是最難修煉得出,而珠玉石之屬,則是較易修煉,其威能自然也不可與舍利相提並論。
秦公的三寶之中,總算不曾出現舍利,這也讓原承天有了一絲可乘之機。
卻見那三寶瓔絡飛出之後,立時將劍玉玉芒掃落,而三寶圍著秦公盤旋不定,將秦公肉身護得水泄不通,已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別說原承天隻是區區一名真修之士,就算他的修為強過秦公,隻怕也難以擊破秦公的三寶法物了。
隻是原承天既已逼出秦公的本體之寶,又怎肯輕易放棄,好歹也要試上一試。
為免受秦公偷襲,原承天早將靈蛇鎧甲上身,太一弱水也祭在空中,布置停當之後,才引動法訣,激發無界之劍的霞光,意圖擊毀秦公的三寶法物。
他此次一出手就是三道霞光,這已是他禦使無界之劍的極限了,要知道每次禦使無界霞光,所耗真玄倒可承受,但消耗靈識卻是不少,就連原承天也大感吃不消。
不過由此可見,這無界之劍的最大威能尚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此劍最終能一氣發出幾道霞光來,便是原承天自己也無法測度。
無界霞光綻放之際,秦公立時就生感應,此劍的霞光實與其他法寶神光大相徑庭,其鋒銳不可當,大有掃落世間一切事物之勢,甚至那天羅界力,在此劍霞光的掃蕩之上,亦是要大受撼動一般。
秦公既知這霞光厲害,又怎敢讓三寶法物獨攖其鋒?手中早現一隻鐵盒,鐵盒打開之後,其中立著一個獨目小人,此小人高不過三寸,口鼻皆全,隻是臉上獨目足足占了大半個臉部,瞧來甚是詭異。
卻見獨目小人雙手合什,恭身一拜,就有一道紫光從其目中放出,直射向那三道無界霞光。
而四道光芒相觸之後,立時無聲無息消散無形。
從表麵看來,秦公此法寶隻用一道光芒,就化了三道無界霞光,看似大占上風,可那盒中小人放畢光芒之後,卻顯出疲倦之色來,那隻獨目,更是頓失神彩了。
原承天嘿嘿冷笑道:“閣下身為仙修之士,卻去豢養獨目天魔,冒天下之大不韙,豈不令人側目?到時天魔養成氣候,反噬其身,隻怕是悔之晚矣。”
仙修界雖無明文規定,禁止豢養天魔,可此舉自非光明正大,已有公議,要知道豢養天魔固然可平增實力,在與其他修士的爭鬥中大占便宜,可天魔就算豢養千年,也終懷反噬其主之心,一旦其修為增進至主人無法控製的境界,或是主人因故修為有損,天魔就會破銘而出,這種事情,在仙修界可謂不勝枚舉了。
是以養豢天魔,實非仙修正道,但豢養天魔,實是好處多多,卻又讓人難以割舍,是以此術在高等級修士之中頗為流行,隻不過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肯提及罷了。
而魔界與人界之間的仇怨,除了有族異必鬥的天地法則外,也有大半也是因人界修士豢養天魔而起,那些高等級修士為收集到珍稀天魔,所用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魔界子民因此大受殘害,雙方的仇怨自是越積越深。
秦公麵色陰沉,亦是冷冷的道:“你既見了老夫的侍魔,老夫豈能容你。”
原承天搖頭不已,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瞧你的侍魔也隻是平平。”雙方鬥法之餘,自然也要鬥鬥口齒之利,聊以自娛。
秦公強自忍住怒氣,彈出一粒黃色丹藥來,盒中的獨目天魔張口就將丹藥吞了,哪消片刻,獨目天魔身體格格作響,麵色漲得通紅,其目中神彩,比剛才更甚。
卻見獨目天魔將身子躬了躬,身體就長了數寸,再躬了躬,就已有一尺長短了。而其臉上獨目,也因此增大不少,瞧來更是猙獰。
原承天知道這獨目天魔就要發作了,於是先下手為強,一邊引發雷龍珠擊下天雷,一邊念動法言,引落霞光掃落,空中一時間雷鳴電閃,霞光大放。
秦公有三寶法物,怎懼紫色天雷,不管空中落下多少天雷,自有三寶法物迎上去抵住,不會錯過一絲半點,而見無界霞光再次掃落下來,獨目天魔則急忙合什便拜,將目中紫光放了出去。
這道紫光,比剛才粗大了一倍有餘,而其光芒也更是耀目,卻見紫光掃落了三道霞光之後,竟隻是黯淡了許多,但並非如剛才那般消失,這黯淡紫光不改其勢,反而向原承天激射而來了。
這獨目天魔的紫光,就是連無界霞光也可掃落,諒原承天也難抵敵,秦公雖沒想過這紫光能突破原承天的太一弱水,也好歹也能驚出原承天的一聲冷汗。
他身為玄修之士,在與一名真修鬥法之際,卻隻是想驚出對方一身冷汗而已,若是這想法傳將出去,不知是否會成為仙修界的笑談。
然而就是這小小的願望,秦公居然也無法達成,那道黯淡紫光甚至還沒有到達原承天身前十丈處,原承天舌綻春雷,大喝道:“破-魔!”
這聲大喝竟合無上玄妙法力,空中的紫色光芒自是如風卷殘雲一般消失的無影無影,更令秦公動容的是,那鐵盒中的獨目天魔聽到原承天的大喝,身體縮成一團,獨目之中,盡現恐懼之色,而最讓秦公驚恐的是,那獨目天魔身上的一團魔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秦公方才明白,原承天剛才那句“我瞧你的侍魔也隻是平平”並非無因而發,原來此人竟是修有無界真言的“破魔”二字真言,這小小的天魔,他又怎能放在眼裏。
要知道獨目天魔此刻不過是四級而已,以修為而論,也不過相當於真修之士,又怎能禁受得住這專克魔修的破魔真言。
見獨目天魔心生懼意,且又魔氣全消,自是不能再戰了,秦公無可奈何,隻好將鐵盒收起,然而他剛剛收拾完畢,原承天不依不饒,又將無界霞光掃來。
秦公暗暗叫苦,這無界霞光也不知是什麼路數,倒像是不要錢的一般,隻管這般不停的掃將下來,如此威能的法寶神光,難不成竟對原承天不造成絲毫消耗嗎?
威力越是強大的法寶,修士禦使起來所耗必多,這實是仙修至理,再也不可能有錯的,那麼既是如此,為何原承天三輪霞光掃落之後,仍不見有一絲異樣?他身上的靈壓,根本不見絲毫減少,這又是何故?
隻是此時替原承天著想,卻是有些不合時宜,秦公驚覺霞光已到麵前時,才發現剛才隻顧胡思亂想,卻反忘了施出應付手段來。
好在他有三寶法物護體,就算身心紋絲不動,三寶法物自會出麵禦敵。
卻見三寶法物運轉如風,已擋住了無界霞光,這法物霞光糾纏在一起,立時白光大盛,竟連大半個天空都照得雪白,就算是秦公和原承天,在這刹那之間,都瞧不清看白光之中發生了何事。
片刻間白光消失,那三道霞光也隨之不見蹤影,空中唯有秦公的三寶法物,孤零零的懸在空中。
隻是這三寶法物,已是光華黯淡,三寶之中的玉石更是缺失了大半,秦公的本體之寶,終是被原承天打破了。
秦公見自己的本體之寶竟是受損,心痛的無以複加,世間諸般法器法寶皆可輕易修複,唯有這本體之寶,修複起來卻是千難萬難,那不知要轉多少周天,修無窮心境,方能使本體之寶複原如初。
秦公大吼一聲,身子一晃,背後葫蘆中的金雕已飛在空中,秦公用手一向原承天指,那金雕將雙翅一攏,疾飛而下,直向原承天衝來。
原承天暗叫不妙,這靈禽榜上的有名之物最是難敵,此雕初現之時不過三尺大小,此刻已然是翅長數十丈的龐然大物了,自己憑太一弱水固然可抵住此雕下擊之勢,可此雕隻消將口一張,就可將自己吞了下去。
可若是想就此逃之夭夭,卻怕沒那麼容易。